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的门被拍得砰砰响,洛昭昭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进来。
“宫翊修!你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凭什么不见我!”
客厅里,宫翊修坐在沙发上,指尖攥着那个摔坏的兔子挂饰。
咳嗽声压抑在喉咙里,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疼,医生早就说过,他的身体撑不了多久,可洛昭昭的吵闹,一点点耗着他仅存的力气。
管家站在一旁,脸上满是担忧。
“先生,要不我再去劝劝洛先生?这样下去,您的身体会撑不住的。”
宫翊修摇了摇头:“不用。”
他抬头看向门口,眼底没有波澜,只有一片深深的疲惫。
以前还会因为洛昭昭的哭闹心软,可现在,他只觉得累,累到连争吵的力气都没有,累到只想安安静静地待着,回忆里那个会给她温牛奶、记着他不吃辣的房昀舒。
门外的吵闹还在继续,洛昭昭的声音渐渐带上了哭腔。
“宫翊修!你是不是还想着那个房昀舒?我才是你的人啊!你开门啊!”
宫翊修闭上眼,将兔子挂饰紧紧攥在掌心。
他知道自己没多少时间了,可洛昭昭不懂,还在执着于那些早已破碎的过往。
他忽然想起房昀舒离开前,悄悄放在他桌上的便签,上面写着“宫先生要好好吃饭”。
咳嗽声终于忍不住溢出喉咙,宫翊修弯下腰,指尖微微颤抖。
管家赶紧递上温水,却被他轻轻推开。
别墅门口的吵闹声突然拔高,元菱轩本来是来给宫翊修送药,刚到门口就看见洛昭昭拍着门撒泼,瞬间压不住火气。
他几步冲上去,一把抓住洛昭昭的衣领,手腕用力一甩,直接将人扔到了旁边的草地上。
“你他妈闹够了没有!”
元菱轩指着洛昭昭,声音里满是怒火,“宫翊修身体都快垮了,你天天堵在这儿吵,是想把他直接逼死是不是?”
洛昭昭摔在地上,手肘蹭破了皮,却顾不上疼,爬起来就朝着门里喊,声音又尖又委屈。
“宫翊修!你听见没有!元菱轩欺负我!他敢对我动手!你快出来帮我啊!”
屋里的宫翊修听见动静,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被咳嗽绊住。
管家赶紧扶住他,急声道:“先生您别动!我出去看看!”
门外,元菱轩看着洛昭昭这副样子,气得太阳穴突突跳。
“你要点脸行不行?以前宫翊修惯着你,不代表我们都得让着你!他现在连喘气都费劲,你还想着让他出来护着你?我告诉你,有我在,你今天别想再靠近这扇门一步!”
洛昭昭看着元菱轩冷硬的脸色,又看了看紧闭的别墅门,眼眶红了,却没敢再闹,他知道元菱轩是真的动了怒,更怕里面的宫翊修真的再也不出来见他。
可心底的不甘翻涌着,让他只能站在原地,死死咬着嘴唇,连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但是一会儿,洛昭昭被元菱轩的气势唬得一滞,却又仗着往日的纵容硬撑着喊。
“你们不敢拦我!”话音刚落,他就趁着元菱轩没反应过来,猛地推开虚掩的门冲了进去。
脚步踉跄地跑上二楼,他直奔以前自己住的房间,那是他在这座别墅里最后的念想,总觉得只要房间还在,宫翊修就没彻底放下他。
可推开门的瞬间,洛昭昭整个人都僵住了:
原本熟悉的房间早已被拆得空空荡荡,墙纸被撕掉大半,家具都没了踪影,只剩下裸露的墙壁和满地的灰尘,连一点曾经属于他的痕迹都找不到。
“这……这怎么会……”
洛昭昭伸手想去碰墙壁,却又僵在半空。
他不敢相信,宫翊修竟然连他的房间都拆了,连一点念想都不肯给他留。
楼下的元菱轩和闻声赶来的管家也上了楼,看着洛昭昭失魂落魄的样子,元菱轩没了之前的火气,只剩一声冷嗤。
“你以为还会有人把你的房间当宝贝留着?宫翊修早就不想再看见任何跟你有关的东西了,你别再自欺欺人了。”
洛昭昭攥着拳头,明明眼底还带着没散的慌乱,嘴上却硬撑着。
“他喜欢了我十年!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我现在就开始追夫,总有一天能让他回心转意!”
元菱轩听着这话,差点被气笑,上前一步指着他,语气里满是嘲讽。
“追夫?你知道什么叫追夫吗?是像你现在这样,天天堵门吵闹、把他的身体往死里耗?”
“我……”
洛昭昭被问得一噎,却还是不肯松口,“我跟他不一样!我和翊修有十年的感情,他只是个外人!我只要多陪陪翊修,他肯定会想起我的好!”
站在一旁的管家看着洛昭昭执迷不悟的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
“洛先生,先生现在身体极差,连正常休息都成问题,您所谓的‘追夫’,对他来说只是负担。如果您真的在意先生,不如让他安安静静地养病。”
可洛昭昭根本听不进去,他望着宫翊修卧室的方向。
“我不管!十年的感情不是假的,他一定会再喜欢上我的!我现在就去照顾他,他肯定会感动的!”说着,就想往宫翊修的卧室冲。
元菱轩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你要是再敢往前一步,我就直接把你扔出去!别拿着‘喜欢’当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