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妹妹孙尚香意外重逢,无疑给困境中的孙权注入了一剂强心针。“小红帽”舰队虽然规模小,但船只轻快,人员精干,尤其擅长袭扰和侦察,正好弥补了江东主力舰队的短板。孙尚香更是如同找到了主心骨,整天“权哥哥”长、“权哥哥”短,那股亲昵和依赖劲儿,冲淡了孙权因周瑜离去和强敌环伺而产生的孤寂感。
当然,这“强心针”的副作用也显而易见。孙尚香性子跳脱,行事大胆,完全继承了老孙家的火爆基因,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有了孙权撑腰,她更是无法无天,几次带着她的“小红帽”们主动去挑衅曹操的巡逻船,虽然仗着船快屡有斩获,但也让孙权心惊肉跳,生怕她把曹操的主力招来。孙权不得不分出大量精力来“管教”这个失而复得的妹妹,过程往往鸡飞狗跳,让鲁肃连连摇头感叹“赔本了——管教成本太高”。
这一日,孙权终于接到了周瑜从西凉辗转送回的第一份密信。信中用隐语写道:“西凉风沙大,然马匹雄健,主人好客,然需‘投名状’以显诚意。江东风雨,弟可自酌,若能‘戏’得故人‘三顾’,则大事可期。”
孙权与鲁肃、程煜(如今也算半个核心幕僚)参详半日,明白了周瑜的意思:西凉马腾父子有结盟意向,但需要江东方面展示实力和诚意。而周瑜建议的行动,竟然是让孙权想办法“戏耍”陆逊三次!这既能向马腾展示江东有能力对抗曹操(陆逊是曹操重要谋士),又能报复前仇,提振士气,可谓一箭双雕。
“戏耍陆逊三次?”孙权皱起眉头。陆逊心思缜密,经历蕞岛之变后,对自己恨之入骨,必定加倍小心,想耍他谈何容易?
但周瑜的计策必须执行。孙权苦思冥想,结合当前形势,一个连环计策渐渐成型。
第一戏:稻草借箭
曹操方面,因暂时找不到江东主力,又忌惮神秘消失的周瑜,攻势稍缓,但加强了物资封锁。孙权军中箭矢开始短缺。而陆逊负责督运一批重要的箭矢补给,前往曹操在东海前沿的据点“柴桑水寨”。
孙权探得消息,精心选择了一个大雾弥漫的夜晚。他让黄盖、周泰率领几艘破旧空船,船上扎满稻草人,趁雾悄悄靠近陆逊的运输船队,擂鼓呐喊,佯装进攻。
陆逊闻报,冷笑一声:“孙权技穷矣,欲行疑兵之计,乱我军心,或想趁雾劫船?传令,各船严守岗位,不可妄动,用火箭射退即可!”
曹军箭如雨下,大部分都射在了稻草人上。黄盖等人待曹军箭矢稍歇,便拖着插满箭矢的稻草船悄然退去。如此反复两次,陆逊稳坐钓鱼台,认定孙权虚张声势,命令手下节约箭矢,固守待援。
第三次,当黄盖的“稻草船”再次出现时,陆逊依旧下令谨慎防御。然而这一次,在浓雾和稻草船的掩护下,孙尚香率领她的“小红帽”快船,如同真正的幽灵,悄无声息地贴近了运输船队的侧翼,用飞爪钩索迅速攀上船,发动了真正的突袭!
