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历三十七年,龙汉初劫进入最惨烈的转折点。罗睺借三族混战之机,率修罗魔军撕裂西极魔渊的封印,如墨汁滴入清水般污染洪荒大地;而十二祖巫则携盘古血脉的威压,于不周山集结巫族精锐——这两股势力,恰似一把双刃剑,一面斩断三族最后的气运,一面将洪荒拖入“弱肉强食”的法则深渊。彼时的龙族、凤族、麒麟族,曾是洪荒三足鼎立的霸主,却在短短百年间,从云端跌入泥沼,各自走向衰败的终局。
一、龙族:四海崩裂,祖龙困渊
东海龙宫的珊瑚殿内,祖龙的鳞片正一片片失去光泽。往日里能引四海潮汐的金色龙鳞,此刻沾着干涸的龙血,贴在布满裂痕的龙躯上——三天前,麒麟族族长墨麒麟率“万兽阵”突袭东海,用麒麟崖的“镇岳石”撞碎了龙宫的“定海神柱”,那根曾镇住四海风波的先天灵物,如今断成三截,沉在龙宫海底,成了龙族衰败的第一个征兆。
“父王,南海守不住了!”龙子敖广浑身是伤,撞开珊瑚殿的大门,他的左翅被凤族的南明离火灼伤,连鳞片都透着焦黑,“凤族残部联合魔军的‘蚀骨魔鲨’,从南海归墟偷袭,三太子敖丙……为护幼龙逃亡,被魔将的‘噬魂叉’洞穿了龙心。”
祖龙猛地抬头,金色的龙瞳里迸出血丝。他想起百年前,自己率龙族大军踏平东荒凶兽巢时,敖丙还是个围着他龙爪转的幼崽,如今却成了龙族阵亡的第十八位龙子。他想腾起龙躯,却发现四肢被“因果线”缠住——这是他当初与罗睺结盟时,被种下的“魔契”,如今罗睺撕毁盟约,这因果线反倒成了束缚他的枷锁。
“北海呢?”祖龙的声音沙哑得像磨过砂石,“敖闰不是带了十万龙兵守着北海冰原吗?”
敖广的头垂得更低:“北海……北海冰原裂了。巫族的共工祖巫引‘幽冥寒泉’灌进北海,冻住了三成龙兵,剩下的……要么被魔军的‘修罗斧’劈成碎片,要么逃进了东海。敖闰殿下为了断后,用龙躯挡住了共工的‘洪水滔天’,现在还冻在北海的冰山下,不知生死。”
话音刚落,珊瑚殿外传来“轰隆”一声巨响。祖龙挣扎着爬向殿外,只见西海方向的天空被染成暗红色——那是龙族西海领地的“焚海阵”被破的迹象。他记得那阵法是用西海千年珊瑚炼制的,能引海水化火,曾挡住凤族十次进攻,如今却像纸糊般碎裂。
“是罗睺的‘弑神枪’残片!”龙后紫鳞从混乱中飞来,她的龙尾断了半截,怀里抱着最后一窝龙蛋,“魔军里有个穿黑甲的魔将,用弑神枪的碎片捅破了焚海阵,西海的龙兵……全被魔气裹住,成了只会杀戮的‘魔龙’。”
祖龙看着紫鳞怀里的龙蛋,蛋壳上的金色纹路正一点点褪去——那是龙族气运流失的征兆。他突然想起三百年前,自己在东海举行“龙族立族大典”时,四海的浪花都跟着沸腾,先天神只们纷纷前来祝贺,那时的龙族,是何等风光?可如今,四海领地接连失守,龙兵死伤过半,连刚出生的幼龙,都要在逃亡中挣扎。
“带幼龙去‘归墟深处’。”祖龙咬着牙,用最后的本源之力扯断一根因果线,“那里有盘古遗留的‘混沌气’,能挡住魔军和巫族。告诉敖广,守住归墟,就算只剩一条龙,也要保住龙族的血脉。”
紫鳞含泪点头,转身时,却见珊瑚殿的穹顶突然坍塌——墨麒麟的声音从上空传来,带着嘲讽:“祖龙,你以为躲在龙宫就能活命?今日我便用你的龙血,祭我麒麟族的战旗!”
