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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曰:

九重紫宸藏蛇蝎,一簪碧血照丹墀。

磁石漫涌千骑破,烽火尽燃万旌迟。

上回书说到,困虎岭驿站中,西门庆与狼牙骑死战突围,张党死士伏诛殆尽,侍女阿吉娜为护玉簪香消玉殒。众人循李青萝秘图所指燕子谷密道,欲绕行入汴,然谷口早有伏兵!此乃周天来之杀招,竟以神臂强弩封死谷喉!

却说那燕子谷口,朔风卷着雪碴子抽人脸,峭壁如两扇鬼门关。五十具神臂弩卡在崖壁凹处,弩身上了弦,寒铁三棱箭镞直指谷底窄道。伏弩手俱披白毡,伏地不动,与雪色混成一团。谷口两株虬松被雪压弯,枝丫如鬼爪。

“主翁!”王前勒马低喝,手按点银叉,鹰眼扫过雪丘,“杀气!那雪堆后面,必有弓弩!”

西门庆掏出磁石,入手温热微烫,暗忖:“磁石发烫,前方必伏铁器强军!”他不动声色自怀中抽出雪莲玉簪,手指抚过簪头那颗凝固血珠的红宝石——此物乃真图所藏,亦是指路明灯。簪身指向西北侧悬崖:“舆图有载,此崖有裂罅可攀!”

谢希大吊着伤臂嘶声道:“庆爷!那断崖冰封,怎生攀得?”应伯爵绿豆眼乱转,忽拍腿道:“有法子!叫西夏侍女取羊毛索子来!”原来公主侍女皆备有盘缠长索,乃贺兰山野藤绞牛筋混金线所制,端的是水火不侵。

众人悄然下马弃于林中,西门庆持簪当先。行至裂罅下,仰见百丈冰崖如巨斧劈出,冰棱倒悬似獠牙。两个侍女将长索抛钩“咔”地卡住冰缝,王前口衔钢刀,猿猴般攀援而上。风雪中只听冰渣簌簌滚落,俄而一条绳梯垂下!

方攀至半腰,谷底骤闻呼啸!崖上神臂弩“嘎嘣”乱响!五十支破甲箭携雷裹电射入谷道,将众人适才藏马的松树射得千疮百孔,木屑混着雪沫爆溅如雨!

“直娘贼!”应伯爵贴壁大骂,“亏得爷爷腿快!”话音未落,崖顶突现一彪人马,皆着宋军绛红袄,首领乃一疤脸虬髯将,吼声如雷:“西门庆!周枢密有令,尔等叛国逆贼速速受死!”正是周天来心腹——原西军叛将刘光节!

刘光节挥动开山斧,狞笑:“放滚石!将他们砸成肉泥!”

崖顶数处雪堆轰然崩裂,百十块裹冰巨石轰隆隆砸下!小的如磨盘,大的竟似半间屋!带着山崩之势直坠!狼牙骑攀在绳梯间避无可避!

“磁粉!”西门庆暴喝!怀中磁石竟灼手欲燃!谢希大闻声急抖皮囊,灰黑磁粉漫天洒下!磁粉触石,竟如活物般覆上冰面。那些下坠巨岩登时磁力相激,“砰砰”互撞!有岩石吸在一处滚作冰球,坠速骤减;更多则轰然对撞爆开,冰石四溅!

“希大!”西门庆目眦欲裂!却见一块碾盘大的冰岩穿过磁粉,直砸吊在绳梯中段的谢希大!

“躲开啊!”应伯爵急吼。谢希大吊着伤臂躲闪不及,竟咧嘴一笑:“庆爷保重!”双腿猛蹬崖壁,借力撞向冰岩!“轰!”那伤虎般的汉子以血肉之躯撞偏巨石,自己却被震得口喷鲜血,直坠深谷!

“谢兄弟——!”应伯爵惨呼,却被王前拽上崖檐。

崖顶宋兵尽被眼前磁石吸岩的诡异景象所慑!刘光节呆望漫天磁尘如黑雪,口中喃喃:“妖…妖法!”王前趁势如苍鹰扑兔窜上崖顶,点银叉寒光连闪,“噗噗”两声洞穿两名弩手咽喉!

