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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的清晨,方树根妈提着装满蜡烛香纸的篮子去佛殿。

一进“吱呀”响的脱了漆的庙门,烟味浓的散不开,寺庙内挤满了附近几个村的善男信女。

有的跪在佛祖前默默念词,有些只能是佛祖知道的秘密,就在心里说,比如方树根妈的心愿。

初二,是大家走亲戚日子。

方大苗提着一壶黄酒,一盒糕点,方梅香抱着方冬强去娘家。

“大苗,这么早要就去丈母娘家拜年啦?什么好货给老丈人?”

方大苗乐呵呵地把手里的黄酒往上面提了提。

走这条路,方冬强就知道是去外婆家了,在方梅香怀里调皮地扭着身子。

方三弟家,“继红,你说正月去拍照片,什么时候去?”

“今天去。”

俞继红穿了一件花袄子,夹着粉色发夹。

方三弟旧棉袄外面套了一件深棕色的灯芯绒外套。

冷冽的空气里飘着炮仗碎屑的火药味儿,田埂上的薄霜被太阳晒得半融,踩上去咯吱作响。

路上有走路去亲戚家的村民,旁边也偶尔会经过几辆自行车。

看着前面远去的自行车,在路上留下清晰的车轮辙。

“如果我们有辆自行车,方瑜坐前面,我坐后面,就不用走路了。”俞继红两手握着垂在肩膀上的辫子,歪着头想象着好像真的坐在自行车后面了。

方三弟没回应,但他心里记着。

照相馆里正月拍照的人不少,他们三人照了一张之后,“我和方瑜也照一张。”俞继红说。

“哦,”方三弟犹豫了一下,照两张就要两张的钱。

“好。”方三弟还是应着,能做得到的方三弟都会顺俞继红的意。

老板拿了一个道具给她们,一辆儿童三轮车。

方瑜坐在三轮车上,俞继红坐在旁边的凳子,手扶着方瑜的肩膀,“方瑜,看前面,拍照要笑呀。”

俞继红自己也是眉眼柔和下来,嘴角微微上扬,望向镜头。

正月的余温还没褪尽,田埂上已多了扛着农具的身影。

晒谷场边没烧完的鞭炮碎屑被扫到了墙角,混着枯草堆在一起,像给年节画了个淡淡的句号。

年过了,接下来是过日子,又开始一年的劳作。

忙了几个月,天渐渐热起来,衣服穿的越来越少,花妹看着人也圆了一圈。

半夜,方树根妈到方树根房间叩了叩门,压着喉咙轻声喊,“树根,树根。”

方树根和花妹睡眼惺忪地起来,方树根拿起收拾好的,花妹和花花的一包衣物。

“这几袋吃的东西和我的衣服也先带过去。”方树根妈把几个包放上板车,“快点去,你在天亮前还要回来。”

“花妹,树根把你送到姑妈家住一个晚上,我们明天就带花花来,一起去山上。”

花妹看着床上的女儿,站着不肯离开。

方树根妈朝方树根抬抬下巴,示意他劝花妹。

“花妹,现在天黑带花花去,她会害怕,我明天把她带过来找你。”方树根拉着花妹坐到板车上。

走到门口,他们都不做声了,生怕被邻居听到声响。

夜色深沉,板车的吱呀声在寂静的乡间小路上显得格外清晰。

方树根屏着呼吸,想用呼吸控制着板车发出的声音也小一点,紧张地前行。

“花妹!花妹!”

第二天一早,方树根妈就满村地喊着找花妹。

“嫂,有没有看见花妹?”

“婶,花妹有没有经过你家?”

方树根妈抱着花花见人就问。

花妹不见了的消息马上传遍全村。

“听说花妹一早起来人就不见了。”这个消息又成了大家吃早饭闲聊的下饭菜。

“花妹就是刚来的时候发过几次疯,有了女儿后除了不和外人说话,家里地里活都没落下,人也是蛮正常的。”

“对啊,怎么会突然之间就乱走了?”

终究还是田里的活要紧,大家闲聊完还是忙自家的事。

这天,方树根家的门关着。

大家也以为他们都去找花妹了。

可方树根第二天又在家里。

“树根,花妹找到了没有?”

“没有,我娘说田里的活丢下不行,到时找回来大家没饭吃,她在外面找,我先回来。”

“女儿呢?”

