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阳刚把田埂的露水晒成白雾,阿图就蹲在村民的谷场旁,看着几个汉子挥着连枷打大麦——连枷是两根硬木用藤条拴着,一甩一砸间,麦粒没掉多少,麦秆倒断了不少,谷场的泥地上散落着碎秆,混着麦粒很难清理;不远处的茅草谷仓前,一个老妇正用粗布擦着仓门的裂缝,雨水从裂缝渗进去,把底层的大麦泡得发潮,她手里的陶碗里,还盛着几颗发了霉的麦粒,眉头皱得紧紧的。
“咱们的大麦也得赶紧脱粒,堆在磨坊角落都快捂出潮气了!”雅兰抱着一捆大麦走过来,麦秆上还沾着田埂的泥土,“村民的连枷脱粒太费力气,半天脱不完一袋,他们说要是能有省力的脱粒工具,愿意用半罐麦酒换;谷仓的潮气太大,咱们的大麦再存几天也会发霉,得做个密封的谷仓,用陶土和茅草混着糊墙,比村民的泥墙防潮;还有,昨晚我在谷堆旁看到田鼠跑,麦粒被咬了不少,得做个捕鼠的陷阱,不然脱完的麦粒还得被偷——村民说他们用陶罐扣田鼠,可总被老鼠跑掉,咱们得做个带机关的,肯定比他们的管用。”
陈沐阳扛着伐木斧从林边回来,斧柄上挂着几根新鲜的茅草,是刚从田埂旁割的:“林里的硬木够做脱粒机的架子,之前换的铁锭还剩一点,能敲成薄铁片当脱粒齿;防潮谷仓得搭个木架,再用陶土和茅草混合成‘草泥’糊墙,草泥晒干后比纯泥结实,还能挡潮气;捕鼠陷阱用竹筒做最好,竹筒内壁滑,老鼠进去就爬不出来,再装个活门,进去就关死——中世纪的村民没做过活门,咱们加个简单的机关就行。”
奇伯坐在磨坊的陶灶旁,手里正用铁锤敲打一块薄铁片,铁片在火光里渐渐弯成齿状,发出“叮叮”的脆响:“先做三件事:脚踏脱粒机、草泥防潮谷仓、竹筒捕鼠阱。脱粒机解决麦粒处理,谷仓存粮,捕鼠阱护粮;上午做好这三样,下午脱粒、搭谷仓、布陷阱,傍晚和村民换麦酒、检查谷仓密封性,赶在明天下雨前把大麦存好,别让麦粒发霉。”
族人们没敢耽误,立刻在磨坊旁的空地上分工,晨雾刚散就忙开了——
奇伯和塔卡先动手做“脚踏脱粒机”。他们找了四根三尺长的硬木杆,钉成一个两尺见方的木架,木架的顶部横绑一根粗木轴,木轴上套着一个一尺宽的圆木筒,圆木筒的外侧钉满之前敲好的铁齿(铁齿间距半寸,能刚好勾住麦秆,分离麦粒);木架的一侧装一个“脚踏板”——用一尺长的硬木做踏板,踏板一端用藤条拴在木架上,另一端通过连杆连在木轴上;木架的下方,铺一层倾斜的细藤筛网(网眼刚好漏麦粒,挡住麦秆),筛网下方放一个木槽(收集脱粒后的麦粒);最后在木架的外侧,缠一层浸过树胶的韧藤(增强木架稳固度,踩踏板时不会晃)。
脱粒机做好后,阿图抱着一捆大麦放在圆木筒上,塔卡踩着脚踏板——踏板一踩,连杆带动木轴转动,圆木筒上的铁齿勾住麦秆,麦粒顺着筛网漏进木槽,麦秆被铁齿带到另一侧掉落,半炷香就脱完了一袋大麦,比村民的连枷效率高五倍,麦粒干净没碎,麦秆还能留着当柴烧。村民们围过来看,领头的汉子笑着说:“这脱粒机太好用了!我家的麦酒换你用一天,再送你一捆干茅草,搭谷仓正好。”
