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七分钟前——
曹夕仲挤在人群中根本就很难辨认方向,还好前面的叫骂声不绝于耳,只要跟着声音跑就一定能捉到那个抢劫犯。
两人在人群中不断穿梭,曹夕仲刚跑出人群,只见一个神色匆忙的背影横穿马路而去,那时候还是红灯,那人已经顾不得来往的车辆,直直地朝前方跑去。
曹夕仲一眼就看出,那人就是刚刚的抢劫犯,看身形似乎岁数也不大。一想到刚才那个中年妇女腿上血流如注的样子,曹夕仲立即狠下心也紧随其后奋起直追。
他不知道跑了多久,只是在老城里门口,曹夕仲见那人还没有停下的意思,从旁边的报刊亭顺手拿了一瓶饮料后朝着那人扔去。
那人腿窝被饮料砸中,直接摔了个狗吃屎,曹夕仲在付完钱之后来到了那人面前。
刚想着把那人拉起来,没想到对方直接掏刀朝着曹夕仲刺来,曹夕仲纵然反应神速,左胳膊也被划了一刀。
定睛一看,果真是那个跟同伴分开出来单干的洪恩。曹夕仲看到洪恩双眼通红,怀里抱着那个布制袋子单手握着刀身体不住颤抖的样子说道:“你抢人家的东西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捅人?原本我只想把东西追回来也就算了,可你做事太过分,我一定要把你送到警局,让警察好好教育你!”
“去你妈的!她耽误老子的时间就活该被捅!你是嫌自己命长吗?敢来挡老子的好事!”
见对方执迷不悟,曹夕仲也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朝洪恩冲了过去。洪恩挥刀朝着曹夕仲乱砍乱刺,使得曹夕仲不住躲闪很难近身。
几次想往前冲,可都被洪恩的刀子逼退,正为难之际,曹夕仲脚边踩中了刚刚丢出去的瓶子。他故意蹲下将瓶子捡起来装作很热的样子说道:“跑了那么半天你不渴吗?我反正渴坏了…让我先喝两口饮料再说。”
两人相距不到一米,曹夕仲正准备拧开盖子之前忽然摇晃了两下,朝着洪恩就拧开瓶盖。
因为剧烈摇晃导致碳酸饮料直接从瓶口喷了洪恩一脸,洪恩被曹夕仲突然玩的那么一手整得手足无措,可他仍旧死死攥着刀柄随时警戒曹夕仲朝自己冲来。
哪知道他刚将脸上的饮料抹去,还装有半瓶饮料的瓶子朝他脸上砸来。洪恩下意识抬手进行格挡,没想到下一刻曹夕仲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一拳将他打飞了出去。
不等洪恩起身,曹夕仲又补上一脚将他踢得仰面朝上,随后就是曹夕仲对他单方面的处刑。
即便被曹夕仲收拾,洪恩手中的刀和袋子也不松手,见曹夕仲停了手,他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看着眼前的曹夕仲大骂:“擦你大爷的!为什么每个人都要跟我过不去!”
说罢,洪恩咆哮着举刀朝曹夕仲刺了过去,可这次曹夕仲并没有躲闪,洪恩因为身体无法掌握平衡,那一刀只刺入了曹夕仲的左肩上。见曹夕仲中刀之后用同情的眼神看着自己,洪恩心中大怒。曹夕仲又道:“你应该瞄准点儿,朝我的心脏刺过来。刀子只不过是给你壮胆用的,想不到你居然如此没有骨气,好好地去警局反省吧!”
说完这些话,曹夕仲又一拳将洪恩打飞,洪恩在地上弹了好几下,终于在距离曹夕仲大约不到十米的距离倒下,而在他倒地之后,刀子也掉落在地。可即便如此,洪恩也并没有失去意识,他又再次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洪恩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上去痴傻呆苶的人,出手如此狠辣,深知自己远不是他的对手,洪恩只得求饶道:“放过我吧…我把东西还给你…我也是迫不得已…”
从洪恩刚才那死不悔改的表情上来判断,其中一定有诈,曹夕仲见他想要玩一手缓兵之计,曹夕仲也全然没拿他当回事,因为经过刚才短暂的交手,曹夕仲深知洪恩手里没有刀子对自己完全构不成威胁。
想到这里,曹夕仲便大胆地走向洪恩,伸手去拿那个沾有血迹的布包。果然洪恩并不是真心将抢来的布包还给曹夕仲,他趁曹夕仲分神之际一口血水吐向曹夕仲的脸上。曹夕仲被他吐出的血水弄得什么都看不见,正想把呼在眼睛上的血水擦下去的时候,曹夕仲只觉得肚子一凉。洪恩的刀已经插入自己的腹部之中:“让你瞧不起我!”
