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青云宗演武场就已经人声鼎沸。比四强赛时更夸张,擂台周围的护栏外挤得水泄不通,连演武场旁边的大树上都爬满了弟子,有的甚至搬来木梯架在围墙边,就为了能看清擂台上的动静——今天是宗门大比的决赛,炼气后期的黑马李无桀对战筑基后期的内门天才柳如烟,这可是青云宗近五十年最有看头的决赛阵容。
“我的天!你看主席台!宗主和五位长老全到齐了,连闭关的药堂吴长老都来了!”一个弟子指着高台惊呼,“肯定是为了柳师妹来的,吴长老早就放话要收她当亲传弟子了!”
“那李师兄呢?墨尘子长老也在啊!我赌李师兄赢!炼气后期能赢筑基后期的周岩,再赢个柳师妹不是问题!”另一个弟子梗着脖子反驳,立刻有人附和:“对!李师兄的杀戮剑势刚柔并济,柳师妹的毒剑未必能近身!”
“放屁!柳师妹可是筑基后期!她的‘蚀骨毒’沾着就废,‘蝶影迷踪步’比沈飞的追风剑法快三倍,李无桀撑不过十招!”人群里突然响起一声怒喝,说话的是个内门弟子,手里举着块绣着“柳”字的手帕,“上次柳师妹打赵乾,只用了三招就破了他的盾牌,李无桀能比赵乾强多少?”
两边立刻吵了起来,眼看就要动手,突然有人喊了一声:“别吵了!柳师妹来了!”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纷纷转头看向内门方向。只见一道粉色身影从远处掠来,身姿轻盈如蝶,落地时裙摆轻扬,正是柳如烟。她今天穿了一身劲装样式的粉色衣裙,手里握着那柄镶嵌宝石的毒剑,剑鞘上刻着精致的蝶纹,只是脸色依旧带着一丝淡淡的愁绪,和周围热烈的氛围格格不入。
“柳师妹!加油!赢了李无桀,你就是青云宗第一天才!”内门弟子的欢呼声此起彼伏,柳如烟只是微微点头,目光下意识地扫过赵家的方向——赵乾被关在戒律堂,可赵家的其他管事正阴恻恻地看着她,眼神里的威胁不言而喻。
“如烟!”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药堂吴长老快步走过来,手里拿着个玉瓶,“这是‘清灵丹’,能解百毒,也能压制你体内的毒劲。决赛时尽力就好,不用有压力。”吴长老早就看出柳如烟的不对劲,知道她是被家族逼得太紧,特意拿了解药给她,也是在暗示她不用非要用蚀骨毒伤人。
柳如烟接过玉瓶,眼眶微微发红:“多谢吴长老。”她知道吴长老疼她,可家族的命令像枷锁一样套在她身上,父亲说要是赢不了李无桀,她的母亲就会被赶出柳家。
就在这时,演武场入口传来一阵更响亮的欢呼声。李无桀穿着墨尘子给的青色剑袍,握着青锋剑,在王二和刘老三的簇拥下走了进来。他的脸色已经恢复红润,眼神锐利如剑,经过昨晚慕寒烟的点拨,他的剑意彻底融合,身上的气息比之前更内敛,却也更具威慑力。
“李大哥!这里!”王二拉着李无桀挤到擂台边,递给他一个水囊,“喝点水!我刚才跟内门那些人吵了一架,他们说你打不过柳师妹,我跟他们赌了十两银子,你可一定要赢啊!”
刘老三也凑过来,把一叠符纸塞进李无桀手里:“这是我买的‘疾风符’和‘金刚符’,疾风符能加速度,金刚符能挡攻击!柳师妹的毒剑太邪门,你一定要小心!”
