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汝州很享受在宁心苑的时光。这里没有家族事务的烦扰,没有同辈的明争暗斗,只有一个完全依附他、以他为天的柔弱美人,以及一个流着他血脉天资卓越的婴孩。这一切都极大地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他有时会揽着沈若,看着她依偎在自己怀里,一副全然信任的模样,心中那份因最初她逃跑而生的戾气也渐渐被这种掌控的快感所取代。
然而,在他沉迷于这温柔乡时,沈若却如同最耐心的猎人,一点点收集着信息。
从他偶尔透露的只言片语中,她拼凑出林家内部并非铁板一块,几位长老之间亦有权力倾轧;得知那处与宗门争夺的灵石矿脉似乎遇到了些麻烦,林家急需元婴老祖出关坐镇。
这些信息,都被她默默记在心里。
同时,她修炼得更加疯狂。铜片空间内的中品灵石消耗速度加快,她的修为在不知不觉中,已彻底稳固在练气九层巅峰,距离大圆满仅有一线之隔!她对各种法术的运用也愈发纯熟。
林汝州完全被她的表象所迷惑,只以为她的些许进益全是自己“赏赐”和“指点”的功劳,甚至对此有些自得,更加放松了警惕。
这一日,林汝州处理完家族事务,心中烦闷,又信步来到了宁心苑,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色,似是处理事务不甚顺心。他惯常地考较了她的修炼,沈若依旧表现得进步缓慢但确有“努力”。他并未多言,只坐在窗边软榻上,闭目养神。
沈若悄无声息地煮了静心凝神的灵茶,水温控制得恰到好处。她端着茶盏,步履轻盈地走近,却没有立刻奉上,而是停在几步远的地方,显得有些踌躇。
林汝州并未睁眼,只淡淡道:“何事?”
沈若声音软糯,带着一丝担忧:“少主…您似乎有些倦了。这茶是安神的,您要先用一些吗?”她并未像往常那样直接听从命令上前,而是先表达了关心,语气里的怯意少了些,柔软的关怀多了些。
林汝州睁开眼,看向她。她捧着茶盏,微微低着头,露出一段白皙的脖颈,姿态温顺,眼神里的关切却显而易见。
他伸出手。沈若这才上前,将茶盏轻轻放入他手中,指尖不可避免地与他相触,她像是被那温度烫到一般,飞快地缩回手,脸颊泛起薄红。
林汝州呷了一口茶,温度与香气都正好,舒缓了他眉间的些许褶皱。
沈若没有立刻退开,而是犹豫了一下,声音更轻了些,带着点鼓足勇气的意味:“少主…若是乏了,妾…妾可否为您揉一揉额角?以前…以前在家时,妾也曾为母亲揉过…”她的声音越说越低,仿佛自知身份卑微,此举逾越,却又忍不住想为他分忧。
这主动的“服侍”提议,带着一种将她自身置于更低微位置的讨好,却又包裹着纯然的关系外壳。林汝州瞥了她一眼,并未拒绝,只重新闭上了眼。
这便是默许了。
沈若心中冷静地判断着,面上却露出欣喜又紧张的神色。她绕到他身后,伸出微凉纤细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贴上他的太阳穴。她的动作生涩却极其轻柔,带着十二万分的谨慎,指尖蕴着一丝她刻意控制得极为微弱的、清凉的水系灵力,恰到好处地舒缓着疲劳。
她能感觉到他紧绷的神经在她的指尖下慢慢放松。
这是一种极致的冒险。如此近的距离,她的手指接触着他的要害,但凡她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杀意或灵力波动异常,都会立刻被他察觉并碾碎。
但她没有。她的灵力纯净而温和,只有安抚之效,她的呼吸轻缓,全心全意仿佛只专注于让他舒适这一件事上。
过了许久,她感觉到他气息彻底平稳,似乎小憩了片刻。她才慢慢停下动作,正要悄无声息地退开,他却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慵懒:“手法生疏,尚可。”
沈若立刻像是得了莫大夸奖一般,声音里都染上了轻快的调子,虽然依旧压得很低:“少主不嫌弃就好。”她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语气又变得怯怯,“那…日后少主若倦了,妾…妾还可以为您揉一揉吗?”
这是在讨要一项“特权”,一项可以定期近距离接触他、且能让他感到舒适放松的特权。
林汝州睁开眼,回头看了她一眼。她站在那儿,眼神亮晶晶的,带着期盼和一丝怕被拒绝的不安,像只讨好主人的小猫。
“允了。”他语气平淡,却等于给了她一道护身符。这意味着,至少在这项“服务”上,她有了些许不可替代的价值。
“谢谢少主!”沈若的脸上立刻绽开一个真心实意般的笑容,虽然依旧含蓄,却比往日多了几分鲜活色彩,仿佛这点小小的允诺就是她世界的全部阳光。
又过了几日,林汝州送来一批新衣饰,其中有一支极为精美的碧玉玲珑簪,灵气盎然,一看便知价值不菲。侍女为她梳妆时,赞叹不已,为她簪上。
傍晚林汝州来时,目光在她发间停留了一瞬。
沈若察觉到了,她并未像过去那样惶恐低头,而是微微抬眸,眼中含着羞涩的欢喜,轻声问:“少主…这支簪子,好看吗?”她问完,似乎又觉得太过大胆,慌忙补充道,“妾…妾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簪子…谢谢少主赏赐…”
她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抬起手,极轻地碰了碰那支玉簪,动作间流露出少女对美丽事物天然的喜爱与珍惜。
林汝州看着她那小动作,看着她因一点赏赐就焕发出的光彩,那种将他的馈赠视为无上恩荣的满足感,让他极为受用。他伸手,指尖拂过那冰凉的玉簪,继而滑到她温热的脸颊。
“挺好。”他评价的是簪子,目光却锁着她。
沈若顺势微微偏头,让自己的脸颊更贴合他的掌心一点点,像是一只被抚摸得舒适的猫儿,发出极轻极轻的、几不可闻的叹息,眼神迷离了一瞬,喃喃道:“少主待妾真好……”
这种近乎本能的、对爱抚的回应和依赖,远比言语上的道谢更能撩动人心。林汝州眼底暗沉之色掠过,揽住了她的腰肢,将她带入怀中。
这一次,沈若没有像最初那样僵硬如木偶,也没有像上次那样试探性地回抱。她只是柔顺地倚靠着他,将脸埋在他颈窝,呼吸温热,带着她身上特有的清冷甜香,无声无息地缠绕上来。
她甚至在被他抱起走向床榻时,下意识地用手臂环住了他的脖颈,将脸更深地埋进去,仿佛那是她唯一且安全的港湾。
这些细微的变化,点点滴滴,如同温水煮蛙,让林汝州越来越习惯于她的存在,习惯于她这份带着怯懦依赖的“柔情”。他开始真正觉得,这只金丝雀已被驯服,正逐渐学会如何取悦和依赖她的主人,并将此作为生存的唯一法则。
而他怀中的沈若,在每一次看似动情的贴近中,都在冷静地感知着他灵力运转的细微习惯,记忆着他身体反应的本能模式,评估着每一分“宠爱”背后所代表的松懈程度。
她的撒娇,她的依赖,她的柔情,是她精心调配的毒药,一日一日,悄无声息地,喂入他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