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仙台的风突然停了。
刚还吵吵嚷嚷的观众区，瞬间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有个穿粗布衫的修士，手里攥着颗刚买的灵果，没留神捏爆了，汁水顺着指缝往下滴，他也没心思擦 —— 眼睛死死盯着擂台中央的星陨。
星陨就站在那儿，青灰色的青云门弟子袍，衣摆垂得笔直，连风都吹不动似的。他没看叶凡，也没看裁判，只是慢慢抬起双手，掌心对着天。
“嗡 ——”
不是风声，是种像钟摆敲在骨头缝里的嗡鸣。刚响第一声，天就暗了 —— 不是乌云遮日的暗，是那种白天突然变黄昏的闷，头顶的太阳像被罩了层纱，连光都软了。
接着，就看见星星了。
不是晚上的星星，是凭空冒出来的虚影，一颗接一颗，绕着擂台转，泛着淡淡的银光，洒在人身上，凉丝丝的，像刚摸过冰。有个小贩蹲在地上捡刚才撞翻的灵草，抬头一看，吓得手一抖，草叶子掉了一地：“天咋黑了？还出星星了？”
“是星辰战体！他要开战体了！” 观礼台上有人喊，声音都发颤。
星陨的身上开始冒光，银灿灿的，从指尖往全身裹，没一会儿就凝出件战甲 —— 不是铁做的，是纯星光聚的，上面的星纹跟活的似的，顺着胳膊往胸口爬。他手里还多了柄剑，剑刃亮得晃眼，剑尖往下垂的时候，擂台的石板 “咔嘣” 响了声，裂了道小缝。
“星辰战体，开！”
他的声音没多大，却盖过了所有动静。刚说完，周身的气压 “唰” 地往下沉，离擂台近的观众，忍不住往后缩了缩，有人甚至扶着旁边的柱子 —— 那股威压压得人胸口发闷，像揣了块石头。
裁判终于反应过来，扯着嗓子喊：“决赛，开始！”
星陨动了。
不是跑，是一步跨出去，脚下的石板 “咔嚓” 就碎了，碎石子往四周弹。他的身影快得像道银光，手里的剑直戳叶凡胸口，剑还没到，叶凡就觉得鼻子里一热 —— 那剑上裹的星辰力太重了，压得他灵罡都晃了。
“星辰剑诀，陨星刺！”
叶凡瞳孔猛地缩了，哪敢怠慢？灵罡境巅峰的力气全使出来，灰黑色的混沌灵罡从掌心冒出来，双手往前一推，硬生生接了这剑。
“轰 ——！”
声音跟炸雷似的，离得近的观众赶紧捂耳朵。混沌气跟星光撞在一起，炸得碎石子往观众区飞，有个穿锦袍的修士，赶紧用灵罡挡，石子撞在光罩上，“叮” 的一声弹开。
叶凡只觉得手心发麻，胳膊像被人用锤子砸了下，整个人往后滑，脚后跟磨得石板冒火星，滑出去十好几步，才 “咚” 地撞在擂台边缘的防护光罩上。他抹了把嘴，手背上沾了点血 —— 刚才那一下，震得他气血都翻了。
“好家伙！这力道也太狠了！” 观众区有人喊，“叶哥这就流血了？”
“你懂啥！那是星辰战体的力！换你上去，一剑就飞出去了！” 旁边人怼他。
星陨没停，手里的剑又动了。这次不是直刺，是往天上一挑，头顶的星星虚影跟着转，像条银带子，往叶凡身上缠：“星河倒卷！”
叶凡赶紧往旁边躲，刚躲开，刚才站的地方就 “砰” 地炸了个坑，碎石子溅得他胳膊生疼。他不敢再硬接，把幻光步催到最快，身影晃出好几个残影，一会儿往左，一会儿往右，可星陨的剑总跟在他身后，星光追得他连喘气的空都没有。
“北斗封禁！”
星陨突然停住，剑指叶凡周围的空气。七颗星星虚影 “唰” 地围过来，像个笼子，把叶凡圈在中间。叶凡刚想冲出去，就觉得灵罡被压住了，浑身发沉，跟灌了铅似的。
“完了完了，这咋躲啊？” 观众区有人替叶凡捏把汗。
“星陨也太猛了，这星辰战体简直不是人能挡的！”
观礼台上，青云门的女长老往前倾了倾身子，手里的令牌攥得发白；清虚子皱着眉，手里的茶盏晃了晃，茶水洒了都没察觉。
擂台上，叶凡的青衫已经破了好几处，胳膊上还划了道口子，血顺着胳膊往下滴，滴在石板上，很快就被风吹干。可他的眼神没乱，还是冷得像冰。
他一边往旁边挪，一边摸了摸识海 —— 混沌衍化鼎在发烫，鼎身的符文转得飞快，正对着星陨的剑路推演。“别急，” 他心里想，“再等等，总能找到破绽。”
星陨的剑又刺过来了，这次的星光更亮，压得叶凡的灵罡都快散了。可叶凡没退，反而往前迈了半步，手里的混沌灵罡凝得更实 —— 他在等，等鼎推演出来的那个瞬间。
台下的观众都屏住了呼吸，有人甚至捂住了眼睛：“这一下要是中了，叶哥就完了！”
可叶凡没中。
他猛地往左边闪，刚好躲开剑刃，手里的混沌灵罡往星陨的手腕上拍 —— 虽然没拍中，却让星陨的剑顿了一下。
“哦？还能躲？” 星陨的眼神终于动了下，不再是之前的漠然，多了点冷意，“看来，得让你真的疼一次。”
他手里的剑突然变亮，比之前亮了十倍，连观众都得眯着眼看。头顶的星星虚影也聚在一起，像个巨大的银球，往下压。
叶凡的手心又开始发麻，可他没慌 —— 鼎还在推演，那个破绽，快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