西门庆血灌瞳仁!青锋剑舞作一道青虹直劈刘光节!刘光节急举斧格挡,刀剑相击火星四溅!“当啷”一声,那百炼钢斧竟被磁石暗力黏住剑身!西门庆弃剑揉身直进,袖中玉簪簪尾刃“噌”地弹出!半寸寒芒直刺敌喉!

“大人!”一贴身宋兵急扑替死,“嗤!”簪刃贯喉而出!血溅三尺!西门庆左手抄回青锋剑(剑斧磁吸之力因簪破甲稍懈),剑光回旋“唰”地斩飞刘光节右臂!不待惨嚎,玉簪右旋归刃,左旋开图——素绢展露一瞬即隐,其上标记的燕子谷伏兵图赫赫在目!

“东北角!强弩枢机处!”西门庆长啸示警!王前点银叉脱手,银龙般射入弩阵!叉尖撞破弩机木轮!三十余具神臂弩顿时卡死!余下宋军肝胆俱裂,哪敢再战,发一声喊丢盔弃甲而逃。

血战止息,崖顶尸横遍野。狼牙骑仅存四十余骑。西门庆跪在崖边,望着谢希大坠落的幽谷,风雪很快掩埋一切踪迹。他抓起把染血雪死死攥紧,冰寒刺骨。

应伯爵泣不成声捧来谢希大遗物:一把缺口腰刀,半块冻硬炊饼,还有怀中紧捂的磁粉囊,开口处被热血浸透结冰。“庆爷…谢兄弟临走说…磁粉得省着用…后头还有硬仗…”

西门庆默然取饼掰半,就雪生咽入喉。饼渣混着谢希大遗留的气息,噎得人眼眶发烫。他解下青氅,覆于血泊中一面残破“宋”字军旗上。众骑默默割下阵亡袍泽发辫藏入怀中——尸骸难收,此为魂归故里之证。

冷月孤悬燕子谷。汴梁城高耸角楼已隐现天际,然宫阙九重,杀机四伏!

紫宸殿内金兽吐香,龙涎氤氲混着雪气,殿柱盘龙似在垂首喘息。徽宗面色灰败瘫坐龙椅,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案上玉斧,斧面映出他鬓边新添的霜白。御阶之下,文武分列如两列枯木,气氛凝重得能拧出冰碴。

左首第一班,蔡京蟒袍玉带,腰间玉带扣是赤金镶碧玺的“寿”字纹,手捻三缕山羊胡,三角眼半眯着,似在打盹,实则每根胡须都在捕捉殿中动静。他身侧是王黼,粉面无须,穿一身石青杭绸圆领袍,领口绣着暗金线的缠枝莲,时不时偷瞄徽宗神色,指尖在朝笏上磨出浅痕——那朝笏是上好的洮河石,据说是用三车蜀锦从吐蕃换来的。

再往下,李纲身着绯色官袍,腰悬双鱼袋,袍角沾着些微尘土,显是刚从边镇赶回。他双手按在腰间佩剑上,剑柄是鲨鱼皮裹的,被掌心汗浸得发亮,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如霜。其下立着一人,身长八尺,肩宽背厚,脸上一道刀疤从眉骨斜划至下颌,正是殿前司副都指挥使关鹏举。他刚从东南巡边归来,甲胄未解,玄铁甲片上还凝着未化的冰,左手按着重剑剑柄,剑穗时不时无风自动。

右首列着枢密院与禁军将领,周天来捧着金兵破太原的塘报,锦缎封面已被他捏出褶皱,声泪俱下:“陛下!金虏铁蹄已踏碎三关!雁门守将折可求战死,代州都监王禀自焚!皆因西门庆勾结西夏,私藏磁兵秘图,触怒金主!今其畏罪潜逃,定已将此等利器献于金贼!此乃亡国之祸啊!”言罢将塘报往地上一拍,“啪”的一声,竟比边关急报的马蹄声更刺耳。

“周枢密这话,倒像是亲眼见了?”关鹏举往前半步,玄铁甲片相撞发出“咔”的脆响,刀疤在烛火下泛着暗红,“某曾在河北与金狗厮杀三月,怎不知西门庆通敌?只知他在兰州城外,以磁石破过西夏铁鹞子,救过三千宋兵!”

