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御燃看着房昀舒,最终只能松了手,语气里带着妥协的沉重。
“就这一次。你要是能活下来,必须跟我还有槐叙走,以后再也不准找宫翊修,听见没?”
房昀舒愣了愣,随即轻轻点头,嘴角牵起一抹浅淡的笑:“好。”
“不行!”
元菱轩立刻出声反对,往前跨了一步,“他要是跟你们走了,翊修醒了问起来怎么办?而且他身体还需要调理,离开这里……”
话没说完,他就对上了苏槐叙冷得能结冰的眼神。
那眼神里明晃晃写着“你再多说一句试试”,元菱轩到了嘴边的话瞬间咽了回去,脖子一缩,立刻改口
“可、可以!没意见!走就走,只要他能活下来,去哪儿都行!”
苏槐叙没理会他的怂样,转头看向房昀舒:“记住你说的话,活下来,就跟我们走。以后别再把自己的命不当回事,你的命,不止为宫翊修活。”
房昀舒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只是转身重新走到病床边,最后看了眼宫翊修苍白的脸,像是在做最后的告别。
宋兰斋看着这一幕,抬手看了眼表:“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去治疗室吧。”
陆御燃上前,轻轻扶住房昀舒的胳膊:“别怕,我跟槐叙在外面等你。”
苏槐叙也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等你一起走。”
房昀舒被两人护着往门外走,经过元菱轩身边时,元菱轩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说了句:“房猪猪,别逞强,实在不行就喊停。”
房昀舒脚步顿了顿,回头冲他笑了笑,没说话,跟着宋兰斋走进了治疗室。
门关上的瞬间,苏槐叙立刻转头瞪向元菱轩:“刚才你想拦?”
元菱轩赶紧摆手:“没有没有!我就是担心他……”
陆御燃没理会两人的拌嘴,只是盯着治疗室的门,他只希望,房昀舒能活着出来,能真的跟他们走,开始新的生活
治疗室的门刚关上,走廊里的气氛就松了些。
陆御燃和苏槐叙并肩站在门口,目光都紧紧盯着那扇门,没说话。
元菱轩在旁边晃了晃,觉得气氛太压抑,下意识往两人中间凑了凑,想插句话打破沉默。
“哟,你这是在怕什么?”
陆御燃先开了口,眼神带着点调侃,扫了眼元菱轩紧绷的侧脸,“怕房昀舒出事,还是怕槐叙等会儿找你算账?”
元菱轩立刻挺直腰板,嘴硬道:“有吗?呵,就这点事,还有我怕的?”
他故意抬高声音,想掩饰心底的不安,却被陆御燃一句话戳破。
“怕的不是这个吧?”
陆御燃勾了勾嘴角,语气带着点了然,“是怕苏大明星等会儿没处撒气,迁怒到你身上?还是说……你其实是喜欢他,才总跟在他身边晃悠?”
“屁!”
元菱轩的耳朵瞬间红了,急忙反驳,“他那个臭脾气,动不动就踹人、瞪人,除了我,还有谁能忍他?喜欢他?我疯了才会喜欢他!”
“哦——”
陆御燃拖长了语调,眼神里的笑意更浓,“‘除了我还有谁要他’,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心里话藏得够深啊。”
“滚!”苏槐叙终于忍不住开口,转头瞪了两人一眼,语气里满是不耐烦,“要吵出去吵,别在这儿烦我。”
他虽然没明说,但耳尖也悄悄泛红,显然是听进去了陆御燃的调侃。
元菱轩立刻闭了嘴,却偷偷瞥了眼苏槐叙的侧脸,嘴角忍不住往上扬了扬。
陆御燃看着两人的模样,没再继续逗趣,只是重新将目光投向治疗室的门。
元菱轩盯着苏槐叙的侧影,心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担心房昀舒,一会儿又忍不住想跟苏槐叙说句话。
他犹豫了半天,悄悄伸出手,想拉一拉苏槐叙的手腕,缓和下之前的小别扭。
可手还没碰到,苏槐叙像是有感应似的,默默往后退了半步,正好避开。
元菱轩的手僵在半空,正尴尬着,刚从病房那边过来的屈望榭没注意这边的动静,径直走到苏槐叙刚才站的位置,想跟两人说宫翊修的情况。
元菱轩没察觉身边换了人,只觉得指尖终于碰到了温热的手腕,心里一喜,还下意识轻轻捏了捏,琢磨着苏槐叙的手怎么比平时糙了点,嘴上没忍住嘀咕。
“总算不躲了……”
“摸够了吗?”
屈望榭的声音冷不丁响起,带着点嫌恶,他低头看着缠在自己手腕上的手,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元菱轩正美滋滋的,没反应过来,顺口回了句:“没有……”
话刚说完,他猛地抬头,看清眼前的人是屈望榭,瞬间像被烫到一样把手抽回来,跳着往后退了两步。
“靠!怎么是你?我说怎么手感这么糙,原来是你这打架打多了的手!”
屈望榭甩了甩手腕,嗤笑一声:“谁让你乱摸的?苏槐叙都躲着你,你还往上凑,活该摸错人。”
不远处的苏槐叙听见动静,回头看了眼闹僵的两人,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又很快恢复平静,重新看向治疗室的门。
陆御燃站在他身边,低笑着凑过来:“看来某人的小心思,还得再藏一阵子。”
苏槐叙没理他,只是耳尖悄悄红了——刚才元菱轩伸手的瞬间,他其实看见了,只是没好意思戳破,才故意退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