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阳光炙烤着罗马近郊的荒原,空气里浮动着滚烫的沙砾。陈沐阳蹲在枯萎的灌木丛后,青铜望远镜里晃动着罗马军团新修筑的了望塔。塔身由整块花岗岩堆砌,塔顶飘扬的猩红鹰旗在热浪中耷拉着,却难掩下方密密麻麻的弩箭孔。他身后,陈景行用枣木拐杖拨开干裂的泥土,露出底下纵横交错的陶制管道——这是他们仿照东方水网系统改造的地下通风道。
\"瓦勒里安在调配希腊火,\"老人的声音混着剧烈的咳嗽,手指点向远处冒着黑烟的工坊,\"那些陶制容器上的符文,和我们在粮仓见过的一模一样。\"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沉重的车轮声,十二辆满载陶罐的牛车在士兵护送下缓缓驶入营地,车辙在滚烫的地面烙下深深的印记。
村落里,阿帕奇正带着妇女们将本地毒蘑菇研磨成粉。这些来自亚平宁山脉深处的菌类,与非洲带来的曼陀罗花混合后,能制成致命的毒雾。石臼的撞击声中,布伦努斯指挥工匠将罗马盾牌改造成防毒面具,青铜边框里塞满浸过草药的麻布。几个孩童蹲在墙角,用黏土模仿大人制作简易的陶制喷壶,稚嫩的脸上沾着紫色的药粉。
夜幕降临时,陈沐阳带领小队潜入罗马营地外围。他们身披用枯草编织的伪装斗篷,沿着地下通风道的排气口匍匐前进。月光透过地面的缝隙洒下,在陈沐阳的铁制匕首上折射出冷光。当第一个罗马哨兵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他猛地跃起,匕首精准刺入对方颈动脉,温热的血溅在干燥的泥土上,瞬间被吸干。
陈景行留守在通风道入口,指挥工匠们将毒粉装入特制的陶球。老人布满皱纹的手微微颤抖,将最后一颗陶球放入发射槽:\"记住,等三声号角再引爆。\"他的枣木拐杖敲击地面三下,作为行动开始的暗号。远处的罗马营地灯火通明,士兵们正将希腊火陶罐搬运上投石机,火焰映照着他们脸上的警惕。
子时,第一声号角划破夜空。陈沐阳带领的突击小队点燃了营地西侧的干草堆,火借风势迅速蔓延。罗马士兵们慌乱地提着水桶救火,却不知危险正从脚下逼近。陈景行挥动令旗,工匠们转动青铜机关,地下通风道内的毒粉陶球被弹射而出,在营地中央轰然炸开。
紫色的毒雾如潮水般弥漫开来,吸入的罗马士兵顿时痛苦地捂住喉咙。他们的皮肤迅速泛起黑斑,惨叫声混着陶器碎裂的声响,在夜空中回荡。陈沐阳挥舞铁制匕首,带着高卢战士从暗处杀出,东方剑术的凌厉与毒雾的掩护相得益彰。他侧身避开刺来的长矛,反手划开敌人的腹部,肠子混着血水喷涌而出。
瓦勒里安身披镶嵌翡翠的铠甲,在亲卫队的簇拥下试图组织反击。但毒雾让他睁不开眼,呛人的气味灼烧着喉咙。陈景行看准时机,指挥弩炮发射特制的\"震天雷\"——这些装满碎石与火药的陶罐在敌群中炸开,巨大的冲击力掀翻了投石机。
战斗持续到黎明,罗马营地已成一片废墟。陈沐阳站在燃烧的了望塔下,看着敌人狼狈逃窜的背影。远处的台伯河在晨光中泛着粼粼波光,与营地内的残垣断壁形成鲜明对比。他弯腰拾起一块刻有美杜莎头像的盾牌残片,上面的裂痕如同这个帝国的命运。
回到村落时,朝阳已跃出地平线。受伤的战士被抬进用罗马帐篷改造的医馆,阿帕奇调配的解药香混着毒雾的腥气弥漫在空气中。陈景行坐在议事厅前,擦拭着布满血迹的枣木拐杖。天空之泪在青铜匣中微微发烫,映照着父子俩疲惫却坚毅的脸庞。而此时的罗马城方向,滚滚浓烟直冲云霄,新一轮的较量,已然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