祖龙抬头,看见墨麒麟骑着“金毛犼”,身后跟着麒麟族的精锐,还有不少被魔军控制的“凶兽傀儡”。他知道,自己逃不掉了。他猛地腾起仅剩的力量,用龙躯护住珊瑚殿的出口,让紫鳞带着幼龙从密道逃亡,而自己则迎向麒麟族的攻击——金色的龙血洒在东海海底,染红了成片的珊瑚,也染红了龙族“四海霸主”的最后荣光。
三日后,东海龙宫彻底沦陷。祖龙被墨麒麟打断龙脊,囚在东海海底的“锁龙渊”,用“寒铁锁链”锁住四肢;而敖广带着仅存的三千幼龙,躲进归墟深处,从此四海再无“龙族主宰”的名号,只剩海底偶尔传来的、祖龙不甘的龙吟。
二、凤族:南域焚烬,残羽南飞
南域的梧桐林,曾是洪荒最温暖的地方。千万棵梧桐树披着南明离火的光晕,每片叶子都透着生机,凤族的幼雏在枝头鸣叫,凤皇的歌声能引百鸟朝贺——可如今,这片林子里只剩焦黑的树干,连空气都裹着刺鼻的硫磺味,那是魔军“蚀骨魔火”留下的痕迹。
彩凤抱着一只受伤的凤雏,躲在梧桐林的废墟后,听着不远处魔兵的嘶吼。她的母亲凤皇,三天前为了掩护残部逃亡,用“涅盘火”硬抗罗睺的魔将,最终涅盘之火被魔气吞噬,凤皇的身躯化为漫天火星,散在南域的天空——那一天,南域的梧桐叶全落了,连南明离火都黯淡了三分。
“公主,魔军往这边来了!”凤族的老臣“青鸾”扑棱着受伤的翅膀,落在彩凤身边,她的右翼被魔斧砍断,只能用左翼勉强支撑,“他们带着‘搜魂犬’,能闻出凤族的气息,我们躲不过去了。”
彩凤低头看着怀里的凤雏,小家伙的绒毛还没长齐,却因为连日逃亡,连鸣叫的力气都没有。她想起凤皇死前对她说的话:“凤族的荣光,不是靠地盘和势力,而是靠血脉的延续。就算只剩一只凤,也要把南明离火传下去。”
“往南走。”彩凤咬着牙,将凤雏藏进怀里的“暖羽袋”——那是凤皇用自己的尾羽织成的,能挡住魔气和寒气,“南荒有片‘不死林’,那里有先天灵脉,魔军的魔气进不去。我们去那里,等凤族的幼雏长大。”
青鸾点头,率先飞起,用仅存的左翼扫开前方的焦木。彩凤跟在后面,尽量压低翅膀,避免发出声音。可没走多远,身后就传来“汪汪”的叫声——是魔军的搜魂犬,那畜生的鼻子能嗅出十里内的凤族气息,此刻正带着一队魔兵追来。
“公主,你带着幼雏先走!”青鸾突然转身,张开左翼,将南明离火聚在翅尖,“我来挡住他们!”
彩凤想拉住她,却被青鸾推了一把:“凤族不能没有你!记住,活下去,就是对凤皇最好的交代!”
