鲁班地下城的青铜巨门缓缓开启时,蒸汽与霞光在门楣交织成七彩云纹。这座深埋峄州山脉的墨家秘境,此刻成了最特别的订婚礼堂 —— 千根青铜管道在穹顶织成星图,管道中喷出的蒸汽被符文染成绯红,遇冷凝结成漫天喜字;地面的齿轮阵列随着宾客脚步转动,奏响《诗经》中的婚嫁乐章;最妙的是苏墨韵设计的 “天工灯”,三百六十盏琉璃灯里藏着微型机关鸟,灯影投射在岩壁上,竟化作青鸾与金凤凰齐飞的幻境。
“这排场... 比当年我娶婆娘时风光十倍!” 洪七公拄着铁拐,破洞的衣衫上别着朵蒸汽凝成的红花,酒葫芦里的醉流霞顺着胡须滴在齿轮上,激起串串火星,“就是这机关声吵得慌,老夫还以为闯进了黑杀阁的兵器库。” 他突然用铁拐挑起盏天工灯,机关鸟受惊飞出,在洪七公掌心拉了泡金屎 —— 那是苏墨韵特意设计的 “吉兆”,据说能带来好运。
孙浩天站在礼台中央,玄色礼服上用离火绣着团火焰纹,火苗随着呼吸轻轻跳动。他看着孔言抒的朱红嫁衣从蒸汽中走来,金线绣的儒家典籍纹路在灯光下流转,突然凑到少女耳边低语:“孔大才女,等会儿拜堂可别紧张得顺拐,小爷会笑场的。” 话音未落,就被对方用金凤凰绣帕轻轻打了下手背,帕子上的 “礼” 字突然亮起,烫得他指尖发麻。
孟瑾茜的翠色罗裙上缀着百片青鸾羽,每片羽毛都在蒸汽中泛着荧光。她捧着个锦盒走到孙浩天身边,盒中同心珠正散发着柔和的光晕,“祖父说这珠子要在拜堂时滴血认主,” 少女的指尖轻轻划过盒沿,青鸾残魂从袖中钻出,亲昵地蹭了蹭孙浩天的脸颊,“到时候... 你可别晕血。” 话虽带着调侃,耳尖却红得像熟透的樱桃,藏在袖中的手早已攥紧了绣着并蒂莲的手帕。
青铜巨门再次震动,六大门派的贺礼队伍鱼贯而入。武当派的清风子走在最前,太极图托着个乌木锦盒,盒中 “阴阳鱼” 玉佩正在自转,玉纹里渗出淡淡的檀香:“此乃武当山‘紫霄宫’镇殿之宝,” 老道拂尘轻挥,玉佩突然悬浮在三人头顶,化作道黑白气墙,“能护持神魂相合,纵是阴煞之气也难侵。” 气墙中浮出《道德经》的章句,显然是在暗合孔孟两家的儒道底蕴。
蜀山派的凌云子紧随其后,青衫下摆沾着山雾,手中古剑的剑鞘上 “护妻” 二字已被蒸汽润得发亮。他将剑递给孙浩天,剑柄突然弹出个暗格,里面藏着张羊皮卷:“这是蜀山禁地的‘同心剑法’,” 青衫修士的目光扫过礼台两侧的机关,“双剑合璧时能引动地脉灵力,若是三人同使...” 他突然按住剑鞘,剑鸣与齿轮声产生奇妙共鸣,“威力堪比上古阵法。” 这话看似赠礼,实则是在试探墨家机关与蜀山剑道的融合可能。
昆仑派新任掌门凌虚子捧着个水晶玉匣,匣中玉简散发着幽蓝光芒。这位玄机子的师弟面容清癯,道袍上的云纹比前任少了三分张扬,多了七分谨慎:“此乃昆仑秘藏的‘两仪锁灵阵’玉简,” 他将玉匣放在礼台上,指尖在匣盖刻着的符文上轻轻一点,“能加固同命契的联结,只是... 需以三人精血为引。” 孙浩天注意到,凌虚子的指尖在触及玉简时微微颤抖,玉匣底部竟有层不易察觉的阴煞之气 —— 显然是被人动过手脚。
蓬莱派的珍珠喜联被十二名弟子抬着穿过蒸汽,每颗珍珠都在吟唱《山海经》中的祥瑞篇章。掌门站在喜联下,玉拂尘指着联尾的贝壳:“这百枚‘沧海贝’能记录今日盛典,” 他突然轻敲贝壳,里面传出孟瑾茜在黑杀阁总坛唱的《文王操》,“待平定阴界之乱,再取出回味,便是最好的纪念。” 孙浩天却从贝壳的共鸣频率中听出异样,这些贝壳被人用幽冥水母的黏液处理过,能在特定频率下释放迷魂音。
青城派的青虚子献上的玉佩被红绸裹着,绸布上绣着 “道法自然” 四个金字。老道士将玉佩塞进孙浩天手中,掌心的汗浸湿了绸布:“此玉能安神定魂,” 他的目光躲闪着礼台上方的天工灯,“是... 是青城派百年前与孔家交换的信物,今日也算物归原主。” 孙浩天捏着玉佩突然皱眉,玉中隐藏的追踪符文正与青城派弟子腰间的令牌产生共鸣 —— 青虚子果然没放弃监视。
“诸位的厚礼,小爷愧领了。” 孙浩天突然将离火注入手中的古剑,剑身上的 “护妻” 二字亮起,将昆仑玉匣的阴煞之气烧得滋滋作响,“只是这礼中藏的‘惊喜’,小爷就当没看见。” 离火顺着剑鞘蔓延,在珍珠喜联上烧出个小小的火圈,将幽冥水母黏液烧成白雾;他又用剑鞘轻轻敲了敲青城玉佩,符文在震波中碎裂,化作点点荧光。
广场上的蒸汽突然凝滞。凌云子的青衫微微起伏,显然没料到孙浩天能瞬间识破所有伎俩;凌虚子握着玉匣的指节发白,额头渗出细汗;青虚子索性闭上眼睛,道袍上的青城山纹章黯淡下去。唯有清风子抚着胡须微笑,太极图的黑白气墙突然旋转,将所有尴尬的气氛轻轻吹散。
