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你猜得没错!”小鼠爪子拍了拍胸脯,声音里带着几分紧张,“下面真有个好大好大的怪物!我的同类说,这山底下震得厉害,它们实在待不下去了,刚才那些是最后一批搬家的——再不走,怕是要被埋在土里啦!”
“哦?难道这怪物要从山里出来了?”甜宝心头一沉,手指无意识绞着衣角。她飞快思索了片刻,忽然眼睛一亮,对小鼠说道:“小鼠,你先回空间,多喝几口灵泉水,再背上一壶——就去拿班婆婆做的那种水壶,能装好多的!”
小鼠一听,立刻兴奋地蹭了蹭甜宝的指尖。甜宝指尖一动,白光闪过,小鼠便被收进了空间。它对班婆婆的容器再熟悉不过——以前在空间里无聊,总爱跑到储藏室里,把那些刻着花纹的壶啊、罐啊翻出来把玩,哪个装得多、哪个背着轻便,它心里门儿清。没一会儿,小鼠就挑了个巴掌大的紫陶小壶,壶身上还刻着缠枝莲纹,它背着小壶跑到铜镜前转了两圈,圆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在欣赏自己的新装扮。
一旁的贝贝斜着眼睛瞥了它一眼,尾巴不耐烦地甩了甩,转身叼着干草去喂毛驴了——显然对小鼠这臭美的模样不屑一顾。小鼠才不管它,蹦到灵泉水池边,把小壶往水里一浸,别看壶小,内里却有乾坤,装下一条小河的水都不成问题。
甜宝感知到空间里的动静,指尖一动,小鼠便背着紫陶壶出现在她掌心。“小鼠,下去后一定要注意安全。”甜宝的声音软了些,又补了句,“万一那怪物没恶意,只是受了伤,你就给它喂点灵泉水。”
小鼠顿时歪着脑袋,圆眼睛里满是疑惑:“小主人,你怎么知道它受伤啦?”
“我……不知道啊。”甜宝愣了愣,下意识回道。话出口才发觉不对——她确实没证据,可那股“怪物在疼”的感觉,却像刻在骨子里似的,清晰得让她没法忽视。她挠了挠脸颊,只能含糊道:“就是……心里觉得。”
小鼠毛茸茸的身子一颠一颠,像团会蹦的绒球,灵巧地从洞口钻了进去。洞里黑得像泼了墨,可对它这双夜视般的圆眼睛来说,压根不算事儿。它小爪子扒拉着土壁,顺着通道窜得飞快,窄小的洞口渐渐拓宽,直到眼前豁然开朗——一个足有磨盘大的洞穴里,它猛地刹住脚,整只鼠都僵住了。
那怪物大得离谱,青黑色的鳞片泛着冷光,一片鳞甲都比它的身子还宽,边缘还带着细碎的金光。“没事,这点阵仗难不倒我!”小鼠咽了口唾沫,小胡子抖了抖,一边贴着怪物的鳞壁往前挪,一边给自己打气。
“小鼠加油,可别走错方向!万一绕到尾巴尖儿,还得掉头重走,我这么个小不点儿,容易吗?”它碎碎念着,四个粉粉的小爪子“哒哒”地敲着鳞片,慌得像踩在烧红的铁板上,胸口的小毛都跟着起伏。
突然,一个像闷雷滚过石缝的粗嗓音炸响:“好了!小东西,别瞎跑了——你边跑边叨叨,吵得我耳朵疼!”
小鼠“吱”地停住,圆眼睛左瞟右瞟,洞里空荡荡的,连个影子都没有。“谁啊?装神弄鬼的!”它撇撇嘴,又迈开步子,可越走越慌:这怪物到底有多长?小爪子都跑软了,背上的绒毛也被汗浸得贴在身上。它瘫在一片凉丝丝的鳞片上歇气,掏出挂在脖子上的小水壶,“咕咚咕咚”灌了两大口,清甜的水汽刚飘出来,身下的鳞片突然轻轻颤了颤——那怪物竟被这股水汽勾得动了动,喉咙里发出像闷锅煮水的低吟:“这水……竟带着清香味儿。”
小鼠没察觉异样,甩了甩沾着水珠的爪子,又撒开腿往前冲,喘气声像个小风箱。“累死了!这破路怎么没完没了……”
“喂!小家伙,你这么跑不觉得累?”还是那个粗嗓音。
小鼠喘得直晃脑袋:“你到底是谁啊?我还得找那怪物ne呢!”它对着空气嚷嚷,孤单又着急,小鼻子都皱了起来,“这怪物也太大了,跑半天连个头都见不着……”
“傻东西,你都绕着我跑十几圈了。”那声音里竟带了点笑意,“我看你跑,都快晕了。”
小鼠猛地停住,爪子扒着鳞片打滑:“什、什么意思?”
“你就不能把头抬起来看看?”
小鼠赶紧仰起头,脖子使劲往后仰,连脊背的毛都绷得笔直。这一看,它吓得“吱”地蹦起来——头顶上,青黑色的龙身盘成一座小山,金色的龙角直戳洞顶,琥珀色的眼珠正低头盯着它,像两盏暖融融的灯笼。
“妈、妈呀!你是龙?”小鼠的声音都在抖,“你、你一直盘在这儿,那我……我刚才一直在绕圈?”它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小爪子紧紧扒住鳞片,“你、你会吃我吗?我虽然小,但、但也有点肉……”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它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身子抖得像筛糠。
龙低低地笑了,声音像春风吹过岩洞:“不吃。”
“为、为什么啊?”
“我们龙从不碰老鼠,”龙的眼珠转了转,带着点调侃,“就算要吃,你这点肉,还不够我塞牙缝呢。”
小鼠愣了愣,紧绷的身子一下子松下来,连带着悬着的心也落了地——原来这大家伙,不仅不吃它,还挺幽默。
小鼠踮着后爪,前爪扒拉着龙青黑的鳞甲,脖子仰得快要断掉,声音里满是委屈:“龙、龙!你能不能再低点儿?我这小身板仰着跟你说话,脖子都快拧成麻花啦!”
龙慢悠悠地动了动,盘成小山的身子像流水般舒展开,巨大的头颅缓缓垂下——那动静轻得像片云,可凑近时,一口带着硫磺暖意的气息突然涌来。小鼠只觉得一股热风裹住自己,身子“嗖”地往后飘,眼看就要撞在石壁上,它眼疾手快,爪子一把揪住龙下巴上垂着的银白胡须,像抓着救命稻草似的吊在半空。
“哎哟!吓死小鼠了!”它晃着小身子,爪子还在微微发颤。
“抱歉抱歉。”龙的声音里带着点笑意,连鳞片都跟着轻轻颤了颤,显然对自己这“小力气”有点无奈。
小鼠松了爪子,稳稳落在龙炫的鳞甲上,拍了拍沾灰的绒毛,突然挺直小身板,像模像样地拱了拱爪子:“没事没事!先自我介绍下——我叫小鼠,主人是大运国的甜宝公主!很高兴认识你呀!”那模样,倒真有点像个捧着文书的小外交官。
“你好,小鼠。”龙的眼珠转了转,琥珀色的光里映着小鼠小小的影子,“我叫龙炫,在这洞穴里,已经待了一千年了。”
“一千年?”小鼠的圆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小爪子挠了挠鳞片,满是不解,“那你为啥不出去呀?这洞看着窄窄的,待久了多闷得慌!”
龙炫刚要开口,喉结动了动,还没发出声音,洞外突然飘来一道清脆的喊声——像颗裹了蜜的小铃铛,一声声撞在石壁上,又弹了回来:“小鼠——你在哪儿呀?小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