曹夕仲一把将布包抢了过来,可就在他抢回布包之际,洪恩朝着他又连捅数刀。曹夕仲强忍着剧痛,一脚将洪恩踹开,洪恩见自己刚才貌似失去了理智,连忙逃离了现场。
有热心的路人直接拨打了急救电话,曹夕仲看着自己身体流出的血,只觉得脚底一软瘫倒在地。
过了一小会儿,尚东追了上来,见曹夕仲浑身是血的样子,顾不得吃惊,直接将自己的外套脱下给曹夕仲盖住。
见到尚东来到自己身边,曹夕仲笑着将布包递给尚东:“东哥,我牛逼吧?包,我拿回来了……”
曹夕仲浑身是血加上有气无力地说话,使得尚东不禁声音都有些发颤道:“你特么真是个傻子!看见他有刀子,就别上啊!等我到了咱俩一起收拾他不就行了嘛!干嘛冒傻气逞能!?”
曹夕仲笑着说道:“来不及呀…你们忙着救人,我帮忙夺回东西,咱们…咱们分工明确。”
见曹夕仲意识逐渐有些模糊,尚东轻轻摇晃着他的身体道:“行行行,你牛逼!你给我讲讲,当时是什么情况的?那个傻逼呢?跑了?长什么样的,你知道吗?给我好好说说!等日后见到他,我一定把他逮到你面前给你跪下道歉!”
为了让曹夕仲保持清醒,尚东只得用这种方式勉强维持着他的意识。话说到一半,曹夕仲又要迷迷糊糊地睡去,尚东连忙道:“别睡!大冷天你真睡着了,到时候再冻感冒了!你今天做了这么牛逼的事,一定要亲自和司不寐亲自说说这件事。我刚给她打了电话,她马上就到,搞不好因为你这次的英雄事迹,她肯定会迷上你!”
曹夕仲听完,得意地笑了笑,可他一笑就扯得伤口剧痛。尚东已经止不住地落泪道:“小仲!坚持住!你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你还要考大学,还要追司不寐,还要跟我和池宿上同一所大学,到时候我俩带你去全国乃至全世界好吃好玩的地方去玩…把眼睛睁开!”
三分钟不到,救护车就已经来到现场。尚东跟着救护车一起赶往临近的医院,刚被推入急救室不久,司不寐便闻讯跑了进来。
她看到尚东手里拿着自己的外套以及刚给曹夕仲买的围巾上都沾着血,连忙来到尚东面前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尚东无力地坐在地上,眼睛始终没有离开抢救室的大门。这时候一个身上带血的护士跑了出来:“伤者出血过量,需要输血,你们两个谁是b型血?”
尚东见状连忙起身道:“我是b型血!让我来!”
他紧跟着护士往抢救室里跑,跑到门口时,尚东回过头对司不寐说道:“通知一下池宿,别告诉其他人。池宿跟曹夕仲关系最近,他一定有小仲父母的联系方式!这里交给我吧!”
不知过了多久,等尚东捂着胳膊从抢救室里走出来的时候,见到池宿、荀康、赵亢、冯新以及一对中年夫妇守在了门口。
池宿还穿着开裆的秋裤,脚上还有一只鞋子是拖鞋,里面连毛衣都没穿,跨栏背心外面披着一件羽绒服。
见尚东从里面走出来,池宿急忙上去问道:“小仲怎么样!?”看到池宿双眼通红的样子,尚东叹气道:“我也不清楚,刚才小仲失血过多,我俩血型匹配,我就进去给他输血。迷迷糊糊中听手术大夫说,小仲身中六刀,其中两刀刺入了要害…他们正在全力抢救当中,别着急,咱们就在这里安静地等大夫的消息。我相信小仲一定没事的!”
尚东都已经这么说了,池宿无论情绪多么激动,他也只好暂且忍耐下来。
其他人见状也只得沉默地呆在原地无法插上话,而曹夕仲的父母神色木然,他们看不出曹夕仲的父母到底在想什么,总之给他们的感觉,这对夫妇似乎毫不关心自己儿子到底能不能救过来,而是更在意待会儿得花多少钱。
没过一会儿,警察也来到了现场,将尚东叫到一旁询问当时的情况,简单的询问过后,尚东被告知可能会去警局做个笔录。但是尚东说自己的朋友还在手术室里,等他有了结果之后再走可以吗?
警察见此也只得尊重尚东的意愿,并且详细询问了现场的诸多细节。
大约过了差不多两个多小时,手术大夫从里面满头大汗地走了出来,池宿第一个来到大夫面前询问曹夕仲的情况。
大夫手哆哆嗦嗦地摘下了口罩,看来刚才的手术让他消耗了太多的精力:“伤者身中六刀,其中两刀属于致命伤,一刀扎在他的肺部,另一刀刺穿了他的肝脏,这才导致伤者失血过多,刚刚的出血量差点儿就超过了40%,好在刚刚有位同学及时为他输血,才勉强将他救了过来。只不过刚才由于失血过多,导致伤者体内血压过低,对他的脑细胞引发了不可逆的损伤,好在时间不长,这种伤害并不是特别大。命算是勉强抱住了,但我不敢保证这孩子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池宿听后大惊道:“您的意思是说,小仲有可能成为植物人!?”