“吉时到!” 苏墨韵的机械臂敲响青铜巨钟,钟声与齿轮声、蒸汽声汇成雄浑乐章。她站在礼台侧方,机械义眼记录着每个细节,“第一项,交换信物!” 机关阵列突然重组,在三人面前升起座玉台,台上摆着三枚待交换的戒指 —— 孙浩天的离火戒、孔言抒的论语戒、孟瑾茜的青鸾戒,戒指底座的齿轮正好咬合在一起。
孙浩天执起论语戒,指尖的离火将戒指烤得温热。他看着孔言抒伸出的纤纤玉指,指节因紧张泛白,突然笑着说:“孔姐姐,这戒指要是戴不上,小爷就用离火给你融了重铸。” 少女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金凤凰戒却先一步套上孙浩天的手指,戒面的 “仁” 字亮起,与他掌心的火焰纹产生共鸣。
孟瑾茜的青鸾戒刚碰到孙浩天的指尖,戒面突然飞出只迷你青鸾,绕着三人飞了三圈,化作道翠色光带将戒指牢牢系在指根。“这是青鸾族的‘同心咒’,” 少女的声音带着笑意,翠色罗裙与朱红嫁衣在光带中交织,“除非身死,否则永不脱落。” 她突然踮起脚尖,在孙浩天手背上轻轻一吻,青鸾羽罗裙突然炸开百道荧光,与穹顶的蒸汽喜字融为一体。
“第二项,行三拜之礼!” 苏墨韵的机械臂指向穹顶,青铜管道喷出的蒸汽突然凝成天地君亲师的虚影。孙浩天与两位少女并肩而立,对着星空深深一拜 —— 那里河图洛书的星图正与蒸汽星图重合,孙明的因果线泛起微光,像是在接受这声叩拜;再拜时,孔仲尼的儒家圣经与孟长风的玄铁铠甲同时亮起,两位家主的笑声在蒸汽中回荡;最后拜向彼此,三人指尖的戒指突然同时炸开,金红翠三色光芒在礼台中央凝成个巨大的 “和” 字。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和” 字突然化作道光柱直冲穹顶,青铜管道的星图与地面齿轮阵列同时逆转,天工灯的机关鸟集体飞出,在光柱中组成儒家圣典的虚影;孔言抒的论语戒射出金芒,在岩壁上投射出《礼记》中的婚嫁篇章;孟瑾茜的青鸾戒引动地下灵脉,整座地下城突然响起《关雎》的吟唱;最惊人的是孙浩天的离火戒,火焰顺着光柱蔓延,将所有蒸汽染成金色,竟在穹顶烧出道真实的裂缝,裂缝中降下漫天霞光,落在每个人的肩头。
“是天地异象!” 洪七公的酒葫芦掉在地上,第一次忘了捡,“老夫活了八十年,头回见订婚引动灵脉共鸣!” 他看着青城派弟子们惊掉的下巴,突然用铁拐敲了敲地面,“某些人还在算计呢,瞅瞅这天意!”
凌云子的古剑突然出鞘半寸,青芒与霞光交织成道剑穗:“此乃‘三才合璧’之兆,” 青衫修士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儒道、侠道、巫道相融,正是对抗阴界的关键。” 他对着孙浩天拱手,剑鞘上的蜀山剑经突然飞出,与儒家圣典虚影贴在一起,书页相触之处,浮现出 “天下大同” 四个字。
礼台中央的光柱渐渐消散时,齿轮阵列拼出的 “新盟” 二字在蒸汽中缓缓升起。孙浩天握着两位少女的手,感受着戒指传来的温暖,突然对着六大门派朗声笑道:“今日多谢诸位捧场,在下的喜酒先欠着,等收拾了归墟老魔,咱们在青鸾峰顶不醉不归!” 离火在他掌心凝成个巨大的酒坛,蒸汽遇火化作漫天甘霖,洒在每个人的笑脸上。
青铜巨门再次开启时,宾客们的衣袍都沾着霞光与蒸汽。洪七公搂着孙世坤的肩膀,两个老头勾肩搭背地讨论着如何用离火烤肉;清风子的太极图里裹着半盏醉流霞,边走边哼起武当山的婚俗小调;凌云子的古剑上挂着只机关鸟,那是苏墨韵偷偷塞给他的贺礼,说是能预警阴煞之气。
孙浩天站在门内目送众人离开,孔言抒突然指着他礼服上的火焰纹笑道:“刚才拜堂时,这火苗跳得比机关鸟还欢。” 孟瑾茜轻轻抚摸着手指上的青鸾戒,翠色光芒与朱红嫁衣的金线缠在一起:“祖父说,这戒指在危急时刻能化作青鸾盾,以后... 我们三个再也不会分开了。”
蒸汽渐渐散去,穹顶的青铜管道开始滴落水珠,像是在为这场盛典落下喜悦的泪水。孙浩天看着岩壁上未散的 “和” 字光影,突然握紧了两位少女的手 —— 他知道,这场跨越三家、联结六派的婚约,不仅仅是喜事,更是修真界对抗阴界的新起点。而在地下城深处,某只被遗忘的机关鸟突然睁开红光闪烁的眼睛,将刚才的异象画面,传向了阴界裂缝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