“也一起在外面。”

“哦!”邻居都知道方树根妈对花妹不太和善,这次怎么会这样在外面找她。

心里掠过一丝怀疑,但是,这是别人家的事,只是茶余饭后聊天的谈资罢了。

此时,方树根妈和花妹已经在山上护林员任路通这里了。

屋子是在密林里的一块空地上搭建的简易木屋,屋顶铺着茅草,挡风遮雨却难抵寒暑。

不过也还好,此时并非严暑和寒冬。

外屋的墙角有个用石头垒的简易灶台,旁边堆着蓑衣,斗笠和捆好的柴薪。

一边的角落里新搭了张木板床,是给花妹和花花睡的。

里屋空间狭小,一张木板床占去了大半,几根铁丝从墙的这头拉到那头,铁丝上挂着衣服。

任路通是方树根爸生前的朋友,任路通的妻子在几年前去世,孩子也已成家,他一个人就去做了护林员。

80年代,我国计划生育政策处于全面实施阶段,对计划生育的执行力度是比较严格的。

方树根妈也是绞尽脑汁想着能躲哪里去?就想到了他。

去年方树根妈打听着找到山上。

对于方梅根妈的到来,任路通很是意外。

有和方树根爸之前的交情,任路通欣然应允。

当然,任路通也有他的想法,一个人在深山老林里,一个女人找上门,该发生的事也发生了。

方树根妈守寡多年,此时对她来说也是天时地利人和。

原想说明情况安排好就回来的方树根妈去年在这里就比原计划多待了好几天。

白天,任路通天亮就挎着柴刀、带着干粮上山巡护。

方树根妈一早起来给他做早饭。

花妹就住在灶台旁边,也起来帮忙。

“花妹,你这么早起来干嘛?多睡一会儿呀,在山上也没事干。”

任路通在的时候,方树根妈对花妹说话都温柔了。

吃饭时,方树根妈会和任路通聊些山下的新鲜事,任路通都很认真地听着。

他们有说有笑,花妹没见过婆婆的脸上还可以有这么多笑容。

小屋旁边开了一块小空地,种着些时令蔬菜。

山上的活也不多,方树根妈空闲时会一起抱花花。

在这里的这段时间是方树根妈抱花花抱的最多的时候。

“不知道树根在家怎么样,一个人在家田里回来还要自己做饭。”方树根妈会经常在花妹前念叨方树根。

花妹盯着远处看,她也想念方树根。

早上起的早,花妹抱着花花坐在门边,看东边的山头慢慢洇出橘红色。

山风带着松针的清苦扑过来,花花被吹得缩了缩脖子,小手指着远处在雾里穿行的山雀,“啊啊”,示意花妹看。

傍晚日头往西斜时,山影被拉得老长。

花妹抱着花花,花花手里攥着蒲公英。

一阵风吹来,花妹举起花花的手,蒲公英的白绒毛就散开了,像一把把小伞打着旋儿飘起来。

把花妹和花花逗的咯咯笑。

山风渐渐软了,带着晚开的野蔷薇香。

花妹摸了摸肚子,这里也会有一个像花花一样她爱的孩子出来。

任路通回来,大家吃着晚饭,俨然也像一个小家。

吃完饭,花妹习惯性地去洗碗。

“我来,我来,你大着个肚子,我来洗。你吃好了就带着花花休息。”方树根妈总是要抢着洗。

方树根妈在山上和在家里判若两人,这让花妹颇有点受容若惊的感觉。

任路通他是怎样的人?就是回来吃了晚饭,就准备睡觉,然后一早起来吃了早饭又出门的人。

花妹对她的印象就是在这里吃早饭和晚饭,还有晚上和方树根妈在里屋的声音。

方树根妈洗了碗,整理一下就和任路通去里屋了,花妹抱着女儿躺在外间的木板床。

晴天的晚上是山风穿过树梢呼啸声,雨天是雨点打在树叶和外墙的噼啪声。

这些声音偶尔还夹杂着里屋木板床的摇晃声和方树根妈的嗯啊声。

花妹也想方树根。

方树根临走时说,她肚子里的孩子出来后,就来接她们的。

花妹摸摸一天比一天大的肚子,孩子快出来了。

天气越来越热,夏夜闷热得像口密不透风的蒸笼,只有山风偶尔穿过树林,带来几声虫鸣。

花妹蜷缩在硬板床上,肚子有点开始异样了,还能忍着,花妹没做声。

迷糊中,又睡着了。

后半夜,一阵剧烈的腹痛突然攥住了她。

她痛的喊了出来。

方树根妈和任路通被惊醒,摸黑点亮煤油灯。

“可能晚上就要生了。”

