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瓠闻言开口:“请将我置于后花园的金钟内,七日七夜后自会化为人形。”
高辛帝遂将盘瓠带入后花园,安置于金钟之中,嘱咐侍卫:“盘瓠正在修炼,七日之内不得打扰。”
第一日,帝女前来探视,侍卫禀报钟内传来犬吠。帝女强忍忧虑离去。
第三日,帝女又至,听闻钟内撞击声响,仍强作镇定离开。
第九日,帝女见钟内寂然无声,担心盘瓠饿死,便趁侍卫不备悄悄开启金钟。白雾散尽后,只见盘瓠蜷卧钟内,身躯已化人形,头颅却仍是犬首。
因金钟提前开启,盘瓠再也无法继续变化。他睁眼伸腰走出金钟,成了狗头人身。
高辛帝召来大公主问道:“盘瓠立下不世之功,你可愿嫁他为妻?”
大公主拒绝:“我乃金枝玉叶,岂能下嫁狗头人?”
高辛帝又问二公主:“我将赐予盘瓠吴戎国土,封他为王,你可愿为后?”
二公主摇头:“人犬殊途,怎能通婚?”
最后高辛帝对帝女叹息:“你两个姐姐都不愿意,我实在不忍将你许配给狗头人。”
帝女正色道:“君王当取信于天下,请履行承诺让我嫁给盘瓠。”
于是帝女与盘瓠结为连理。
婚后,盘瓠与帝女迁往封地,建立犬戎国。盘瓠才能出众,治国井然有序,深受百姓敬仰,被尊为盘瓠王。
帝女诞下九子九女,他们与平民通婚,岁月流转,犬戎国子民皆承盘瓠血脉,人人喜穿五彩斑斓的衣裳。
犬戎国男子体魄魁梧,骁勇善战,身形似人,头颅如犬;女子则容貌清丽,五官端正,个个美若天仙。
盘瓠这一非凡存在,被畲族、瑶族、苗族等先民奉为图腾,成为共同的氏族象征。他们尊盘瓠为始祖与至高神明,由此确立了畲、瑶、苗三族紧密的历史渊源。
瑶族乃古代东方“九黎”的一支,承袭了许多上古巫术。
在废墟中,曹阳也发现了众多色彩斑斓的神狗图腾。
其威猛之态,远胜于二郎神的哮天犬。
胖子惊呼:“曹阳,快看我找到了什么!”
曹阳近前一看,只见一只五彩神狗——正是盘瓠——俯卧于一美丽女子身上,那女子无疑便是高辛帝的小女儿。
世人常言“日了狗”,却不知亦有被狗所“日”之时。
曹阳道:“这应是最纯正的古瑶族遗存,他们保留了最原始的文化。因深居山林,其传统未受外界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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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喜形于色:“你的意思是,这里很可能藏有古瑶族的珍稀古物?若真能找到,必定价值连城!”
确实,若能在这古瑶族村寨中发现几件古物,其价值不亚于盗墓所得。
昔日乡间,常有商贩以日常用品换取农夫手中的古钱旧物,因而发家致富。
越是偏远贫瘠之地,往往越可能埋藏着不为人知的珍宝。
譬如垫桌的石墩可能是千年文物,杀猪刀或是御赐宝刀。
当年大金牙起家时,就常赴乡下以此手段敛财。
他巧舌如簧,仅凭几枚铜钱便能说动老农,甚至让人心甘情愿奉上家中珍藏。
胖子在帝都时常与大金牙厮混,对此道颇为熟悉。
他顿时兴奋起来,在废墟中翻找不停——这比盗墓轻松,且无性命之忧。
曹阳劝阻:“别找了。这里的器物早已被搜刮一空,纵有遗留也早被带走了。”
胖子仍不死心:“不会吧?难道真一件不剩……咦?曹阳,你身后有炊烟!是我看错了吗?难道是山火或雾气?”
曹阳转身,见山坳间一缕白烟袅袅升起——定是炊烟无疑。山雾弥漫成片,火势则不可能如此细弱。
“或许还有幸存者。我们去看看,可能是茅山道士,也可能是古瑶族后人。”
天色已暗,三人脚步迅捷,片刻未停,很快抵达山坳。只见几座石屋矗立,墙上挂满古瑶族的结绳,绘着五彩神狗的图腾。
曹阳说道:“这应该是古瑶族祭祀的宗庙,所以用石头建造。瑶寨住人的房子都是木结构,底层养牲口,二层做饭,三层住人。”
胖子握紧了手中的枪,他担心古瑶族可能持有土枪或弓箭,用刀会吃亏。
他大声喊道:“还有人吗?我们是社区送温暖的。”
石屋内寂静无声,一道厚帘遮住门口,看不见里面的情形。但帘子微微动了一下。
胖子说:“看来里面有人,我去看看。”
他刚靠近,帘子突然掀开,一个穿花衣的瑶族少女手持木刺冲了出来,与胖子怒目相对。
少女肤色微黑,却透着阳光般的美,大约十七八岁。头戴漂亮的银饰,看起来十分动人。
胖子一愣,随即笑道:“小妹妹,我们不是坏人,是来给你送吃的。”他从包里拿出几罐罐头,笑着递过去。
少女用木刺将罐头打落在地,“走,你们走!”
她竟会说汉语,这倒好办了。
曹阳开口:“妹妹,别担心。我知道你们的家被一些道士毁了,我们就是来找那些道士麻烦的,为你们 ** 。”
少女说:“你们汉人没一个好人,我不信。快下山,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曹阳皱眉:“妹妹,你叫什么名字?你确实遇到了坏人,但不是所有汉人都坏。而且你也会说汉语,是谁教你的?”
