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上的空气像被冻住了似的,连最轻微的风都不敢掠过。李无桀和柳如烟对峙着,两人的呼吸声沉重得像擂鼓,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真气运转的细微声响——柳如烟的粉色真气已经暗淡如残烛,李无桀那压缩到一尺的金色剑势却在微微颤抖,像是憋足了劲的火山,随时要喷薄而出。
“不能再等了!”柳如烟心里发狠。她的真气最多还能支撑三招,要是再被李无桀拖下去,连出手的力气都没了。她猛地咬碎舌尖,借着刺痛激发最后一丝潜力,粉色真气突然暴涨,比之前全盛时期还要浓烈三分,身后的蝴蝶虚影重新凝聚,只是翅膀上布满了裂纹,看着格外凄厉。
“李无桀!接我最后一招——蝶影绝杀!”
柳如烟的身影化作一道粉色流光,这次不再是分散的残影,而是将所有真气凝聚在真身之上,毒剑的绿光刺得人眼睛发疼,剑刃周围的空气都被毒劲腐蚀得“滋滋”作响。她放弃了所有防御,招式里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毒剑直刺李无桀的丹田——只要刺穿丹田,就算李无桀有九阳神功也救不回来!
“不好!她要拼命!”台下王二吓得魂飞魄散,抓起旁边的木凳就要往台上扔,被刘老三死死抱住:“别冲动!李大哥还没输!”
看台上的墨尘子已经站了起来,右手按在剑柄上,只要李无桀有一丝危险,他就会立刻冲上台。吴长老也急得直跺脚:“这孩子怎么这么傻!拼尽全力也伤不到无桀啊!”
李无桀瞳孔骤缩。柳如烟这一招速度快得离谱,比之前的“蝶吻”还要快上五成,毒剑上的蚀骨毒劲几乎凝成了实质,隔着三尺远都能闻到一股刺鼻的腥气。更要命的是,这招没有任何破绽——柳如烟把所有真气都赌在了这一剑上,连自己的要害都暴露在外,就是要换命!
“就是现在!”李无桀的心脏猛地一跳。慕寒烟说过,域的凝聚需要契机,要么是生死之间的顿悟,要么是极限压力下的突破。柳如烟这同归于尽的一剑,正好把他逼到了悬崖边上!
他不再刻意压制剑势,而是将丹田内的九阳真气疯狂涌入青锋剑,那压缩到一尺的金色剑势瞬间沸腾起来,剑刃上的光芒亮得让人睁不开眼。“慕前辈说,意是根,势是干,域是果!杀戮剑意主杀伐,山岳剑意主沉稳,两者合一,就是刚柔并济的根基!”
李无桀的脑海里闪过慕寒烟在玄冰柱里说的每一句话,闪过之前融合剑势的每一个细节。他不再去想如何格挡,而是将所有心神都沉入剑势之中,任由柳如烟那带着毒劲的剑风刮得脸颊生疼——
“压缩!再压缩!”
一尺的剑势开始疯狂收缩,从一尺到半尺,再到三寸!金色的剑势越来越凝实,原本扩散的威压变得集中而恐怖,擂台上的青石砖被这股威压压得“咔咔”作响,裂开一道道细密的纹路。李无桀的手臂青筋暴起,皮肤被剑势撑得发红,像是要裂开似的,疼得他牙齿都咬出了血。
“还不够!”李无桀怒吼一声,将龙威也融入剑势之中。淡金色的剑势里突然多了一丝威严的血色,那是龙威与杀戮剑意交融的颜色,剑势的收缩速度更快了,从三寸到一寸,最后凝聚在青锋剑的剑尖上,形成一个米粒大小的金色光点。
这时候,柳如烟的毒剑已经距离他的丹田只有半尺远,毒劲已经透过衣袍渗了进来,丹田周围的皮肤一阵发麻。李无桀甚至能看到柳如烟眼底的决绝,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血腥味——那是她咬碎舌尖的血味。
“就是此刻!”
李无桀猛地睁开眼睛,眼底闪过一丝血色。他将所有心神都注入那米粒大小的光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以意驭势,以势化域!”
“嗡——!”
青锋剑的剑尖突然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嗡鸣,那米粒大小的光点瞬间炸开,淡血色的光芒以李无桀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一丈、两丈、三丈!最终定格在一丈范围,形成一个模糊的淡血色光罩,将整个擂台的中心区域都笼罩在内——光罩里布满了细密的剑影纹路,每一道纹路都带着杀戮与沉稳交织的气息,正是杀戮剑域的雏形!