周天来斜睨他一眼,嘴角撇出冷笑:“关将军满身血污刚从死人堆里爬回来,怕不是昏了头?兰州之事是西夏内讧,他西门庆不过是捡了便宜!如今他在燕子谷屠戮官军,刘光节将军尸骨未寒,将军倒为他张目?”

“刘光节?”关鹏举声如洪钟,震得殿角铜鹤香炉颤了颤,“某倒认得此人!昔日在西军,他私卖军粮给党项人,被种老将军杖责四十!周天来,你让这种货色守燕子谷,是怕西门庆死得不够快,还是怕他带不来磁图?”

周天来脸色骤变:“你…你血口喷人!”

“够了!”蔡京慢悠悠睁开眼,咳了一声,袍袖拂过案上茶盏,茶汤微漾,“关将军刚回京城,不知内情。周枢密也是忧心国事,何必动怒?”话锋一转,他转向徽宗,声音软得像棉絮裹着冰,“陛下,西门庆乃市井泼皮出身,骤得高位,恐难守臣节。今金兵压境,人心如风中残烛,若不严惩此獠,恐边镇将士寒心,生出哗变啊。”

王黼立刻接口,声音尖细如画眉:“蔡相公所言极是!臣闻西门庆在清河县时,便强占民女,夺人产业!如今持兵闯宫,更是目无王法!依臣看,当速令皇城司缉拿归案,严刑拷打,定能问出磁图下落——说不定那图早被他拆成碎片,藏在哪个粉头的枕套里了!”

“荒谬!”李纲大步出列,袍角扫过地砖,带起一阵风,“王相公可知太原城下,数十万军民正被金狗屠戮?城墙被炮石轰出丈余缺口,守将张孝纯每日杀战马为食!西门庆若有反心,何必冒着九死一生回汴?他带回的磁雷秘方,或许正是破金铁浮屠的关键!周枢密构陷忠良、纵放金谍,才是祸根!老臣请调磁州兵驰援,只待真图至,必破铁浮屠!”说罢将怀中血书高举过顶,血字淋漓,似还在往下滴——那是太原守兵用指血写的,墨迹里混着沙尘与焦痕。

徽宗望着那血书,手指抖得更厉害,玉斧“当啷”一声撞在案上:“种老将军与李爱卿所言,朕…朕记在心里。只是西门庆杀官闯宫,若不严惩,何以服众?”

“陛下!”关鹏举单膝跪地,甲胄触地发出闷响,“若论杀官,某在雄州杀过克扣军粮的粮官;若论闯宫,某当年为救开封百姓,也曾带三百骑兵直闯过朱雀门!只要能退金狗,别说闯宫,便是碎尸万段,某也认!西门庆若真带磁图归来,当赦其罪,令其戴罪立功!”

“关将军好胆色!”一人从右首出列,身长七尺,面如冠玉,正是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陈升(陈东之弟,陈东已调任淮西节度使)。他刚从淮西练兵回来,穿一身银甲,甲片映着烛火,却照不暖他眼底的犹豫,“只是…国法昭昭,若人人都以‘退敌’为名擅闯禁宫,日后谁还把陛下放在眼里?依末将看,可先令西门庆献图,验明真伪后再议其罪——有功则赏,有罪则罚,方显陛下圣明。”

“张升你这滑头!”关鹏举怒视他,“等验明真伪,太原城早成灰烬了!”

张升抚着甲片上的云纹,不紧不慢道:“关将军稍安。末将刚收到探报,金兀术在太原城外顿兵半月,似在等什么。想来…他们也怕我大宋有后手。”

阶下忽有一人出列,正是大晟府提举周邦彦。他虽须发斑白,却身形挺拔,手持玉板,声音清越如编钟:“陈将军所言有理。西门庆携磁图之事,朝野早有耳闻,若真欲投金,何必冒险回汴?依臣之见,其心可议,其行可查,却不可贸然定罪。臣昨夜观天象,见紫微星旁有客星犯主,似有忠良蒙冤之兆…”

“周提举久居乐府,摆弄管弦尚可,论军国大事,还是闭嘴为好!”周天来厉声打断,“客星犯主?依某看,那客星就是西门庆这颗灾星!”

