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话音落下,并非雷霆炸响,却仿佛触动了冥冥中贯穿华夏血脉的古老琴弦。一股难以言喻的苍茫、厚重、仿佛自时间长河源头席卷而来的磅礴气息,以他为中心,轰然扩散!
英雄战擂台那由异域法则凝固的空间,竟开始微微震颤,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希腊众英雄脸上的轻蔑与戏谑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惊疑不定。神王宙斯透过虚空投注而来的目光,也骤然变得锐利。
只见林凡身后,那原本空无一物的虚空,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缓缓撕开了一道横亘天地的裂痕!
裂痕之内,并非黑暗,而是无尽的混沌气流翻滚,隐约可见一座无法用言语形容其宏伟与古老的殿宇轮廓——飞檐斗拱,雕梁画栋,弥漫着社稷之气与兵戈之威,那便是深藏于华夏气运核心,收纳千古英魂的——英灵殿!
“夏!!”林凡一声敕令,如同帝王开启宗庙,祭祀先祖。
英灵殿那巨大的门户中,混沌气涌动,率先走出的是一支气息蛮荒、带着原始野性与开拓意志的队伍。
他们身披兽皮或简陋麻衣,手持石斧、骨矛,周身缠绕着龙蛇虚影与治水功德的辉光。
大禹手持耒耜,一步踏出,身后仿佛有滔天洪水被驯服,化为滋润大地的江河,其威沉稳如山岳,目光所及,如同丈量九州!
夏启持龙旗而立,身后有战车虚影轰鸣,开启了“家天下”的序幕,王权初显,威严自成。
“商!!”林凡再喝。
门户内气息骤变,变得神秘、肃穆,带着青铜的冷冽与甲骨文的玄奥。走出的身影笼罩在巫祝之火与天命玄鸟的图腾之中。
商汤立于虚空,身后是燃烧的夏台虚影,革鼎之气冲霄,彰显“天命玄鸟,降而生商”的堂皇正大。
武丁与妇好并肩而出,武丁手持斧钺,目光如电,有征伐四方、中兴王朝的赫赫武功;妇好身披甲骨,腰佩龙纹大钺,煞气与贵气并存,其英姿令希腊那边的亚马逊女战士都为之侧目。
伊尹、傅说等贤臣辅佐左右,智慧的光芒如同星辰。
“周!!”林凡声音带着礼乐钟鸣。
门户内光华大放,礼乐之音响起,符文流转,道法自然与严整礼制完美融合。走出的队伍浩浩荡荡,分为宗周与列国。
周文王姬昌演化后天八卦,乾坤万象仿佛都在其掌指间流转,仁德与智慧的光辉照耀。
周武王姬发手持赤霄剑,身后是八百诸侯会盟的壮阔场景,牧野之战的杀伐之气与鼎定天下的王道之气交织。
姜子牙端坐四不相,手持打神鞭,封神榜的虚影在其头顶沉浮,仙风道骨中蕴含着执掌神道的无上权柄。
周公旦制礼作乐,周身环绕着秩序与文明的华章。
而后,春秋五霸(齐桓公、晋文公等)各具雄主气象,战国七雄(秦、齐、楚等君主与名将)煞气冲天!
孔子携七十二贤徒虚影,教化之光如同日月;老子骑青牛,紫气东来三万里,道韵弥漫;孙子演化兵家阵法,杀气凛然;墨子非攻兼爱,机关术与守护意志并存……
百家争鸣,思想之光璀璨夺目,其气势之恢宏,底蕴之深厚,瞬间让希腊以哲学着称的几位英雄黯然失色。
“秦!!”林凡声如金石交击,带着无匹的锋锐与一往无前。
门户内,黑色玄鸟旗遮天蔽日!一股肃杀、冷峻、充满铁血与法度森严的气息席卷而出!
秦始皇嬴政,头戴冕旒,身着玄衣纁裳,手持太阿剑,立于青铜战车之上!
身后是万里长城虚影盘踞如龙,兵马俑军阵肃立无声!
书同文、车同轨、度量衡统一的气运光柱冲天而起!
他那横扫六合、虎视何雄哉的帝王威压,霸道绝伦,连宙斯都微微眯起了眼睛。
杀神白起,一身血煞之气几乎凝成实质,长平之战的怨魂在其身后哀嚎,仅仅是站在那里,就仿佛有尸山血海的幻境浮现,其杀伐之重,令以勇力着称的赫拉克勒斯都感到皮肤刺痛。
王翦、蒙恬等名将,各持兵刃,军阵煞气联结,如同钢铁洪流,无可阻挡。
“汉!!”林凡的声音变得雄浑辽阔,带着大汉天威!
门户内,龙吟阵阵,汉旗飘扬!一股强大、自信、开疆拓土的磅礴气势轰然爆发!
汉高祖刘邦,提三尺剑斩白蛇起义,虽带痞气,却有无形的大气运加身,真龙相随。
汉武帝刘彻,目光锐利如鹰隼,身后是卫青、霍去病两大军神虚影!
铁骑踏破匈奴王庭,封狼居胥的赫赫功绩化作金色狼烟,直冲霄汉!
