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你这么站怎么干活?双腿下压,两倍肩宽。你要是摔下来,我又得给你治伤。”袁老爷子一边说着,一边动手敲打。
本就拮据的屋顶,站着两个人。
陈玄连连称是,“上面太窄了,您老能不能先下去?”
干了一会儿,大婶端着茶壶出来,“歇一会儿,喝点茶吧。”
陈玄都没看到她茶是怎么泡的,家徒四壁的屋子还有茶泡?
“没听到吗?陈婶子说歇会儿。”袁老爷子道。
“大婶也姓陈?巧了,我们是本家啊。”陈玄笑道。
端起热乎的茶,一饮而下。
陈玄回味了一下,好奇怪的茶,入口清甜,回味充满苦涩。细细闻,有一丝淡淡药味。
“陈婶,这是什么茶?”他好奇道。
“好喝就多喝点。”陈婶笑道。
袁老爷子的笑容充满莫名意味。
陈玄浑身一抖,这老头不会是想着整自己吧。
喝了三盏,又回去屋顶干活。
体内开始出现暖流,不同于灵气,好似自己的气血在生热。
陈玄一惊,浑身充满气力,莫非是那茶有古怪?
“我盯着呢,不要发呆,快干活。”袁老爷子大喊道。
陈婶在一旁哄着怀里幼儿入睡,“老爷子瞧上他也是一番造化。”
袁老爷子目光深邃,透过陈玄看向上一层,“成功出去才是造化,不然就和你们一样。”
“在这里待着也挺好。”陈婶道。
“胡闹,外面大千世界多繁华,这片死地,陪着我老人家有什么意思?”袁老爷子摇摇头。
陈婶笑道:“听我家汉子说,当时还有一位吞天之能的大材?”
“做人不能贪心呐。这一界爆出来的,修士水准都不差,各个元婴,都有些手段傍身,经过上界历练,迟早能迈入坐府之上的劫尊。
我本身受限,只能带走一位,赌他一赌吧。”袁老爷子叹口气。
他当时确实纠结,先天道体和吞天神通,二选一,确实是一场豪赌。
陈婶讶然,没想到评价这么高。
劫尊可是极其困难的。能到九阶坐府已经是一方大能了,修到劫尊可以开宗立派。
陈玄实打实干了一天活,身体却感觉不到疲惫。
“今天修完了,明天做什么?”陈玄恢复了自然只能睡地铺,床已经物归原主。
袁老爷子双手枕在脑后,翘着腿,左右晃荡,颇为自在,“诶呦——一年没碰床了,今晚不要废话,明早再说。”
陈玄翻来覆去睡不着,蹑手蹑脚出了屋子,瞧着外面的天色。
幽暗无比,见不着月亮,只有几个光点闪烁。
“那总不能是星星吧。”
陈玄耸耸肩,明天还是修屋子,睡不着就去砍树吧。
要用到木材,多备些。按照袁老爷子的话,自己恐怕真要待一年。
有牛宗主的吞天之能,师门和其他人都应该没事,就是不知道此刻他们被捞到了何处。
沈凌仙带走叶灵煌,自己还要打听下落。
“师姐,不知你现在还好吗?”陈玄砍了一堆,便躺在树干上,看着漆黑中的星点,缓缓睡去。
他原本在熟睡,忽然感觉飞起来了。
睁开迷糊的眼睛,自己正被一位壮汉拎着。
“你是谁?”陈玄挣脱落地。
“听婆娘说,我家屋顶是你修的?”那大汉声如洪钟,陈玄靠得近,听得脑子里轰轰作响。
“陈婶的丈夫?我叫陈玄。”陈玄道。
“谢君衫。你的名字我知道,当时还是我拎回来的。”谢君衫笑道。
如此高大的身躯,叫了个这么文绉的名字,陈玄轻笑一声。
陈玄注意到他的双臂有着不同寻常的符阵。
“你感兴趣?”谢君衫道。
“这是锻体?”陈玄感觉很像《血法锤身》在身上用血画一些符文。
谢君衫笑而不答,“此事你要问袁老爷子,他做主,我来找你,是因为想见见你。先天道体怎么说也是个稀罕物。”
陈玄目光一颤,“你也是修士?”
谢君衫没有回应。
“我刚从补天阙回来,你想不想去见见?”
“就是囚灵道场第二层?”陈玄道。
“不错,你想恢复灵气,也得去那。”谢君衫道。
陈玄心思微动。
“别急,想去那,也得袁老爷子说了算。”谢君衫见他兴致勃勃,顺势泼了一盆冷水。
“他难道是村长,什么都要他过问?”陈玄恨声道。
“差不多。”谢君衫道。
“这么破旧的村子。”陈玄不屑道。
“那可不关他的事,此地固定会有禁制发动,天降巨石,怕不怕?”谢君衫道。
陈玄恍然,怪不得锻体,是为了能扛。
“房子都是陨石砸坏的?”陈玄道。
“也不全是,有时候互相切磋,拆拆家也正常。”谢君衫道。
袁老爷子早就在门前等着了,见到谢君衫身后的陈玄,“还以为你长能耐跑了,还是这么不中用。”
“我去砍树了,你说吧,今天修哪一家?”陈玄没好气道。
“呦——知道主动干活了,好事,陈婶隔壁的隔壁,一家子去了补天阙,马上要回来,你给他们翻新一下吧。”袁老爷子道。
陈玄目光投过去,“我靠,这么大的屋子我一个弄?”
“怎么?你要拒绝?”袁老爷子道。
陈玄压下心中的怒气,“好!!!”
“慢着,这里有陈婶准备的茶汤,一并带着。”袁老爷子道。
陈玄面色微微缓和,昨天的茶,喝完浑身是劲,干活不累,是好东西。
“没事,我可以帮你!”谢君衫大手一拍他的后背。
陈玄拎着茶壶,朝着修缮的屋子走去。
“这小子一眼认出我的纹阵是锻体,应该接触过。”谢君衫眯起眼,“您老真看好他?”
“现在言之尚早,再看看。”袁老爷子道。
“仙体和神躯本就是互相排斥,目前还没听过有谁仙神同修。先天道体搞不好会废掉。”谢君衫皱起眉。
“你小瞧了先天道体,这种体质从来不会平凡。也正是这种体质,我才敢赌他。一旦成功,不单我们有救,一切都有救。”袁老爷子看着不远处忙碌的陈玄,语气悠悠。
谢君衫沉默不语,纯粹的体修,打不破困在袁老爷子身上的囚笼,外面的仙族虽然势大,但不代表永恒。
“我会给他选择的。已经困了五轮仙纪,总有脱身之时。”袁老爷子说罢,摇摇晃晃回到屋内。
谢君衫收拾心绪,“陈玄,我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