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眼前光影骤然撕裂——
我看见自己倒地昏迷,黑袍人俯身,指尖拂过我眉心,低语:“命轨已动,不可久留。”萧炎冷笑:“关入地牢最底层,明日长老会巡查,我要他‘越狱袭杀长老’的罪名坐实。”黑袍人点头:“正好借他之手,引出宗内异心之人。”萧炎阴恻:“等他死在狱中,再搜出他私藏的魔符,萧家上下,谁还敢质疑我清理门户?”
画面至此消散。
我睁眼,瞳孔微缩。
原来他们不仅要我的命,还要借我之身,行构陷之实,一石二鸟,既除我,又清异己,当真是好算计。
我缓缓吐出一口气,目光扫过四周。石壁潮湿,青苔斑驳,右前方墙角处,一道刻痕嵌于石缝——半枚残符,形似“继者”古篆,最后一笔如断刃斜劈,与后山古松下所见完全一致。我指尖微动,不动声色地以指甲在掌心复刻符形,藏于袖中。
此符非萧家所留,亦非今人所刻。它与玉佩共鸣,与命轨相连,必是上古阵法遗存。而这地牢,恐怕曾是阵眼所在。
正思忖间,头顶青铜铃再震,墙角符阵忽明忽暗,灵力波动出现短暂断层。就在那一瞬,我察觉玉佩金线微颤,似有回应。我缓缓闭上双眼,再度施展因果回溯,将全部精神力集中在那黑袍人离去时的背影上。血色丝线如同灵动的触手,轻轻勾勒出他的身形,只见他袖口翻卷,青铜腕环一闪而过——环上蛇纹与玉佩裂痕走势相同,更有一缕金光流转,频率竟与古松锚点隐隐同步。
同源之力。
我睁眼,心中已有计较。
他们以为我被困,实则此地正是破局之眼。灵力虽封,因果回溯尚存;身陷囹圄,方可窥其全貌。只需一饵,便可引蛇出洞。
我深吸一口气,忽然剧烈咳嗽,喉间腥甜涌上,一口血喷在石壁上。我蜷缩身体,声音虚弱却穿透石壁:“放我出去……我知道玉佩的秘密……我能带你们找到归源阵的真正入口……”
话音未落,我已咳得几乎窒息,铁链随之轻响,仿佛支撑不住。
片刻寂静。
随后,脚步声由远及近,牢门吱呀开启半寸,守卫低声交谈:“萧炎大人说,让他自生灭。”另一人冷笑:“反正明日就要‘越狱’,现在死也无妨。”
门又合上。
我伏地不动,呼吸微弱,精神却如绷紧之弦。
三更将至,地牢温度骤降。墙角符阵再次闪烁,灵力断层重现。就在此时,一道黑影自通风口滑落,无声落地,黑巾蒙面,手持短刃,刃尖泛着幽蓝寒光。
他缓步近前,刀锋直指我心口。
我闭目,气息几近断绝。
刀落瞬间,我心念疾动:“因果回溯!”
就在他掠过墙角残符时,我施展因果回溯,眼前画面如慢行——他出手角度自下而上,避开关节直刺心脉,非萧家武学,亦非九霄大陆常见刺杀之法。其左手指节微凸,隐约可见蛇形刺青,纹路与黑袍人腕环如出一辙。一枚青铜鳞片自袖中滑落,嵌入稻草。他毫无察觉,身形一闪,消失于通风口。
我伏地不动,直至脚步彻底远去,才缓缓睁眼。
指尖微动,悄然探出,将鳞片拾起。入手冰凉,纹路蜿蜒如蛇,与腕环、符钉、玉佩裂痕皆同源。此非寻常杀手,而是魔道秘卫,专司清除命轨异常者。
系统识海中,血字悄然变化:「死局已启,危机将至。」
玉佩震颤加剧,第二道主纹裂痕再扩一分,金线如游丝般微弱。
我将鳞片藏入舌下,掌心符形紧贴肌肤,闭目养神。远处,青铜铃再震,墙角符阵忽明忽暗,灵力断层即将再度降临。
我暗自警惕,玉佩震颤加剧,隐隐有不同寻常的波动传来,似乎与即将到来的灵力断层有着某种关联。
就在此时,头顶传来极轻微的摩擦声。
通风口铁栅松动,一道细线垂下,末端系着一枚漆黑药丸,表面刻着微小符文,与南宫璃法杖上的精神力波纹略有相似,却更为阴冷。
药丸悬于我面前,轻轻晃动。
我没有伸手。
线的另一端,静止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