柔福帝姬赵多富裹素裘坐于东侧锦墩,肩伤未愈,疼得玉齿暗咬锦帕。她冷眼瞥见周天来身侧那个紫衫宫娥悄然挪步,宫娥袖口露出半寸银链,链端似有硬物——那锦盒中嵌箭玉璜正静静躺着,璜上裂纹映着烛火,像一道凝固的血痕。

“父皇,”帝姬忽提声,声音虽轻却穿透争执,“儿臣倒想起一故典。昔日楚怀王疑屈子,终至郢都陷落,屈原投江;后来汉武帝信江充,逼死太子,长安血流成河。今金虏压境,若斩抗敌之剑,囚护国之臣,岂不令亲者痛、仇者快?”她语似劝谏,皓腕却迅如闪电按死锦盒!只听“叮”的一声轻响,紫衫宫娥指间刚夹出的磁石薄刃被死死压住,刃尖离玉璜不过半寸!

周天来面色骤变,眼角抽搐了一下!种师道瞧出蹊跷,刚要开口,殿外皇城司都指挥赵鼎踉跄闯入,甲胄歪斜,袍角沾着雪泥:“陛下!西门庆抵城南明德门!然…然守门提辖萧定国拒不启门!”

徽宗惊得坐直身子,玉斧差点落地:“他敢抗旨?”

“萧定国称…称奉枢密院急令,西门庆乃通敌重犯,需验明正身,方可入内!”赵鼎喘着粗气,喉结滚动,“臣在门内看见,西门庆单骑白马,肩头带伤,怀里似揣着什么硬物,被血浸得发黑…”

“正当如此!”周天来抢步道,“速传令押其至枢密院受审!某已令推官备好刑具,定能问出磁图下落!”

“不可!”李纲怒发冲冠,银须倒竖,“宫门咫尺,陛下何不亲审!若交与枢密院,恐再生变数!谁不知萧定国是你周天来的表侄?”

蔡京抚须笑道:“李相公稍安勿躁。枢密院审案自有法度,有司刑郎、大理寺少卿在场监审,若真有冤情,再请陛下圣裁不迟。”他瞥了眼关鹏举,“关将军刚回,何不就请将军同去监审?也好让将军放心。”

关鹏举刚要驳斥,陈升上前一步:“蔡相公此法可行。末将愿与关将军同去,若枢密院有半点徇私,某二人当死谏于陛下!”

争执未休,又有内侍连滚带爬入殿,靴底带进来的雪在金砖上化出黑痕:“官…官家!西门庆他…他硬闯了!”

满殿哗然!周天来厉声喝道:“反了!反了!速调禁军镇压!某请领神机营,以床子弩射穿此獠!”

“周天来你敢!”关鹏举重剑“呛啷”出鞘半寸,寒光映着刀疤,“西门庆若死,磁图何在?太原数十万军民何在?你这是要断大宋的根!”

徽宗面色煞白,瘫坐龙椅,手指乱颤:“这…这可如何是好?”

明德门下,护城河冰面裂着蛛网般的纹,寒风卷着雪沫撞在城楼上,发出鬼哭般的啸声。玄铁门闩重三千斤,门后三十名士卒肩抵门杠,个个憋得脸红脖子粗。

城门外汇着百余骑,皆是狼牙骑余部,人人带伤,甲胄上的血冻成了暗红的冰。西门庆单骑白马立于最前,白马是西夏公主所赠的“踏雪”,此刻鼻息喷着白雾,蹄子在冰上刨出浅坑。他风尘满氅,青袍肩头被毒箭擦过,伤口渗血染红了半幅衣襟,却挺直如崖边松。

城头提辖萧定国扶着垛口,穿一身新做的紫花布袄,腰间悬着鎏金带,冷笑:“西门庆!你屠戮官军三百,刘光节将军右臂被斩,证据确凿!还不弃械就缚,更待何时?”

西门庆目似寒潭,左手举玄铁狼头符,符上狼眼嵌着绿松石,在雪光下闪着冷光:“晋王李察哥之令:凡持此符者,乃西夏国宾,宋廷当以礼相待!尔等敢阻?”

萧定国嗤笑,往城下啐了口唾沫,唾沫在空中冻成冰粒:“莫说李察哥,便是西夏国主亲至,也需枢密院批牒!某奉周枢密令,只认印信,不认狼头!”他暗挥手,城头箭窗后忽架起五具神臂弩,弩机上弦声“嘎嘣”脆响,箭头幽蓝,显是淬了见血封喉的“牵机药”。

“狗官!”王前暴吼,座下马人立而起,他手按点银叉,叉尖映雪如霜,“庆爷,某杀开一条路!”

