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琳被“请”走后,会议室里的气氛瞬间松快下来。
郑教导员擦了擦额头的汗,心有余悸地对张嫂子说:“嫂子,今天多亏您及时赶到,不然这事真不好收场。”
张嫂子摆摆手,看向一脸愧疚的赵嫂子。
“你呀你,胆子也太大了。”她语气里带着点责备,但更多的是无奈的笑意。
赵嫂子挠挠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我就是看不得晚念受委屈。”
“行了,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张嫂子没再多说。
她走到江晚念身边,拉着她的手,对陈雪说:“陈主任,我看今天这会也开得差不多了。我跟晚念还有点体己话要说,就先带她走了。”
“好好好,您跟江顾问慢走。”
对面可是团长夫人,陈雪哪敢不应的。
江晚念跟着张嫂子,在一众军嫂羡慕又崇敬的目光中,走出了办公楼。
两人没走远,就在楼下的花园长椅上坐了下来。
“晚念,今天这事,你别往心里去。”张嫂子开口道。
“我没事,张嫂子。”江晚念笑笑,“这种场面,吓不到我。”
“那就好。”张嫂子点点头,眼神里多了几分赞许,“我一来,就看你稳得住,心里就有底了。”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这个郭琳,不是个善茬。”
江晚念心里一动,知道正题来了。
“我让老孙找人打听了一下。”张嫂子的声音压低了几分,“这个郭琳,她父亲是京城轻工业部的副部长,主管的就是日化口。”
江晚念瞬间明白了。
搞了半天,是动了人家的蛋糕。
“她家有个亲戚,在沪江开了家国营日化厂,叫蝶花牌。”
张嫂子继续说。
“生产雪花膏、蛤蜊油什么的。前两年,靠着她父亲的关系,拿到了军需特供的单子,结果产品质量不过关,还出了几次过敏事故,被部队给退了回来。”
“从那以后,蝶花牌就一蹶不振。听说最近正准备研发新产品,想翻身呢。”
江晚念听着,忍不住想笑。
这剧情,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敢情这位郭主任不是来考察工作的,是来市场调研,顺便扼杀潜在竞争对手的。
“所以,她今天针对你,不是公事,是私仇。”张嫂子一语道破。
“我们的玉容膏要是真做起来,推广到全军,那蝶花牌就永无翻身之日了。”
“我明白了。”江晚念点头,“谢谢您,张嫂子,告诉我这些。”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张嫂子拍拍她的手,“她这次吃了这么大个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回到京城,不知道要怎么编排我们。”
“不过你放心,有我和老孙在,她翻不起大浪。部队,还轮不到她一个外人指手画脚。”
张嫂子的话,给了江晚念一颗定心丸。
这就是有靠山的感觉吗?
爱了爱了。
“这件事,我会跟老孙说,让他给上面递个话。至于你,”
张嫂子看着她,眼神变得认真起来,“你只管把玉容膏做好。”
“东西好,才是硬道理。只要我们的产品过硬,谁也挑不出错。”
“是,我记下了。”江晚念郑重地点头。
“还有,”张嫂子忽然笑了,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陆渊那小子,快回来了吧?”
“嗯,算算日子,就这两天了。”
“等他回来,你俩一起来家里吃饭。”张嫂子说。
“他这次拉练表现好,老孙高兴着呢。再加上你这份功劳,老孙说了,必须得好好给他庆贺庆贺。”
江晚念笑着应下。
和张嫂子聊完,江晚念感觉自己对未来的规划,更加清晰了。
郭琳的出现,虽然是个麻烦,但也让她意识到,玉容膏不能只局限在师部这个小圈子里。
想要真正立于不败之地,就必须走出去,占领更广阔的市场。
她回到家属院时,郭琳乘坐的那辆中巴车,已经悄无声息地开走了。
据说,她连午饭都没吃,直接去了火车站。
那件被糖水毁掉的灰色套裙,被她留在了师部招待所。
江晚念回到家,赵嫂子立刻就凑了过来,一脸做贼心虚的表情。
“晚念,我……我是不是给你惹祸了?”
“惹祸?你今天可是立了大功。”江晚念把她拉进屋,关上门。
“真的?”赵嫂子眼睛一亮。
“当然是真的。”江晚念从空间里拿出一罐麦乳精,塞到她手里,“这是奖励你的。”
“哎哟,这怎么好意思……”赵嫂子嘴上推辞着,手却把麦乳精抱得紧紧的。
“赵嫂子,今天谢谢你。”江晚念真心实意地说。
虽然她自己也能应付郭琳,但赵嫂子那“惊天一泼”,直接把对方的节奏彻底打乱,让她后面的阴招都使不出来了。
简直是神来之笔,堪称全场最佳辅助。
“嗨,谢啥!她欺负你,就是欺负我!”赵嫂子拍着胸脯,一脸的义气,“以后再有这种不长眼的,你吱一声,看嫂子不收拾她!”
江晚念被她逗乐了。
送走赵嫂子,江晚念躺在床上,复盘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郭琳这个敌人,算是暂时结下了。
虽然有孙团长夫妇护着,暂时无忧,但终究是个隐患。
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不是防守,而是进攻。
在她最引以为傲的领域,把她彻底击溃。
不就是日化产品吗?
江晚念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空间里那些超前的配方和技术,随便拿出来一个,都够“蝶花”牌喝一壶的。
等着吧,郭主任。
游戏,才刚刚开始。
她正想着,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
忙了一上午,还没吃饭呢。
她闪身进了空间。
今天立了功,必须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她从生鲜区的冰柜里,拿出一块顶级的雪花牛排,又开了一瓶冰可乐。
在末世,这可是能换一车弹药的奢侈品。
现在,只是她的家常便饭。
用黄油把牛排煎到五分熟,撒上黑胡椒和海盐。
一口咬下去,肉汁在嘴里爆开,那滋味,美妙得让她眯起了眼睛。
“啧,这小日子,给个神仙都不换。”
她一边吃,一边哼着不成调的歌。
陆渊不在家,她就是这个家的山大王。
吃饱喝足,她在空间的沙发上躺了一会,才慢悠悠地出来。
刚出空间,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一阵喧哗。
她推开门,看见几个军嫂正围着后勤处的季干事,七嘴八舌地问着什么。
季干事的爱人吴秀丽,站在一旁,脸色很不好看。
“怎么了这是?”江晚念走过去问。
“晚念你来了!”一个军嫂看见她,立刻说,“季干事家出事了!”
“他家孩子,才三岁,脸上突然起了好多红疙瘩,又哭又闹的。”
江晚念看向季干事,他一脸的焦急。
“去卫生队看过了吗?”
“看过了。”季干事愁眉苦脸地说,“医生也说不清是什么毛病,就给开了点药膏,抹了也不管用。”
吴秀丽在旁边,忍不住插嘴:“都怪我……我昨天给他用了林技术员做的那个玉容膏……”
她话一出口,所有人都安静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