“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的意志如同实质,震撼人心。霍去病那句“匈奴未灭,何以家为”的誓言仿佛还在空中回荡。
张骞手持节杖,身后是丝绸之路的万里黄沙与异域城邦。
司马迁虽无武力,那秉笔直书、究天人之际的史家气节,却化作一道不朽的文华之光。
“三国!!”林凡声音带着乱世的激昂与英雄的悲歌。
门户内,气息陡然变得纷繁复杂,龙争虎斗,豪杰并起!
曹操,乱世奸雄,文韬武略,麾下谋臣如雨,猛将如云,霸气与诡谲并存。
刘备,仁德之主,有关羽、张飞、赵云、诸葛亮等绝世英才辅佐。关羽拖青龙偃月刀,忠义之气贯长虹;张飞环眼怒睁,咆哮如雷;赵云白马银枪,一身是胆;诸葛亮羽扇纶巾,七星灯续命,八阵图困敌,智近乎妖!
孙权坐拥江东,周瑜“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陆逊火烧连营……三国英豪,各显神通,其气运之昌隆,人物之璀璨,令人叹为观止。
“晋、南北朝、隋!!”林凡声音略快,这几个朝代英灵亦不少,虽短暂或纷乱,亦有祖逖闻鸡起舞、刘裕金戈铁马、隋文帝杨坚一统南北、隋炀帝杨广开凿大运河等代表人物显现,气运流转,承上启下。
“唐!!”林凡声音再次变得恢宏大气,带着万国来朝的盛世气象!
门户内,金光万道,瑞气千条!一股海纳百川、包容并蓄、极度强盛繁华的气息笼罩全场!
唐太宗李世民,天可汗!贞观之治的盛世景象在其身后浮现,文治武功,堪称帝王典范,凌烟阁二十四功臣虚影拱卫,气象万千。
女皇武则天,中国唯一正统女皇帝,凤仪天下,威严与妩媚并存,打破世俗的魄力惊世骇俗。
李靖、李积等军神,开疆拓土;尉迟恭、秦琼门神之威,震慑邪魔;李白诗酒剑三绝,剑气纵横,绣口一吐便是半个盛唐;杜甫忧国忧民,诗史光芒照古今;玄奘法师手持锡杖,身后是西行取经的万里征程,佛光普照……
大唐英灵,以其无与伦比的自信与辉煌,让整个擂台都仿佛变成了长安城的朱雀大街!
“宋!!”林凡声音带着文雅与悲怆。
门户内,文华之气鼎盛,但亦有铁血丹心。
宋太祖赵匡胤,陈桥兵变,杯酒释兵权,开启文治盛世。
岳飞背刺“精忠报国”,率领岳家军,煞气凝聚成“还我河山”四个大字,悲壮之气撼天动地!《满江红》词文如同血焰燃烧。
文天祥“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浩然正气如同日月,其气节之光,令神明动容。
杨家将满门忠烈,佘太君、杨六郎等身影屹立,忠勇之气世代相传。
包拯黑面月牙,公正廉明,法治之光闪耀。
“明!!”林凡最后一声,带着日月重开大宋天的气魄与王朝末路的悲凉。
明太祖朱元璋,从乞丐到皇帝,布衣天子,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其意志坚韧如铁,皇权霸道。
明成祖朱棣,五征蒙古,七下西洋,紫禁城巍峨,郑和宝船舰队虚影铺满海面,彰显大国气度。
于谦“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北京保卫战,力挽狂澜,忠贞之气凛然。
戚继光率领戚家军,抗倭功绩化作金色长城,守护之志坚定不移。
王阳明心学之光,知行合一,智慧通达。
郑成功收复台湾,民族气节昭彰。
……
从夏至明,浩浩荡荡,成千上万的英灵身影,按照朝代序列,整齐地排列在林凡身后!
他们有的帝王威严,有的将帅煞气,有的谋士智慧,有的文人风骨,有的侠客义胆……
虽然大多只是英灵投影,并非完全体,但那汇聚而成的气势,是五千年文明积淀的厚重!是无数先贤披荆斩棘、筚路蓝缕开创的辉煌!是无数次磨难中淬炼出的不屈脊梁!
这股气势,如同浩瀚星河,如同巍巍昆仑,如同奔腾不息的长江黄河!瞬间将希腊一方那几十位半神英雄的气势完全压制、淹没!
整个英雄战场,一片死寂。
希腊众英雄,无论是勇猛的赫拉克勒斯,还是高傲的阿喀琉斯,或是智慧的奥德修斯,此刻全都目瞪口呆,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与深深的震撼!
他们那引以为傲的史诗与传承,在这横跨五千年、涵盖政治、军事、文化、科技方方面面的庞大英灵体系面前,显得如此……单薄,如此……渺小!
宙斯透过虚空传来的目光,充满了震惊与阴沉,他手中的雷霆都不自觉地熄灭了片刻。
观战的各方势力,更是鸦雀无声,所有嘲讽、怜悯、幸灾乐祸的情绪,都被这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碾得粉碎!
林凡立于万千英灵之前,衣袂无风自动,他目光平静地看向对面已然失色的希腊众英雄,淡淡开口,声音却清晰地传遍每个角落:
“现在,够资格做你们的对手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