“且慢!”应伯爵死死扯住他缰绳,绿豆眼盯着城头,“那厮袖口有金线,是周天来府上的样式——他在等我们动手,好坐实‘拒捕’的罪名!”

西门庆自怀中取出染血玉簪,高举过顶。簪头红宝石映着冬日寒阳,竟泛出赤霞流光,将他带血的脸照得如铸青铜:“此簪乃西夏公主李青萝所赠,内藏破金磁兵图!图中载磁矿分布、焚甲雷秘法!尔等若敢阻挠,误了军国大事,便是千刀万剐的罪!”

萧定国眼神贪婪,喉结滚动:“呈上图来验看!若真有秘法,某自会禀明陛下,保你不死!”

“此图唯陛下可阅!”西门庆声音斩钉截铁。

“那就休怪某无情!”萧定国手臂猛劈!

“嗡——”五支破甲箭离弦刹那,空气似被撕裂!西门庆袖中磁石骤然滚烫如烙铁,他猛抬左臂,磁石贴臂而藏!只见空中五支毒箭忽然如被无形手拨弄,三支互相撞在一起,“当啷”落地;一支被王前点银叉凌空击飞,叉尖擦过箭杆,火星溅在冰面上;最后一支擦西门庆肩头而过,“夺”地钉在城门上,箭尾嗡嗡颤动,蓝汪汪的箭镞渗着黑汁。

“开——门——”一声怒喝如裂帛,种师道策马自宫道疾驰而来,白发被风吹得如银浪翻涌,手中金牌在阳光下亮得刺眼,“圣上口谕!西门庆携簪入宫觐见!阻者斩!”

萧定国面色死灰,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城头箭楼里,周天来心腹张怀德(张怀素弟)正捏着绞索,见势不妙,咬牙跺脚:“放闸!压死他!”竟亲手斩断千斤闸的麻绳!

“轰隆——”裹铁巨闸如黑龙压顶,带着万钧之力直坠!闸底铁齿闪着寒光,正对着西门庆的白马!

千钧一发!王前如怒豹腾空,离鞍跃起,手中点银叉狠撑闸底!“嘎吱——”精钢叉杆弯如满月,叉尖嵌入闸铁,发出刺耳的刮擦声!“哇!”王前喉头一甜,鲜血喷在雪地上,如绽开红梅,“庆爷快走!”

西门庆纵马掠隙而过,白马“踏雪”通灵,前蹄腾空,后蹄在冰上一蹬,竟从巨闸与门楣间的尺余空隙中窜入!刹那之间,巨闸轰然砸落!“咔嚓!”点银叉从中折断!王前半身被压于闸下,血如泉涌,在冰上漫开一片暗红。

“王兄弟——!”西门庆滚鞍下马扑前,手指刚触到王前衣襟,便被他死死攥住。王前口鼻涌血,眼神却亮得惊人,嘶声如裂帛:“簪…簪在…人在…”一语未尽,头歪而逝,怒目圆睁,似在瞪着城头的刽子手。

应伯爵疯虎般砍翻两名扑来的士卒,背起王前尸身,尸身尚温,却已僵硬。他号啕大哭:“我们走!走啊庆爷!王兄弟是为你死的!你不能让他白死!”

西门庆咬碎钢牙,腮边肌肉突突跳动。他最后看了眼压在闸下的断叉,收簪入怀,翻身上马,青锋剑出鞘,剑光映着雪,指向巍峨皇城:“进宫!”

紫宸殿内死寂,龙涎香混着血腥气,凝成一股令人窒息的味。西门庆甲胄凝冰,肩头箭伤渗血,染红了半幅青袍,袍角拖着雪水与血痕,在金砖上画出蜿蜒的线。他手持玉簪立于丹墀,簪头红宝石沾着王前的血,红得发黑。

金砖地上,王前尸身以残破的“宋”字军旗覆面,军旗上的血迹与尘土混在一起,斑驳如落梅。应伯爵抱着尸身跪在一旁,哭得浑身发抖,却死死咬着牙不吭一声。

周天来率先发难,袍袖一甩,带起一阵风:“逆贼!尔杀官闯宫,擅闯禁阙,又该当何罪!”