陈沐阳和雅兰则做“草泥防潮谷仓”。他们先搭了个四尺长、三尺宽、三尺高的木架,木架的横杆间距一尺,用粗藤绑紧;然后调制“草泥”——将陶土、干茅草碎、河水按5:3:2的比例混合,反复揉捏成泥团,茅草碎要剪得一寸长,均匀混在陶土里(增强草泥的韧性,晒干后不会开裂);接着用草泥糊木架,先糊一层薄泥,待半干后再糊一层,总共糊三层,泥厚半寸,确保木架的缝隙都被填满;谷仓的屋顶用茅草铺成斜坡状,茅草铺三层,边缘垂到谷仓两侧,避免雨水流进仓门;仓门用厚木板做,门板内侧糊一层草泥,门框边缘缝一圈软绒毛(增强密封性,不让潮气进去);最后在谷仓的底部,垫三层干燥的麦秆(离地面半尺,防止地面潮气渗进)。
谷仓搭好后,陈沐阳往里面放了一袋晒干的大麦,关紧仓门——过了一个时辰,打开仓门摸麦粒,还是干燥的,草泥墙没渗进潮气,比村民的茅草谷仓防潮效果好太多,就算明天下雨,麦粒也不会发霉。
雅兰和奇伯则做“竹筒捕鼠阱”。他们找了几根一尺长的粗竹筒,竹筒的一端用薄木片封死,另一端留开口;在竹筒内侧离开口三寸的地方,钻两个小孔,穿进一根细藤做“活门”——活门是用薄竹片做的,竹片一端拴在细藤上,能向下转动,却不能向上抬;竹筒的底部放几粒麦粒当诱饵;最后在竹筒的外侧,缠一层韧藤,绑在谷堆旁的木柱上,竹筒离地面三寸(方便田鼠爬进去)。
捕鼠阱做好后,雅兰在谷堆旁布了五个——不到一个时辰,就有两只田鼠钻进竹筒,活门落下后再也爬不出来,比村民的陶罐扣鼠管用,麦粒终于不用再被偷了。
下午的日头偏西时,众人的活计渐渐收尾:用脚踏脱粒机脱完了所有大麦,麦粒装了满满三袋,都放进了草泥谷仓;捕鼠阱又抓到三只田鼠,谷堆旁没再看到老鼠跑;帮村民脱完了半亩地的大麦,换了一罐麦酒和两捆干茅草,村民还送了一块刚烤好的大麦饼,饼里加了少量蜂蜜,比之前的黑麦饼更软。
傍晚时分,磨坊的陶灶旁飘着麦香——雅兰用换回来的麦酒煮了大麦粥,粥里加了春荠菜和晒干的咸鱼干,香气混着麦酒的醇香飘满村落;陈沐阳检查了草泥谷仓的密封性,在仓门边缘又糊了层草泥,确保雨水渗不进去;奇伯坐在炉边,用剩下的铁齿片打磨新的脱粒齿,准备明天再帮其他村民脱粒;塔卡则将捕到的田鼠处理干净,挂在暖炉旁熏干,虽然肉少,却能当应急的荤腥。
远处的田埂上,村民们已经收工回家,茅草屋的烟囱里升起了淡蓝的炊烟,教堂的石墙在暮色里泛着青灰,教士正提着一盏油灯,沿着田埂往教堂走,灯影在泥地上晃出长长的影子;磨坊旁的草泥谷仓透着结实,脚踏脱粒机靠在谷仓边,竹筒捕鼠阱还在谷堆旁守着,麦酒罐放在陶灶旁,散发着淡淡的酒香。
阿图正往陶锅里添最后一把柴,粥面上的油花泛着金黄;雅兰将熏好的田鼠干收进陶土罐;陈沐阳和奇伯坐在炉边,喝着温热的麦酒,聊着明天帮村民脱粒的事;塔卡则捧着一碗大麦粥,小口喝着,脸上满是满足。没人说话时,只有陶灶里木柴燃烧的“噼啪”声,和远处传来的几声犬吠,春日的晚风带着麦香吹进磨坊,让这个忙碌的一天,安稳地落了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