青鸾飞向魔兵,南明离火在她翅尖燃烧,形成一道火墙。可魔军的“蚀骨魔火”却能吞噬南明离火,只见一个魔将冷笑一声,甩出“噬魂鞭”,缠住青鸾的左翼,猛地一扯——青鸾的翅膀被生生撕下,鲜血洒在焦黑的土地上。她却没喊疼,反而用身体撞向魔兵,引爆了自己的本源,与三名魔兵同归于尽。
彩凤含泪回头,看见青鸾的羽毛在火光中化为灰烬,她知道自己不能停下,只能加快速度,朝着南荒的方向飞去。一路上,她看见不少凤族的尸体:有的凤族成员被魔军钉在梧桐树上,翅膀被折断;有的幼凤还没睁开眼,就被魔气熏死;还有的凤族长老,为了护着凤蛋,用身体挡住魔斧,连骨头都碎了。
走了七天七夜,彩凤终于看到了南荒的不死林。那片林子被先天灵脉包裹,空气中没有一丝魔气,地上长着能疗伤的“还魂草”。她抱着凤雏走进林子,找了个隐蔽的树洞,将怀里的凤雏放出来——此刻,最后一只凤雏也睁开了眼睛,发出微弱的鸣叫。
彩凤坐在树洞里,看着洞外的夕阳。她想起曾经的南域,梧桐林里满是凤族的歌声,而现在,只剩她和几只幼雏。她轻轻梳理幼雏的绒毛,低声说:“别怕,我们会活下去,等你们长大,凤族还会回来的。”
只是她不知道,这一隐,便是千年。南域的焦土上,再也没有响起过凤族的鸣叫,只剩魔军和巫族的足迹,在这片曾经的凤族圣地,留下一道道丑陋的伤痕。
三、麒麟族:腹背受敌,麟血染土
中洲的麒麟崖,曾是洪荒最坚固的堡垒。崖壁上刻着麒麟族的图腾,用“九转玄铁”铸造的城门,能挡住准圣级别的攻击;崖顶的“麒麟泉”,更是能滋养麒麟族的本源——可如今,这座堡垒却成了麒麟族的坟墓。
墨麒麟站在麒麟崖的城楼上,看着下方黑压压的魔军,和从东边赶来的巫族大军,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他知道,麒麟族的末日到了。三天前,他率“万兽阵”偷袭东海龙宫,虽然撞碎了龙族的定海神柱,却也让麒麟族损失了三成精锐;而罗睺则趁机派魔军偷袭麒麟崖,用“魔气弹”炸塌了崖下的灵脉,断了麒麟族的本源供给。
“族长,巫族的共工祖巫快到了!”一名麒麟将跑上城楼,他的右腿被魔军的“骨刺”刺穿,只能单膝跪地,“共工带了‘玄冥水’,说要把麒麟崖淹成沼泽;祝融祖巫则带着‘南明离火’,从南边包抄,我们现在腹背受敌!”
墨麒麟摸了摸腰间的“麒麟印”——那是麒麟族的镇族之宝,能调动中洲的土系法则,可如今,印上的纹路已经黯淡,因为中洲的灵脉被魔气污染,连先天灵宝都失去了往日的威力。他想起百年前,自己统一中洲时,麒麟印曾引动中洲的山川河流,让万兽臣服,可现在,却连保护族人都做不到。
“让老弱妇孺从后山的密道走。”墨麒麟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告诉他们,去西荒的‘黑石林’,那里有我早年布下的‘隐匿阵’,能挡住魔军和巫族的搜查。”
“族长,那您呢?”麒麟将抬头,眼里满是不舍。
“我要守住麒麟崖。”墨麒麟拔出腰间的“麒麟刀”,刀身上的纹路亮起微弱的光芒,“这里是麒麟族的根,就算我死,也要让巫族和魔军知道,麒麟族不是好欺负的。”
麒麟将含泪点头,转身去安排族人逃亡。墨麒麟则走到城楼边缘,看着下方的魔军——罗睺的麾下,有个穿黑甲的魔将,正用弑神枪的残片指着麒麟崖,嘶吼着:“墨麒麟,识相的就投降,否则我让你麒麟族全族化为魔气的养料!”
墨麒麟冷笑一声,纵身跳下城楼。金色的麒麟真身在空中展开,四蹄踏起土系法则的光晕,麒麟刀在他手中化为一道金光,斩向魔将。那魔将没想到墨麒麟敢主动出击,慌忙用弑神枪残片抵挡,却被麒麟刀砍断了左臂——墨麒麟的力量,毕竟是准圣巅峰,就算灵脉受损,也不是普通魔将能抗衡的。
可魔军的数量太多了。墨麒麟刚斩杀一名魔将,就有数十名修罗魔兵围上来,用“噬魂链”缠住他的四肢;而远处,共工祖巫的“洪水滔天”已经袭来,浑浊的玄冥水像巨浪般拍向麒麟崖,将城楼的一角冲塌。
“墨麒麟,你的对手是我!”祝融祖巫的声音从南边传来,他的身躯冒着南明离火,手里拿着“焚天杖”,一杖砸向墨麒麟的后背。
墨麒麟猛地回头,用麒麟刀挡住焚天杖,却被祝融的火焰灼伤了后背。他感觉自己的本源在快速流失,眼前开始发黑——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可他看着麒麟崖的方向,还有不少族人在密道里逃亡,他不能倒下。
“巫族……魔军……”墨麒麟用尽最后的力气,将麒麟印抛向空中,“我墨麒麟以麒麟族族长的名义,引中洲土系本源,铸‘镇魔碑’!”