蔡京亦出列,声音慢悠悠却带着尖刺:“陛下,西门庆擅闯禁宫,按《宋刑统》,当处腰斩。即便有磁图,也需先治其罪,再论其功——国法如山,岂能因一图而废?”

王黼立刻附和,粉面涨红,似是义愤填膺:“蔡相公所言极是!此獠目无王法,若不严惩,国体何在?臣闻他在燕子谷,竟用磁石弄妖法,使巨石互撞,此乃左道惑众,当焚其尸,以儆效尤!”

“王黼你住口!”关鹏举怒喝,玄铁甲片“咔”地相撞,“某在边关,见金狗用铁浮屠踏我大宋儿郎,尸骨成山!若磁石能破此獠,便是仙法!西门庆杀官,是因萧定国先放毒箭;闯宫,是因周天来要夺他磁图!若论罪,当先斩你这等只会摇唇鼓舌的奸贼!”

陈升出列打圆场,银甲在烛火下泛着柔光:“关将军息怒。王相公也是忧心国法。依末将看,可先验磁图真伪——若图是真的,便赦西门庆擅闯之罪,令其随种老将军出征;若图是假的,再治其罪不迟。”

柔福帝姬急咳两声,帕子上沾了点血丝,她强撑着道:“西门副使护图心切,情有可原…他若要反,何必带着王前的尸身入宫?”言未尽,忽捂心口摇摇欲坠!“帝姬!”宫女惊呼扶住,她袖中滑落一张字条,飘在金砖上,赫然是早先紫衫宫娥塞入锦盒的那枚磁石薄刃裹着的密笺,笺上墨字如蝇:“枢密院密押金使于春风楼甲字院,以磁石暗号为凭!”

徽宗惊疑不定。

柔福帝姬挣扎抬臂:“父皇…磁…磁盒…”徽宗猛忆锦盒异状,抢过推开,那枚磁石薄刃“嗤”地被玉簪吸引,一道寒光划着弧线掠过龙案后直奔堂下玉簪!簪头红宝石骤亮如血!

“原来如此!”徽宗拍案,“尔等想磁吸玉簪触发薄刃杀朕!”话方落,春风楼方向忽爆惊天巨响!黑烟赤焰冲霄!皇城司急报:“金使欲焚春风楼遁逃,幸帝姬早有暗卫伏杀!”惊得众人齐噤声,柔福倚在宫女怀中,唇边带笑晕去。

“陛下!”李纲上前一步,声震殿瓦,“此密笺以及锦盒机关便是铁证!周天来勾结金使,私藏磁石暗号,意图不轨!西门庆冒死闯宫,正是为揭露此等奸佞!”

周邦彦亦道:“陛下,春风楼乃京城风月之地,楼中甲字院是李师师曾住过的,如今被枢密院占了,行径本就诡异。臣请即刻派人查抄春风楼,若搜出金使与磁石暗号,当严惩不贷!”

周天来脸色煞白如纸,额上青筋暴起,强辩道:“此乃反贼构陷!焉知不是他西门庆勾结金人,故意栽赃!那密笺上的字,谁认得是某写的?”

西门庆踏前一步,玉簪直指周天来,簪尖寒芒微闪,他忽然提高声音,“敢问周枢密,张怀素尸身所携枢密院令牌,背面‘章’字何解?那令牌可是你亲手所授?”

满殿哗然!都知枢密院事章琼急出列,袍角扫过香炉,带起一阵香灰:“陛下!臣家令牌皆镌名章,臣名‘琼’,令牌背面该是‘琼’字!此‘章’字乃伪造!”

周天来情急之下想拦,西门庆早将其腰间令牌扯脱坠地,“当啷”一声,那金镶令牌竟“啪”地被西门庆手中玉簪吸了过去,贴在簪身上!

“哈哈哈!”西门庆长笑,声震殿宇,“真令牌包金裹铜,怎会被磁石所吸?周枢密偷制磁令,以‘章’字为记,与金谍互通消息,这便是铁证!”

蔡京见势不妙,忙道:“陛下,此事蹊跷,当细细查问。不如先将周天来收押天牢,待查清令牌、密笺、锦盒之事,再做定论。”他眼角余光扫过王黼,王黼立刻点头如捣蒜:“蔡相公所言有理,臣附议!”