昏黄的光线下,方树根妈的手止不住地抖,却还是强装镇定地往她嘴里塞了块布,“你喊太大声要把花花吵醒的。”

花妹咬着布,真的不喊出来了,额头上的冷汗已经浸湿了鬓角。

腹痛一阵紧过一阵,花妹的指甲深深掐进床板的缝隙里,指节泛白。

窗外的月光透过木板的缝隙照进来,落在她汗湿的脸上,映出眼角憋不住的泪。

“会不会有危险?要不我去山下叫个接生婆。”任路通边在灶前烧水,不时地往这边看。

“应该没事,花花是头胎痛了没多久就生了,这二胎应该更快变的。”

“用力,花妹,像生花花时那样……”方树根妈的声音带着颤,却透着股狠劲。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时,一声微弱却清亮的啼哭突然划破了山林的寂静。

花妹浑身脱力地瘫在床上。

方树根妈看到孩子,就皱眉了,“又是个囡。”

刚出生的女儿躺在花妹旁边,花妹看着她笑了,孩子出生,方树根就要来接她们了。

眼角怎么痒痒的,花妹用手去抹了一下,是眼泪。

方树根妈僵着脸烧了早饭,任路通吃好后就去山下。

花妹等来的不是方树根。

是一对夫妇,男的提了个包,见到孩子,脸上堆起笑。

方树根妈利落地用粗布裹好婴儿。

花妹的目光跟着那团布动,“囡,囡!”

男人把包递给女人,接过孩子,女人塞给方树根妈一个红包,他们抱着孩子往外走。

花妹光着脚追过去。

方树根妈赶紧把门关上。

“囡,我的囡!”

方树根妈人靠在门上不动,“路通,你来门这里。”

任路通过来身体堵着门。

方树根妈把花妹去拉床上,“花妹,囡去他们家,有好吃的,你把花花带好,再生一个。”

门外传来孩子的哭声,花妹一把甩开方树根妈。

手掐着任路通的胳膊,想要把他推开。

花妹推不开任路通,急的直跺脚。

仰头对着屋顶,“囡,我囡!”

任路通把把脸别到一边,顶着门,也不忍看花妹的样子。

花花也吓得哭了起来。

门外孩子的哭声越来越远,最后被山风吞了个干净。

昨晚的折腾,花妹也累了,她瘫坐在地上。

靠在凳子脚旁,仰歪着头,张着嘴,空洞呆滞的眼神中带着绝望悲戚。

过了一会儿,她猛地坐起来,突然咧开嘴,笑得浑身发抖,“囡去吃好吃的了。”

“对,花妹,囡去吃好吃了。”方树根妈附和着,“明天树根就来接我们了,听话,和树根再生一个。”

这一天,花妹都没吃东西。

晚上,方树根妈怕她乱跑,叫她和花花到里屋睡。

外间的床又传来摇晃声,“等花妹再生一个,不管儿子女儿,我都不管他们了,对树根他爸,对这个家,我也是责任尽到了。”

“好,来和我一起,我们一起过,真舍不得你走。”任路通轻声说。

方树根妈靠在任路通的肩上,这段时间也是她的美好时光。

方树根带了些粮油米面来山上。

花妹看到方树根就哇哇大哭,“囡,囡!”

方树根妈白了她一眼,“回去后要把她看牢了,这里又有点不正常了。”方树根妈手指点点太阳穴。

“花花,花花好像长大了。”方树根伸手去抱花花。

花花好像知道可以回家了似的,在方树根怀里手舞足蹈。

这一天,任路通也早点回来。

方树根抱着花花,方树根妈拿着行李,花妹头上包着块手帕。

任路通站在门口看着他们远去。

方树根妈走远了还不时地回头望。

含着泪,叹了口气,继续前行。

任路通转身走向房间。

外面的木床已经拆了,床板靠墙放着。

灶台整理的整整齐齐的。

里屋的铁丝上没有了乱挂的衣服,衣服都已经整齐地叠在木床的一角。

房间里似乎还有花花的欢笑声和方树根妈在讲山下的趣事。

任路通又看看床板,就在昨天凌晨,发生过这样惊心动魄的时刻。

他摇摇头叹了口气,走出门外,孤零零地坐在门口看着远方。

直到天黑,他走进里屋,看看里屋的床,他又要开始一个人的生活了。

这段时间就像是做了一场梦,做着美梦,醒来却成了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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