大夫摆手说道:“不,血压过低的时间并不长,但实质上还是引发了器官的衰竭,虽然输血及时,但对于器官的损伤是不可逆的。我只是说,他如果想要醒来的话,需要长时间的恢复才行。至于多久,我真的不敢保证。还是赶紧办理一下住院手续吧!先把那孩子送往IcU观察两天再说……”
池宿刚要回头和曹夕仲的父母说话,只见他的父母听后根本就是无动于衷。眼看着他俩指不上,池宿扭头问大夫大概其的费用需要多少?包括这次救护车以及抢救的费用。
大夫想了一会儿,说道:“为了保险起见,最好是付十万的押金。手术过后,万一那孩子因为伤势引起什么并发症的话,有可能需要的钱还会更多。”
十万!?这恐怕只是打底的钱!
池宿和冯新去过曹夕仲的家,他们家简直不像过的,加上在遇见他们之前,曹夕仲邋邋遢遢的样子,池宿也能想象到平常曹夕仲的父母对于自己的孩子根本就不上心。现在医院张嘴要十万押金,他们公母俩能拿出一万就不错!
曹夕仲的父母一听要那么多的钱,于是问能不能回家养伤?
就连荀康听后心中也是大怒,这他妈是父母该说出来的话吗?!自己儿子都重伤到需要住进IcU的地步!直到现在还想着省钱回家养伤!?荀康一度怀疑,曹夕仲到底是不是他们亲生的。
看到众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们俩,曹夕仲父母连忙说回家找人凑一凑。
将这两大位送走之后,池宿说道:“他们俩肯定是指望不上了…我给家里打个电话问问,能凑多少钱…康康,大新,你们呢?”
冯新见状说道:“最近动物收容所盈利了一些钱,我跟我爷说一声,看看能拿出多少。”荀康见状说道:“我手里的钱不多,凑凑的话,能凑个一万。”
赵亢低着头说道:“我只能回学校凑凑,估计能凑出个千来块钱……”
一帮穷学生,上哪凑十万块钱去!?
池宿撇了撇嘴道:“算了吧!大不了老子出卖色相……”众人听后知道池宿要给梁昕辰打电话求助,没办法,现在他们之中没有一个帮得上忙的,只好看着池宿极不情愿地麻烦梁昕辰了。
“就你身上都凑不足一百五十斤肉,能卖几个钱?倒不如卖给我,日后给我当牛做马……”
众人一回头,只见云虹、班君实、安荃走了过来。见到三人出现的那一幕,池宿眼泪都出来了,他一个滑跪来到了安荃身边抱着她的大腿就是一通夸:“荃姐!救星啊!!!你们出现得太及时啦!”
“赶紧给我死开,十万块钱老娘还是花得起的,花十万买来个一辈子的牛马也不错。我先去刷卡,待会儿我吩咐家里人拟一份合同,你可别不认账啊!必须要亲手签字画押才行!整完了在跟我去一趟公证处,证明这份合同永久有效。”
池宿听完“咣当”就躺在了地上,直接石化在了当场。安荃一脚将池宿踢开之后问去哪缴费?在司不寐的带路下,安荃都没看池宿一眼便去收费口缴费。
“你呀你!让我说什么才好!?你咋一开始不想着安荃呢?就非得跟梁昕辰卖肉?”
看到班君实幸灾乐祸的样子,池宿这才缓过神来一跃而起:“废话!我哪知道你们放假那么早!?远水救不了近火!我也顾不上一切了好嘛!多日不见,你和虹姐怎么一副道士打扮?这都放假回来了,还不换回原来的装扮?!”
两人听后相视而笑,云虹说道:“昨天下午老班夜观天象,说滨津市有人会出事,本该是明天才正式放假,结果我俩提前一天就偷偷从学校里溜出来了。东躲西藏之下,才躲过了学校老师的追捕,坐了十多个小时的大巴才刚到,这不匆匆把行李放回家之后,我们不就赶过来了吗?”
池宿狐疑地看着班君实,还别说,大半年不见,班君实的确有点儿仙风道骨的气质,可看到他贼溜溜的眼神,却让池宿觉得班君实怎么有股神棍味儿混杂在其中?
池宿细琢磨之下盯着班君实和云虹看了老半天,心说:歹势!虹姐您跟老班待久了恐怕也许学坏了吧?怎么跟老班合起伙来忽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