周天来见众叛亲离,忽然狂嚎一声,拔刀便向西门庆扑去:“我杀了你这奸贼!”

“放肆!”种师道早有防备,手中长柄刀“哐啷”出鞘,刀光如练,一剑穿其琵琶骨!老将军白发飘洒,血染白须,提周天来首级掷于阶前,首级滚了两滚,双目圆睁,似在瞪着龙椅上的徽宗。种师道跪地长呼:“陛下!请观磁图!速发救兵!太原撑不住了!”

西门庆奉簪旋开,玉簪尾端弹出半寸暗扣,解开夹层,素绢图轴缓缓展开。图上以朱砂绘着贺兰山脉,磁矿分布处标着“赤金台”“玄铁穴”,旁注小字:“矿髓遇铁自燃,可炼焚甲雷。”

种师道捧图嘶诵,声音嘶哑如裂帛:“贺兰磁矿脉深千仞,赤金台矿髓遇铁器自燃!可炼焚甲雷!太原城下若布此雷阵,金狗铁浮屠必破!”

话音未落,殿外传来急促的钟声,“铛铛铛”连响三记——那是烽火台的急报钟声!北门烽火台上,狼烟裂空而起,三柱烽火如血染苍天,在雪幕中格外刺目!

“报——!”内侍连滚带爬闯入,靴底雪泥溅在龙椅旁,“金兵先锋…金兵先锋抵黄河北岸!离汴梁只剩三日路程!”

徽宗面如金纸,扑至图前,手指抚过图上磁脉朱线,又颤抚玉簪血珠,忽然老泪纵横:“朕…朕错矣!速以金牌令箭调磁州军北上!调种师中、姚平仲各部,星夜驰援太原!此图…此簪…”他忽凝住目光——簪身微卷的绢图夹层间,竟透出几行西夏描金小字,是李青萝的笔迹:“磁髓秘炼法:硫磺一钱,硝二钱,磁粉七钱,以陈醴搅和,阴干七日,遇铁则爆。”

“天佑大宋!”西门庆长啸震殿宇,声浪撞得殿角铜钟嗡嗡作响,“此乃磁雷秘方!李青萝公主暗藏图中!”

应伯爵怀抱王前尸身,忽然跪地狂笑,泪水混着鼻涕淌满脸:“兄弟!听见没!能破金狗了!你的叉没白断!你的命没白死!”

种师道血衣振风,甲胄上的血冰融化,滴在金砖上:“老臣请带磁雷驰援太原!愿以七旬老躯,与城共存亡!”

“准!”徽宗挥斩令箭,金箭划破空气,“西门卿携簪领皇城司锐卒为前锋!朕…朕在此为尔等饯行!待卿凯旋,朕亲为卿斟酒!”

“陛下!”李纲出列,袍角扫过地上首级,“臣愿留守京城,整顿吏治,查抄奸佞家产,为前线筹集粮草!凡私通金贼者,无论官阶高低,一律斩立决!”

关鹏举单膝跪地,玄铁甲片“哐当”作响:“末将愿随种老将军出征!带本部铁骑,为焚甲雷护阵!”

陈升亦道:“末将愿守黄河渡口,阻金兵南下,为太原争取时间!”

周邦彦捧着玉板,声音清越:“臣可为大军谱写军乐,作《破阵乐》鼓舞士气!让金狗听听,我大宋儿郎的战歌!”

蔡京、王黼见状,也纷纷出列表忠心。蔡京道:“臣愿将府中金银献出,充作军饷。”王黼忙道:“臣府中还有三百匹蜀锦,可做将士寒衣!”

西门庆紧握玉簪染血处,簪刃回旋入鞘,发出“铮”的轻鸣。他最后看了眼地上王前的尸身,又看了眼阶下周天来的首级,忽然转身,大步向殿外走去。

殿外风雪呼啸,如万千忠魂长啸。狼牙骑余部在殿外列队,人人按刀而立,甲胄上的冰在阳光下闪着冷光。西门庆翻身上马,青锋剑直指北方,剑穗在风中猎猎作响。

正是:

玉碎簪头碧血融,磁焚虎旅战云红。

九重深阙烛龙醒,一骑长嘶裂雪穹!

欲知磁雷秘术如何震慑金兵?太原孤城可守到几时?李青萝暗藏秘文又埋何玄机?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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