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祥厚闻言大喜,感慨道:“不愧是肃中堂的得意门生。”
“觉悟不错,是一个好苗子!”
“你需要什么装备,刀剑弓弩随便挑选, 本将军特批,优先提供!”
祥厚也算特别关照李世安了,
别说李世安这个外省团练,就是本地绿营兵都没有这个待遇,他这是把李世安一下子提升到八旗兵待遇了。
就在其他将领羡慕的时候,
李世安再次语出惊人,
说出了他们认为不识好歹的话,却见他说:“那就谢谢祥将军了,如果方便的话,您就拨给下官两千斤火药吧?”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再给下官一些小型连发弩箭那就更好了…”
祥厚闻言一愣,皱眉问道:“你不需要选一批好的刀剑、弓箭?”
“不需要!”李世安非常肯定的回答道:“下官的练勇主要使用洋人火枪…”
“火枪?”祥厚眉头紧皱,劝解道:“这些不过是一些奇淫技巧之术罢了!”
“你文武全才,怎能误入歧途?”祥厚说到最后有着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李世安这是让他心情高低起伏啊,他最开始看不起李世安,好不容易认可了,结果李世安直接抛弃了传统。
“???”李世安傻眼了,太平军都特么用火器打下那么多地方了。
洋人都打进来了。
你现在还在说洋枪是奇淫技巧?
可是李世安刚刚才表现出朝廷鹰犬,大庆忠臣的一面,祥厚也是一副为自己好的长辈语气,他也不好当场反驳。
思虑片刻,找了一个恰当的理由回答道:“回禀祥将军,下官也是没办法,办团练之初,天地会已经围城…”
“下官自己就是习武之人,三岁开始筑基,5岁练习招数,12年才小成…”
“刀剑、弓弩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训练有成的,当时情况危急…”
“洋人火枪虽然是奇淫技巧,但是也确实简单,普通人拿起来就能用!”
祥厚一时语塞,
不知道如何反驳,但就是心生不满,一旁的祁宿藻见状,赶忙帮忙说话,“祥将军,你是没见过李臬台的团练。”
“他这个团练使用的全部都是本官也从未见过的先进步枪,这个步枪枪口处装有雪亮的刺刀,相当的威武。”
“与他的团练相比,咱们城内的团练兵勇,完全就是一盘散沙!”
“您一会有时间,一定要去看一看,李大人的团练真的是非同凡响…”
祁宿藻生怕李世安这一支唯一的强军被忽视了,不住的推销起来。
然而,他终究是对牛弹琴了。
祥厚先入为主,摆摆手不屑的说道:“你说的天花乱坠也没有!”
“奇淫技巧就是奇淫技巧,不过是一些旁门左道之术,不堪大用!”
其他人虽然没说什么,但也差不多,都不怎么看好李世安这支火枪兵。
李世安有些无语,想不到这些人竟然如此迂腐,这么多人就一个识货的。
不过,他也没有多做解释,毕竟他该表现的已经表现完毕。
他已经给自己树立大庆忠臣形象,其他的就不管了,还省的损失。
“两千斤火药是吧?本制台答应了!”眼看陷入尴尬局面,陆建瀛出来打圆场,也算给李世安面子,不过也仅此而已。
他转而看向李世安身后畏畏缩缩的惠征,大喝道:“惠征,本制台命你负责梁山的粮台大营,负责提供后勤保障。”
“如今梁山大营何在?”
惠征本来就畏畏缩缩不知道如何开口,现在被陆建瀛突然大声呵斥,吓得立马跪下哭诉,磕头如捣蒜,“下官该死!”
“下官把梁山大营丢了…”
“可是下官也没办法啊,下官与陈总兵两个人加起来也不足两千人…”
“加上芜湖绿营兵,江宁、当涂两县招募的千余乡勇,也不足五千人。”
“但是长毛有数十万人…”
惠征说到这里,大有深意的看了陆建瀛一眼,毫不脸红的说道:“制台大人!卑职实在是有苦难言!”
“您想啊,那长毛可都是些不要命的主儿,个个如狼似虎一般。”
“下官带领手下弟兄们那是拼死抵抗,直杀得昏天黑地、日月无光呐!”
“怎奈那长毛势大,我等虽奋勇杀敌,可终究是寡不敌众啊。”
“下官本想以死殉国,可千钧一发之际,又想起梁山大营的饷银。”
“于是,下官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保存实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日后也好继续为朝廷效力啊。”
“正因如此,下官才拼死拼活的从那刀山火海之中带出了一万两呐!”
“大人,您一向宅心仁厚,就看在卑职这点微末功劳上,网开一面吧。”
“饶卑职这一次,给卑职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卑职日后必定肝脑涂地,为大人、为朝廷效犬马之劳,万死不辞啊!”
惠征这是戏精上身了,唾沫四溅的说个不停,把自己说的忍辱负重一般。
将芜湖一带2000名绿营兵撤往东、西梁山防守。派福山镇总兵陈胜元,督清兵千余人防守东西梁山江面,
令太平府督同大信巡检司招募千人守当涂,由江宁、当涂两县招募乡勇千人守江宁府,以阻挡太平军东下。
这些本身就是陆建瀛一手安排的,所以,面对惠征的哭诉他没有发作。
因为惠征说的虽然有些言过其实,但是至少前半部分都是事实。
严格来说,惠征是给他背锅的,毕竟,惠征如果不背锅,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和福山镇总兵一样,以死殉国。
可是惠征明显不是以死殉国的料子,相反很怕死,至于怕死到什么程度?
有一个传言,
真实情况就是他害怕被诛九族,直接被活活吓死的,享年48岁。
然而,陆建瀛心虚不说话,一旁的祥厚将军,还因李世安之事憋了一肚子气,此刻再也按捺不住,猛地一拍桌子,
霍然起身,怒目圆睁,厉声咆哮道:“住口!你这不知廉耻之徒,还好意思在此大言不惭地说什么微功?”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丢城失地,让我大庆朝廷的颜面尽失,丧师辱国之罪,哪一条不是要你项上人头、抄没你全家的大罪!”
说还不解气,转过身,对着身后的亲卫大声喝道:“来人呐!把这个祸国殃民的惠征给我拿下,关进死囚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