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留在我们身上,多为不利。”
翁凝荷面色微红,话外之音,陈玄听得懂。
陈玄揉了揉她的掌心,藏了这些年,属实不易。
上古战场确是福缘和危机并存之地,宗主直言开启还有些时候,不知那时能否突破坐府。
小黑小白没有回应,陈玄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身子摇摇晃晃,难道听迷糊了?”
小黑捶打木头脑袋,“出现了一些不该出现的画面,记不起来,但偏偏出现了。”
小白重复着混元道胎,意识也不清晰。
“他们自从混沌冢跟我出来,没出现过现在的状况。
本体究竟是什么,自己恐怕也说不清楚。”
陈玄不会把他们当做阴阳玄塔本身,或许类似大长老剑戒那般。存在着某段更远古的记忆,有着更加神秘的身份。
“不如让父亲查看一二?”翁凝荷不曾追问小黑小白的具体来历。
成为木傀之后,她习惯了他们的器灵身份。
“陈玄,快劈道雷,脑子疼的要炸了。”小黑跳到陈玄掌上,痛苦地跪倒身子。
“紫槐木的身躯,扛不住雷法。”陈玄摇头,“用《正气经》吧。”
骨血更不能用,此经一出,浩然正气洗刷着他们的身躯,陌生记忆的刺痛果真就缓解不少。
“有效果,陈玄,继续继续。”小黑精神不少。
小白方才离得远些,此刻也跳上他的掌心。
“刚才你们看见什么?”陈玄瞧着他们状态总算稳定下来。
“说不好是什么,黑漆漆的,破碎的光影,杂乱不堪。”小黑不敢深入回忆,生怕那股刺痛又回来。
小白所见完全不同,“一道伟岸身影,独立于宙海,似乎在与什么对抗。”
“神皇?”陈玄试探道。
小白摇头,“感觉不到是谁,只是过去的残影。天陆都不曾诞生。”
轮到翁凝荷惊讶了,天陆都不曾诞生的宙海,那位大能神通,究竟是何许人也?
眼神震颤,她盯着小黑小白说不出话。
“或许在有史记载之前,”陈玄忽然看向禁制鼎,“小黑,你们再看禁制鼎,有什么新的感觉?”
“那能有什么感觉?”小黑听话照做,下一瞬熟悉的漆黑扑面而来,他恐慌地倒坐在陈玄掌心。
“怪了,这鼎还真是那个时代的。”
小黑慌乱的语气,足以证明,禁制鼎来历不凡,可惜老爷子不在身边,不然可以询问一二。
“凝荷,我想再进禁区里面。”人皇不在,羲皇离得不远,虽有风险,但未必不可尝试。
翁凝荷明白他的想法,“父亲不会答应,屏障新立不久,此鼎奥秘,不必急于一时。”
陈玄若是定了决心,她拦不住。
“风昊给你的,不如还是去问娲皇吧。”小白再看禁制鼎,反应不如小黑,熟悉的气息让他反而亲切。
陈玄沉吟半晌,打量着禁制鼎,“也好,迟早要去。不如留到那时吧。”
翁凝荷心中暗松一口气,陈玄若执意进去,会惹怒天机教的。
历代镇守的禁区,让陈玄如此随意进出,未免不把他们的弟子性命当回事。
收起禁制鼎,在天机教逗留许久,该回宗门了。
林毓秀与他的约定,他记在心里,以二师姐的天赋,不会落下太多。
北洲此行确实不能踏足,自己实力微薄,遗憾只好留待下次。
“凝荷,准备回宗吧。”
此话一起,翁凝荷有些恍神,接着微微点头,“是该回去了。”
连玉蓉得知消息,立刻让翁夜白从禁区赶回。
众人齐聚正殿。
翁凝霜出神地盯着陈玄,翁凝雪此时大庭广众之下,却没奈何,动静不能太大,免得引人注目。
从外人角度来看,她就是在看自己的亲妹。
场上只有翁夜白夫妇和老大清楚翁凝霜看的是谁。
“怎么如此突然?”翁夜白终于开口。
以天机教对陈玄的照顾,说一句乐不思蜀也不为过。
连玉蓉邀请过,纵然被拒绝,他闭关的这段日子,资源的供给是有目共睹的。
没有人会认为如此优渥的条件下,且无人驱逐的情况下,陈玄会主动选择回去浩然宗。
陈玄温和笑道:“拜会了翁叔连姨,大姐二姐。凝荷心愿了了,禁区也去过,我们此行出来的目的皆已达成。
继续在天机教待下去,恐怕就真的不舍得走了。”
“不舍得走便不走,天机教难不成还能赶你走不成?”连玉蓉蹙眉道。
她确有这个想法。浩然宗纵然待你不薄,但到底有那么多弟子,那么多长老在,资源的调度岂能和天机教媲美?
陈玄是正儿八经的天机教女婿,两边的地位是不一样的。
翁夜白眼神瞟了一下连玉蓉,看来还没死心。
“你是个有主见的人,我们也不会强留。虽然远在西洲,但是天机教也是你的后盾,他日若有难处,可传信来。”
翁夜白从袖中甩出两只玉哨。
“收好它,只要吹响,你们还在天陆,我和你连姨都会感知到你们的位置。”
这算是劫尊护航的一张底牌。
陈玄接过玉哨,郑重地拜谢。
连玉蓉无奈地看了一眼丈夫,自己还在努力,你就直接把东西给出去了。
“凝荷,先前说的作画一事可还记得?”到了此时,翁凝雪心有不舍,终于还是提起描绘画像。
自然要交给陈玄来办,他直言:“大家都在,不如画一张全家福吧。”
翁凝荷第一次听说这个词,但也能猜测何意。
“此法虽好,但缺了你们两人,岂不遗憾?”连玉蓉道。
“无妨,我会加上去的。”
提及此事,顺势便画出来。
不需什么心境,突出的就是一个热闹。
他们站成两排,翁夜白夫妇在后,翁凝雪姐妹在前。
翁夜白面色古怪,他略懂丹青,人像画看过不少,像是陈玄这么画,当真是头一回。
连玉蓉同样好奇,效果如何。
翁凝霜怔怔盯着他,几人中唯有她的眼神最为特殊。
陈玄何等敏锐,都是轻瞄一眼,捕捉一下神态便落笔,不敢多看。
翁凝荷没有站上去,她喜欢陪在陈玄身边。看他作画的模样。
台上四人画完,最后补上自己二人。
“大功告成!”
随着陈玄声音落下,四人瞬身来到画前,瞧着上面的六位人像,颇为传神。
“你要是没走上修行的路,光凭卖画也能为生。”翁夜白大笑一声。
陈玄笑而不语,此画作了两幅,天机教留一幅,第二幅则由翁凝荷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