“不用你管,快下山!再晚就下不去了。”
胖子上前道:“曹阳,这次让我来。”
曹阳点头,不知胖子要耍什么花样,但看他眼神真诚,莫非是看上这瑶族少女了?
胖子目光温柔:“你好,我叫王凯旋,你也可以叫我胖子。我们可以成为好朋友。”
“哼,胖子,看你这样就来气,吃那么多浪费粮食,盘瓠大神会惩罚你的。”
“不对不对,吃得多干得多,盘瓠大神应该高兴才对。你看天都黑了,我们肯定下不去了,让我们住一晚吧。我们都听你的安排,怎么样?还有这个给你。”
“这是枪?”
胖子说:“看来你认识。现在该相信我们了吧?坏人怎么会把这个交给你呢。”
少女半信半疑地接过枪,疑惑地看着胖子:“你这个胖子倒不坏。你们真不是和那些道士一伙的?”
“千真万确,如果是,叫我 ** 。”
“好吧,那你们进来吧。但不能乱动东西,这里以前是我们瑶族的古庙,不能冒犯盘瓠大神。”
“是是是,都听你的。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彩云。”
“蓝天是我的小名,很好听吧?”
“我看你倒像是阴天。”
彩云噗嗤一笑,露出两个可爱的酒窝,这一笑让她彻底放下了对曹阳三人的戒备。
石屋里供奉着盘瓠和帝女的石像,彩云恭敬地行完礼后嘱咐道:“左边房间不能进,你们住右边。”
胖子乐呵呵地应道:“都听你的!今天真是有口福,能尝到古瑶族的美食。”
彩云浅笑:“说了你也不懂。先去休息吧,饭好了叫你们。”
她眉眼间透着欢喜,想来是独居太久,难得遇见外人。
胖子凑上前:“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我来帮忙!”
彩云没推辞,胖子美滋滋地跟去厨房。曹阳和阿宁走到屋外,夜色中的古瑶寨废墟鬼火飘荡,阴森诡谲。
不多时胖子探头喊道:“开饭了!”
三碟小菜摆得精致,胖子得意地邀功:“瞧见没?这可是彩云主厨,胖爷打下手!”
阿宁只喝了几口汤便离席。彩云小声问:“阿宁姐是不是嫌饭菜不合胃口?”
胖子摆手:“她向来如此,你别多想。”
曹阳打趣:“死胖子见色忘友。”
饭后彩云用巨石堵住房门,神色凝重地警告:“夜里不管听到什么动静,千万别出去。”
胖子满不在乎:“能有多吓人?”
曹阳使了个眼色,拽着胖子进屋。
“拽 ** 啥?我还想跟彩云多说会儿话呢!”
“你没见她脸色不对?就你这眼力见,活该单身。”
曹阳叹了口气,“饭后彩云显得心神不宁,急着让我们离开,她一定隐瞒了重要的事。特别是左侧那间石屋,她特意叮嘱不要靠近,里面必然藏着不寻常的事物。可惜古瑶族的秘术完全掩盖了那里的气息,我竟无法感知其中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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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猜测:“说不定里面供奉着古瑶族的神灵,我们不便冒犯。”
“胡说什么,古瑶族供奉的盘瓠和帝女都在正殿,哪家神灵会屈居偏室?”
“那...我悄悄去查探?就怕被彩云发现,坏了我在她心中的形象。”
看来这次胖子确实动了真心。
曹阳劝阻:“先别打草惊蛇。彩云说过夜晚这里会出现异响,我们届时见机行事。她现在虽接纳我们,仍存戒心。而且我怀疑她早已看穿阿宁的异常,只是碍于阿宁尚有呼吸脉搏,暂时按兵不动。”
胖子恍然:“确实如此。只要我们稍有动作,她必定察觉。”
曹阳取出一支录音笔:“所以我要录下你的鼾声循环播放,让彩云以为我们熟睡后,再暗中行动。”
胖子笑道:“论这些鬼点子还是你在行,现在开始?”
“急什么,至少再等一刻钟。”
莽山深夜寒气刺骨,曹阳从乾坤袋取出暖宝宝塞进被褥。
整座山沉寂无声,两人闭目养神。时辰一到,曹阳录下胖子鼾声,继续佯装沉睡。果然两分钟后,彩云的身影出现在黑暗中,她轻手轻脚来到右边石屋,掀帘确认二人睡熟后方才离去。
待她走远,胖子故意翻身打断鼾声,曹阳随即开启录音循环。两人悄无声息地溜下床,借着鼾声掩护掀开帘角窥视。
曹阳天生夜视能力,胖子戴着特制夜视隐形眼镜,黑暗中的景象清晰可见。彩云石屋内传来诡异响动,似乎藏有他人。
当那个虬髯满面、身材魁梧的古瑶族壮汉从石屋中走出时,两人同时倒吸凉气——竟是具僵尸。
随后,石屋内又走出一名中年女子,同样是个粽子,另有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最后,彩云搀扶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走了出来。这一家子,除了彩云,竟全都是粽子。
胖子惊得几乎叫出声。
难怪彩云叮嘱他们别出来,原来她屋里都是粽子。
石屋门打开,几个粽子依次走出,在夜色中蹦蹦跳跳地朝古瑶寨方向行去。
胖子大口喘着气,“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