陆逊的注意力完全被正面的“稻草船”吸引,侧翼防备空虚,顿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孙尚香目标明确,不杀人,只抢箭!她们动作迅捷,将一批捆扎好的箭矢迅速抛入海中(早有孙权派出的水鬼在下面接应),然后唿哨一声,迅速撤离。
等陆逊反应过来,调兵遣将时,孙尚香早已带着战利品消失在浓雾中,只留下几艘被搬空部分箭矢的运输船和暴跳如雷的陆逊。孙权不费一兵一卒,白得数万支箭。
第二戏:顽童撒钉
陆逊吃了暗亏,更加谨慎。他督运的另一批物资是打造攻城器械用的重要铁钉和工具,走的是另一条更隐蔽的水道。这次他加派了哨船,昼夜巡逻。
孙权得知后,嘿嘿一笑。他让鲁肃找来大量破旧铁锅、废犁头,砸成不规则的小铁片,又让程煜赶制了一批小型浮筏。月黑风高夜,孙权亲自带队,将这些撒满铁片的浮筏,悄悄放置在陆逊船队必经的几处浅水区。
第二天,陆逊的船队如期而至。虽然哨船发现了浮筏,但只以为是普通垃圾,未加在意。大型运输船吃水深,顺利通过,但几艘负责护卫的轻型哨船,却在经过浮筏区时,船底被尖锐的铁片划破,开始漏水,速度大减,队形也随之混乱。
就在陆逊忙于救治漏水船只时,孙权率领主力突然从斜刺里杀出,猛攻因队形混乱而首尾难顾的运输船队。黄盖的酒桶、周泰的胡子功、孙尚香的飞索齐上阵,打得曹军晕头转向。孙权也不恋战,抢了几大箱最重要的工具和铁钉,放火烧了其余一时带不走的物资,然后扬长而去。
陆逊站在船上,看着熊熊燃烧的物资和狼狈的手下,气得脸色发青。他自诩智计过人,却接连被孙权用这种近乎无赖的市井手段戏耍,简直奇耻大辱!
第三戏:击鼓骂阵
接连失利,让陆逊在曹营中颇受非议。曹操虽未深责,但语气已显不满。陆逊憋着一肚子火,誓要找回场子。他探得孙权舰队似乎在一处名为“赤壁”的复杂水域休整,便亲率一支精锐舰队,前往挑战,欲凭真本事一战雪耻。
两军在赤壁水域对峙。陆逊稳坐中军,排开阵势,准备与孙权堂堂正正一决高下。然而,孙权却高挂免战牌,紧闭营寨(船阵),不出战。
陆逊命人在阵前叫骂,各种污言秽语,极尽羞辱之能事,想激孙权出战。
孙权却稳坐“旗舰”(已是新缴获改造的一艘大船),毫不动气。他唤来军中几个大嗓门、口齿伶俐的水手,对他们面授机宜。
不一会儿,江东阵中响起整齐划一的喊声,却不是对骂,而是有节奏地高呼:
“陆伯言,蕞岛郎,一把火,烧精光!”
“投曹操,认爹忙,可惜啊,是假爹!”
“害同乡,心肠狠,曹营里,当龟孙!”
“孙船长,仁义广,戏耍你,像耍猴!”
这些顺口溜粗俗不堪,却句句戳在陆逊的痛处!尤其是“害同乡”(指蕞岛之事)和“假爹”,更是让陆逊脸色铁青,浑身发抖。曹军士兵中有些原本是江东人或与江东有渊源的,听了也不禁面露异色。
陆逊怒极,下令舰队进攻。然而,“赤壁”水域暗礁密布,水道狭窄,孙权早已依托地形布防。陆逊舰队刚冲进去,就遭到预设的障碍和火攻船(这次是真的)袭击,加上水流复杂,阵型大乱,损失了几艘小船,却连孙权的边都没摸到。
孙权站在船头,看着狼狈后撤的陆逊舰队,拿起一个铁皮喇叭(跟孙尚香学的),笑着喊道:“陆伯言!三局已过,承让承让!回去告诉曹公,他日孙某必亲往拜会!”
陆逊听到这话,又见己方士气低落,对方却欢声雷动,深知已方已完全落入孙权算计,这三场“戏耍”,不仅损兵折将,更让他颜面扫地,在曹营威望大跌。他胸口一甜,竟气得当场吐出一口鲜血,几乎栽倒,被手下慌忙扶住救走。
孙权“三戏陆逊”的消息,很快传遍东海。孙权不仅获得了急需的物资,大大提振了己方士气,更向潜在的盟友西凉马腾展示了其谋略和实力。周瑜的“投名状”任务,圆满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