领域形成的瞬间,李无桀只觉得浑身一轻,原本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下来。他的感知像是被放大了十倍,领域内的一草一木都清晰地呈现在脑海里——柳如烟的真气流动轨迹、毒剑上的力道分布、甚至她因为真气枯竭而微微颤抖的手腕,都看得一清二楚。
更神奇的是,他的速度和力量也得到了加持!原本需要全力施展的幻影步,此刻只是轻轻一动,身形就飘出三尺远;青锋剑上的力道也暴涨三倍,握着剑柄的手不再有丝毫颤抖,反而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而柳如烟的感受则完全相反。她刚冲进那淡血色的光罩,就觉得像是撞在了一堵无形的墙上,身体突然变得沉重无比,原本快如闪电的速度硬生生慢了下来,比平时走路快不了多少。更可怕的是,她的真气像是被冻结了似的,运转速度慢了七成,毒剑上的绿光瞬间黯淡下去,连腐蚀空气的力道都没了。
“这……这是什么?!”柳如烟惊得声音都变调了。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周围的空间里充满了尖锐的剑意,像无数把小剑刺在她身上,不仅压制着她的真气,还在不断切割她的护体罡气。她想后退,却发现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每挪动一寸都要耗费巨大的力气。
李无桀看着近在咫尺的毒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在领域里,柳如烟的攻击慢得像蜗牛爬。他轻轻抬脚,避开毒剑的同时,青锋剑横着扫出,剑刃带着淡血色的剑势,精准地磕在毒剑的剑脊上。
“铛!”
一声脆响,柳如烟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道传来,手腕“咔嚓”一声脱臼,毒剑“当啷”一声掉在擂台上,在淡血色的领域里被剑势钉住,动弹不得。她整个人被震得倒飞出去,重重摔在擂台上,激起一片烟尘。
“柳师妹!”吴长老惊呼一声,就要冲上台,却被墨尘子拦住了。“别急,你看她没事。”
吴长老定睛一看,柳如烟虽然摔得狼狈,但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只是脱臼的手腕疼得她额头冒汗。而擂台上的淡血色领域还在缓缓运转,李无桀站在领域中心,像一尊掌控杀伐的战神,淡金色的真气与血色剑势交织,威压笼罩整个演武场。
台下彻底炸锅了!
“那是什么东西?!金色的光罩!柳师妹进去就变慢了!”
“我知道了!是域!是传说中的剑域!李师兄凝聚出剑域了!”一个见多识广的外门长老尖叫起来,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炼气后期凝聚剑域雏形!这是青云宗开宗以来第一人啊!”
“我的天!李师兄也太牛了吧!炼气后期打筑基后期,还凝聚了剑域!同境无敌都不足以形容他了!”
王二和刘老三抱在一起哭嚎,不是害怕,是激动得不行。王二挥舞着断成两截的旗帜:“我就知道李大哥能赢!剑域!这就是剑域啊!”
看台上的长老们也炸开了锅。玄尘长老捋着胡须的手都在抖:“域啊!就算是雏形,那也是域!有了域,无桀就算对上筑基巅峰也有一战之力!”
宗主脸上的严肃终于变成了狂喜,他拍着桌子大笑:“好!好一个李无桀!墨尘子,你收了个好徒弟啊!咱们青云宗要崛起了!”
墨尘子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却还故作沉稳地摆手:“宗主过奖了,这都是无桀自己努力的结果。”话虽这么说,他眼里的骄傲却藏都藏不住——整个青云宗,也就他的徒弟能在炼气期凝聚剑域雏形!
擂台上,李无桀正感受着领域带来的变化。他能清晰地掌控领域内的每一寸空间,只要心念一动,领域内的剑势就能化作攻击,也能凝聚成防御。他试着将领域缩小到半丈,威压变得更集中,柳如烟的脸色更白了,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原来这就是域。”李无桀心里明悟。慕寒烟说的没错,域是势的升华,将剑势融入环境,形成自己的主宰区域。他的杀戮剑域雏形虽然还很模糊,但已经能做到“加持自身,压制对手”,这就是域的恐怖之处。
他看向摔在地上的柳如烟,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赞许,只有冰冷的平静。柳如烟刚才那招是真的想杀他,若不是他借着压力凝聚出剑域,此刻已经丹田被破,变成废人了。
柳如烟撑着地面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在领域里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她抬起头,看着站在淡血色光罩里的李无桀,眼神里充满了惊骇和绝望。她终于明白,自己和李无桀之间的差距不是修为,而是天赋和悟性——炼气后期凝聚剑域,这种逆天的天赋,她拍马都赶不上。
“我……我输了。”柳如烟的声音带着哭腔,不是因为疼,是因为彻底的无力。她拼尽全力,甚至不惜同归于尽,都没能伤到李无桀分毫,反而被对方用一种她闻所未闻的手段彻底压制。
李无桀没有说话,只是心念一动,淡血色的剑域缓缓消散。领域一消失,柳如烟身上的压制就没了,她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看向李无桀的眼神里充满了敬畏。
“你……你的剑域,是怎么凝聚的?”柳如烟忍不住问道。她修炼了十年,连剑势都没能完全掌控,李无桀却在炼气期就凝聚了域,这对她的冲击太大了。
李无桀收起青锋剑,淡金色的真气缓缓流转,修复着刚才压缩剑势留下的暗伤。“把剑势压缩到极致,借着生死之间的压力,让剑意和势彻底融合,自然就能形成域。”他说得轻描淡写,却不知道这简单的一句话,包含了多少顿悟和努力。
柳如烟苦笑。压缩剑势到极致?她连将剑势压缩到三尺都做不到,更别说借着生死压力突破了。她终于明白,自己和李无桀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李无桀是天生的剑修,而她,只是个被家族逼迫的可怜人。
就在这时,台下突然传来一阵不和谐的嗤笑:“不过是个侥幸凝聚的域雏形,有什么好得意的?真以为能打过筑基巅峰?”