李无桀笑着收下符纸,揉了揉两人的头:“放心,我有分寸。”他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柳如烟身上,正好对上她看过来的眼神。两人对视一眼,没有说话,却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复杂的情绪——有对手的警惕,也有一丝同为被逼迫者的共鸣。
“无桀。”墨尘子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严肃,“柳如烟的情况我打听清楚了,她是被柳家逼的,柳家跟赵家有勾结,要她用蚀骨毒废了你。她的蚀骨毒不仅能腐蚀经脉,还能麻痹真气,就算你有九阳神功,也不能大意。”
“弟子明白。”李无桀点头,“她的蝶影迷踪步能制造残影,干扰判断,还有蝶影剑法能破势,这些我都知道了。”
墨尘子眼里闪过一丝赞许:“你知道就好。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你的杀戮剑势和山岳剑势已经融合,刚柔并济,正好克制她的诡谲。她的蝶影剑法虽然能破势,但你的剑势比之前更灵活,只要守住破绽,她就奈何不了你。”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点到为止。柳如烟是个好苗子,别伤了她的根基。”
李无桀愣了一下,随即明白墨尘子的意思。他点头道:“师父放心,我不会下重手。”
就在这时,吴长老带着柳如烟走了过来。两位长老对视一眼,互相拱了拱手,墨尘子笑道:“吴老鬼,你这徒弟不错,就是太被家族束缚了。”
吴长老叹了口气:“你这徒弟也不差,炼气后期能跟筑基后期抗衡,青云宗百年难遇。希望他们俩今天能好好打一场,别被外人的心思影响了。”
柳如烟看着李无桀,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李师弟,你的剑法很好,尤其是上次击败沈飞时的以点破面,很精妙。”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李无桀也回礼道:“柳师妹的蝶影剑法也很厉害,能在快剑中找到对手的破绽,这份洞察力,很少有人能做到。”他意有所指地说,“只是剑法再好,若是被外物所困,也发挥不出真正的实力。”
柳如烟浑身一震,抬起头看着李无桀,眼神里满是惊讶。她没想到李无桀竟然知道她的处境,更没想到他会直接点出来。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旁边柳家的一个管事打断了。
“柳小姐!该上台了!家主说了,要是赢不了,你知道后果!”那管事脸色阴沉,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柳如烟耳朵里。
柳如烟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握着剑柄的手也紧了紧。李无桀看着她的样子,眼神冷了几分——柳家和赵家,真是得寸进尺!
“比赛开始!请两位弟子上擂台!”裁判长老的声音响起,打破了现场的凝重。
柳如烟深吸一口气,率先掠上擂台。她转过身,看着走上台的李无桀,眼神里的犹豫渐渐被坚定取代。她不能输,不仅是为了母亲,也是为了自己——她不想再做柳家的棋子。
李无桀走上擂台,握着青锋剑,身形站得笔直。他能感觉到,柳如烟身上的气息变了,之前的愁绪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凌厉的剑意,粉色的真气萦绕在她的毒剑上,泛着淡淡的绿光,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
台下的弟子们都屏住了呼吸,演武场安静得只剩下风吹旗帜的“哗哗”声。王二攥着拳头,指甲都嵌进了肉里;吴长老和墨尘子也往前探了探身,紧盯着擂台上的两人。赵家的管事则阴笑着看着,仿佛已经看到了李无桀被毒剑击中的惨状。
柳如烟缓缓举起毒剑,粉色的真气越来越浓,擂台周围的地面上,竟然隐隐出现了蝴蝶形状的真气纹路——那是蝶影迷踪步的起手式。“李师弟,”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决绝,“接招吧!”
李无桀也举起青锋剑,淡金色的真气萦绕剑身,杀戮剑意和山岳剑意完美融合,刚猛中带着沉稳,凌厉中藏着厚重。他看着柳如烟,点了点头:“请指教。”
阳光透过云层洒在擂台上,照亮了两柄截然不同的剑——一柄泛着绿光,带着蚀骨的阴寒;一柄泛着金光,带着杀伐的炽烈。柳如烟的蝶影迷踪步讲究快、诡、变,以速度和残影制胜;李无桀的融合剑势讲究刚、稳、准,以力量和防御见长。
裁判长老的目光扫过两人,高声喊道:“决赛,李无桀对阵柳如烟,开始!”
话音刚落,柳如烟的身形就动了!粉色的身影化作一道残影,带着无数蝴蝶形状的真气,朝着李无桀扑来,毒剑的剑尖泛着幽绿的光芒,直指他的胸口!而李无桀站在原地,眼神锐利如鹰,紧紧锁定着柳如烟的身影,青锋剑微微抬起,做好了防御的准备。
这是一场速度与杀戮的对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