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阳的意识，在无尽的书架和浩瀚的法则海洋中畅游。
这种感觉太过瘾了。
就像一个穷了一辈子的乞丐，突然继承了全球央行的所有权，连金库密码都省了，金库本身就是他的一部分。
他甚至产生了一种荒谬的念头。
“伤害不高，但侮辱性极强？”
苏阳嘴角微微上扬，自言自语道：“不，从现在开始，是伤害又高，侮辱性更强！”
他看着眼前那本封印着微型黑洞的黑皮书，心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敬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纯粹的好奇。
就像在打量自家后花园里一块长得比较别致的石头。
【？？？级·概念抹杀手稿】。
现在，他随时可以翻开它。
但他没有。
倒不是不敢，而是觉得……时机未到。
玩游戏，一下子就把最终神器拿到手，固然很爽，但也会失去很多探索的乐趣。
他，苏阳，可是个究极操作怪兼战术欺诈师。
用F级技能玩死SSS级boSS，才是他的艺术。
直接用概念抹杀，那不叫操作，那叫删号。
格调太低。
“先出去看看。”
苏大馆长心里这么想着，一个念头闪过。
嗡——
整个永恒图书馆的空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轻轻拨动了一下。
苏阳眼前的景象瞬间模糊，而后飞速重构。
……
“苏阳！”
一道清冷又带着极致惊愕与关切的声音，猛地钻入他的耳中。
紧接着，是一声更夸张的怪叫。
“卧槽！老大你刚才人呢？！”
苏阳眨了眨眼，视野重新变得清晰。
他发现自己依然站在战争学院的试炼场上，站在那台被他一拳打爆的测试仪器废墟前。
夏凝霜那张完美无瑕的俏脸就在他眼前，一双往日里宛如万年冰湖的眸子，此刻写满了难以置信的剧烈波动。
甚至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她的一只手已经下意识地抓住了苏阳的手臂，指尖冰凉。
另一边，王浩胖脸煞白，正瞪着铜铃大的眼睛，一副活见鬼的表情。
周围，无数道目光，惊疑、骇然、茫然……全都聚焦在他身上。
苏阳愣了一下。
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他不是进入“永恒图书馆”了吗？他不是还在里面反客为主，当上了“bUG”级的存在，甚至还对着SSS级禁咒挑三拣四了一番吗？
怎么一眨眼，又回来了？
难道刚才那一切……都是幻觉？
“我……刚才怎么了？”苏阳试探性地问道。
听到他的问题，夏凝霜那紧绷的神经似乎才稍微松弛了一点，但眼中的惊疑却更浓了。
她那清冷的声线因为情绪的波动，显得有些不稳：“你不知道？就在刚才……你整个人……消失了。”
“消失了？”
苏阳更懵了。
“对！就那么凭空‘啵’一下，没了！”
王浩在一旁手舞足蹈地比划着，表情夸张到了极点。
“我还以为我眼花了！就一眨眼的功夫，你又‘啵’一下回来了！”
“老大，你是不是觉醒了什么空间系的隐藏天赋啊？这可比S级的空间禁锢牛逼多了啊！这是瞬移！不！这是凭空消失和出现啊！”
苏阳没有理会胖子的咋咋呼呼。
他看向夏凝霜，寻求一个更准确的答案。
夏凝霜缓缓松开了抓着他的手，指尖残留的温度让她自己都有些不自在，但她还是强行维持着镇定，解释道：
“王浩说的……虽然夸张，但基本是事实。”
“就在一秒钟前，你的身体突然变得透明，然后彻底消失在原地，连一丝能量波动都没有留下。”
“然后，不到一秒，你又重新出现。”
她死死盯着苏阳的眼睛，似乎想从里面看出些什么：“整个过程，不超过一秒钟。但你的眼神……你的气息……好像……变了。”
一秒钟？
苏阳的脑子嗡的一声。
他在那个浩瀚如宇宙的永恒图书馆里，感受了法则的冲刷，与“管理员”斗智斗勇，完成了反客为主的逆天壮举，感觉像是度过了漫长的几个世纪。
结果在外界……
连一秒钟都不到？！
这就是法则层面的时间流速差吗？
神游亿万里，归来只一瞬！
卧槽！
这逼格……有点高啊！
苏阳心中狂喜，但脸上却恰到好处地露出了一丝恰到好处的迷茫与无辜。
“是吗？我自己……完全没感觉。可能……是最近太累了，精神有点恍惚吧。”
精神恍惚？
你管凭空消失叫精神恍惚？！
周围听到这话的学员和导师们，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但没人敢反驳。
开玩笑，眼前这个男人，可是刚刚一拳打爆了S级防御测试仪的怪物！
他说天是方的，那都得是方的！
夏凝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追问。
她很清楚，苏阳身上藏着天大的秘密。
这个秘密，远远超出了她过往十九年对“天才”和“强者”的所有认知。
以前，她以为自己是天，是规则下的极致。
而苏阳，这个曾经被她不屑一顾的“废物”，却用行动告诉她，有的人，生来就是为了打破规则，甚至……创造规则的。
她忽然觉得，自己那所谓的S级天赋，在苏阳这种无法理解的存在面前，显得有些……可笑。
这种认知上的崩塌，让她感到一阵陌生的挫败，但更多的，却是一种无法抑制的好奇与探究欲。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学院的院长，一位气息沉稳如山的A级巅峰强者，带着几名导师快步走了过来。
他没有去看那堆仪器废墟，而是目光灼灼地盯着苏阳，语气中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与一丝敬畏。
“苏阳同学，武者联盟最高理事会，刚刚发来了紧急通讯。”
武者联盟最高理事会？
那可是整个人类联邦的最高权力机构！
人群一阵骚动。
院长没有理会旁人，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由特殊金属打造，上面烙印着联盟徽记的黑色信封，双手递给了苏阳。
“这是……给你的。”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给一个学员的……邀请函？
而且是联盟最高理事会亲自发出，由院长亲自递送？
这是何等的荣耀！
苏阳接过信封，入手冰凉，质感沉重。
他能感受到上面附着着一股奇特的空间能量，封口处，有一道微弱但极其纯粹的法则烙印。
这根本不是信。
这是一个定向传送的信标！
然而，下一秒，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叮！】
【检测到高维空间道标……】
【道标权限分析中……】
【分析完毕。权限等级：低。】
【检测到与‘永恒图书馆’数据库存在关联信息……】
【正在进行反向解析……】
【解析成功！】
【已获得该空间道标的最高控制权！】
【宿主，是否现在开启通往‘深渊前线7号观测站’的空间门？】
苏阳：“……”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邀请函”，眼神变得无比古怪。
好家伙。
别人是收到一封信。
我这是……直接黑了人家的后台服务器，把传送门的开关抢过来了？
这就是“图书馆管理员”的权能吗？
不……
苏阳在心中默默修正。
我不是管理员。
从现在起，我就是图书馆。
我的意志，就是这座世界根源宝库的最高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