李无桀眼神一冷,朝着声音来源看去。只见赵家的方向,一个穿着灰色长袍的老者正阴恻恻地看着他,老者身上的气息隐晦而强大,竟然是筑基巅峰的修为!
“是赵家族长赵天雄!他怎么来了?”台下有人惊呼道,“他不是被宗主禁足了吗?怎么敢来演武场?”
赵天雄无视周围的目光,径直走到擂台边,看着李无桀,眼神里满是怨毒:“李无桀,你害我儿子被关,害我赵家颜面尽失,今天我就要替宗门清理门户!”说着,他就要跳上擂台,筑基巅峰的威压瞬间笼罩全场。
“赵天雄!你敢放肆!”墨尘子怒喝一声,就要出手,却被李无桀摆手阻止了。
李无桀看着赵天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他刚凝聚剑域雏形,正想试试威力,就有人送上门来,正好!他往前一步,淡金色的真气再次运转,虽然没有展开领域,但那股域的威压已经锁定了赵天雄。
“想替你儿子报仇?”李无桀的声音洪亮如钟,传遍整个演武场,“那就上来!我倒要看看,筑基巅峰在我的剑域里,能撑几招!”
赵天雄脸色一变,他能感觉到李无桀身上那股隐晦的威压,竟然让他有些心悸。但他已经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跳上擂台,筑基巅峰的真气暴涨,与李无桀的威压对峙起来。
柳如烟识趣地爬下擂台,退到一旁。她知道,接下来的战斗已经不是她能参与的了——李无桀和赵天雄的对决,才是真正的生死之战。
擂台上,李无桀和赵天雄对峙着。李无桀的气息平稳,眼神锐利如剑,刚凝聚的剑域雏形虽然消耗了不少真气,但也让他对“势”的理解更上一层。赵天雄的脸色却越来越凝重,他发现李无桀的威压虽然不如他,但那股带着杀戮的气息,却让他的真气运转都变得滞涩起来。
台下的弟子们都屏住了呼吸,眼睛瞪得溜圆。谁也没想到,决赛竟然会变成李无桀对战赵家族长,而且还是筑基巅峰的赵天雄!
“李大哥能赢吗?赵天雄可是筑基巅峰啊!”王二担忧地问道,手心全是汗。
刘老三握紧了拳头:“肯定能赢!李大哥有剑域,就算是筑基巅峰也不怕!”
李无桀看着赵天雄,缓缓举起青锋剑。淡血色的剑域雏形在他周身若隐若现,杀戮剑意和山岳剑意完美融合,刚柔并济的威压让整个擂台都开始颤抖。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剑域虽然是雏形,但只要运用得当,未必不能战胜筑基巅峰。
赵天雄也不敢大意,他从储物袋里掏出一把大刀,刀身厚重,带着浓郁的杀气。“李无桀,别怪我以大欺小,是你先招惹赵家的!”
李无桀没有废话,只是将剑域雏形彻底展开。淡血色的光罩笼罩擂台,领域内的剑势疯狂运转,他的速度、力量、感知都提升到了极致。赵天雄刚冲进领域,就觉得身体一沉,速度慢了三成,脸色瞬间变了——这域的压制,比他想象中还要恐怖!
柳如烟站在擂台边,看着领域里的李无桀,眼神里满是惊骇。她终于明白,李无桀的强大不是侥幸,而是真正的实力。她的速度优势在领域里荡然无存,赵天雄的筑基巅峰修为,恐怕也讨不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