麒麟印在空中炸开,中洲的土地开始震动,无数土刺从地下升起,刺穿了不少魔兵和巫族战士。可这也耗尽了墨麒麟的本源,他的身躯开始变得透明,金色的麟血洒在地上,滋养着中洲的土地——这是麒麟族的宿命,生于土,归于土。
祝融看着倒下的墨麒麟,皱了皱眉:“可惜了,一代霸主,终究还是败了。”
共工则挥了挥手,让巫族战士清理麒麟崖的残余势力:“罗睺想借我们的手灭三族,我们却也借他的手,扩了巫族的地盘——这才是洪荒的法则。”
麒麟崖的火光烧了三天三夜,当火熄灭时,这座曾经的麒麟族圣地,只剩下断壁残垣。而那些逃亡的麒麟族残部,躲在西荒的黑石林里,看着中洲的方向,再也不敢出来——从此,洪荒再无“麒麟族霸中洲”的传说,只剩黑石林里偶尔传来的、微弱的麒麟呜咽声。
四、三族衰败:洪荒格局的崩塌与新生
当龙族失四海、凤族隐南荒、麒麟族被夹击的消息传遍洪荒时,紫霄宫的鸿钧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窗外的劫云,轻轻叹了口气。他手中的造化玉碟,正记录着三族衰败的因果——龙族因“贪婪结盟”而失四海,凤族因“复仇执念”而剩残部,麒麟族因“渔利之心”而遭夹击,这一切,既是罗睺搅局的结果,也是洪荒“弱肉强食”法则的必然。
不周山的巫族圣地内,帝江看着玄冥送来的战报,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三族衰败后,巫族趁机收复了中洲、西极的大片土地,成了洪荒土地上最强大的势力;而东荒的妖族,则在帝俊、太一的带领下,收编了龙族的“鲲鹏”、凤族的“毕方”等残部,开始掌控洪荒的天空——洪荒的格局,从“三族鼎立”,变成了“巫妖并立”。
鸿蒙宗的藏经阁里,玄空正用“鸿蒙笔”记录三族的衰败。他的笔锋沉重,写下“龙失四海,凤隐南荒,麟血染土”十二个字时,笔尖都在颤抖。他想起曾经见过的龙族幼龙、凤族雏鸟、麒麟幼崽,如今却不知有多少葬身战火。源火子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一枚焦黑的凤羽,轻声说:“凤族的残部躲进了南荒不死林,我救了几只幼凤,已经送到起源殿的万兽园了。”
玄空点头,将凤羽夹进记录册里:“三族的衰败,是劫数,也是新生。只是这新生,代价太大了。”
而此刻的起源殿内,龙宇正站在观星台上,看着洪荒的气运流转。三族的金色气运正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巫族的血色气运和妖族的黑色气运,而在这两色气运之下,还有一丝微弱的白色气运——那是刚诞生不久的人族。龙宇轻轻抚摸着龙鳞,低声说:“三族的时代结束了,接下来,该是巫妖的时代了。只是不知道,这一次,洪荒又要流多少血。”
东海海底的锁龙渊,祖龙的龙吟带着不甘;南荒不死林,彩凤的鸣叫透着悲凉;西荒黑石林,麒麟残部的呜咽满是绝望——这三族的哀鸣,成了龙汉初劫最沉痛的注脚。曾经的洪荒霸主,终究没能逃过“盛极而衰”的宿命,只留下断壁残垣、麟血凤羽,在洪荒大地上,诉说着一段关于权力、战争与衰败的往事。
洪荒历三十七年冬,龙汉初劫的战火渐渐平息,而三族衰败的余波,却在洪荒大地上持续了百年——直到巫妖势力彻底掌控洪荒,直到人族开始在黄土高坡上繁衍生息,直到那些关于龙族、凤族、麒麟族的传说,变成了洪荒生灵口中“远古的霸主”,这段衰败的历史,才慢慢被时光掩埋。但那些染血的珊瑚、焦黑的梧桐、破碎的麒麟印,却永远留在了洪荒的土地上,提醒着后来者:无论何等强大的势力,若违背洪荒法则,终究会走向衰败的终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