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星机械厂旧址一片荒芜,残垣断壁在月光下如同巨兽的骸骨。根据图纸和青云子的记忆,他们找到了一个隐蔽的、被杂草和废弃物掩盖的通风井入口。
井口深不见底,散发着阴冷潮湿的气息。赵国安放下微型无人机进行初步侦察,传回的画面显示井下是一条宽阔的、废弃多年的混凝土管道,通往深处。
“我先下。”张清玄给自己和赵国安拍上“神行符”和“轻身符”,率先沿着生锈的爬梯向下滑去。青云子则更加直接,如同一片落叶般,轻飘飘地跃下。赵国安检查了一下装备,紧随其后。
管道内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味和霉味。脚下是及踝的积水,冰冷刺骨。三人凭借着符箓的光芒和赵国安的强光手电,沿着管道小心翼翼地向深处行进。
越往里走,空间越发开阔,管道逐渐连接到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这里似乎是曾经的防空洞或者大型地下仓库,穹顶很高,四周是粗糙的水泥墙壁。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空间中央,那条缓缓流淌的、散发着森森寒气的地下暗河。河水漆黑如墨,水面上漂浮着缕缕若有若无的黑气。
“就是这里了!”张清玄低声道。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庞大的空间锚定能量和邪异气息,正是从暗河对岸的某个地方传来。
赵国安拿出分析仪,屏幕上的读数瞬间爆表!“能量强度极高!就在对岸!检测到多个高能生命反应和……强烈的空间扭曲信号!”
对岸一片黑暗,隐约能看到一些人工开凿的痕迹和一个巨大的洞口。
“怎么过去?”赵国安看着漆黑冰冷的河水,有些犯难。这河水一看就不寻常,恐怕不能轻易涉足。
青云子眯着眼看了看河水,又嗅了嗅空气:“这水被阴煞之气浸染久了,已成‘阴冥水’,活人沾之,魂魄易受侵蚀。而且,水里好像还有点别的东西。”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漆黑的水面突然泛起一阵涟漪,几个苍白浮肿、眼窝空洞的人头缓缓冒了出来,无声地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看”来。
水鬼!而且不止一个!
“麻烦。”张清玄皱眉,正准备出手。
却见青云子不慌不忙地从他那脏兮兮的道袍里摸出一个小巧的、像是用柳枝编成的船模型。他对着船模型吹了口气,念了句咒语,随手往暗河里一抛。
那柳枝小船见风就长,落水时已然变成了一艘可容纳四五人的真实木船,船身散发着淡淡的青色光华,将周围的阴冥之气逼退开来。
“愣着干什么?上船啊!”青云子率先跳上船,对张清玄和赵国安招呼道。
张清玄和赵国安面面相觑,这位前辈身上的好东西还真不少!两人赶紧跟着上了船。
柳枝船无需划桨,在青云子的操控下,自动向着对岸驶去。那些水鬼似乎对这艘散发着生机的船既畏惧又渴望,在周围徘徊,却不敢靠近。
顺利到达对岸。三人下了船,青云子手一招,柳枝船再次缩小,飞回他袖中。
前方是一个明显经过人工拓宽和加固的巨大洞窟入口。浓烈的邪能正是从里面散发出来。
张清玄打了个手势,三人收敛气息,悄无声息地潜入洞窟。
洞窟内部别有洞天。空间比外面看到的还要巨大,洞壁上镶嵌着一些散发着惨绿色光芒的萤石,提供了微弱的光源。
而在洞窟的最深处,紧挨着暗河的地方,一座由无数“定界石”(包括沉渊定界石、虚空晶等)堆砌而成的、复杂而诡异的祭坛已经初具雏形!
祭坛呈圆形,中央悬浮着一块巨大的、如同黑色水晶般的核心,正是它在散发着强大的空间锚定之力。几十个穿着黑袍、戴着面具的“圣殿”成员,正在几个看似头目的人的指挥下,忙碌地进行着最后的布置和符文刻画。
祭坛周围,还摆放着几个贴满符箓的笼子,里面关押着一些气息微弱的生魂和几只看起来很强悍的妖物,显然是准备用作仪式祭品!
而在祭坛正前方,一个穿着藏青色唐装、负手而立的身影,格外醒目。他虽然背对着入口,但那熟悉的身形和气质,张清玄一眼就认了出来——
周文渊!
他果然在这里!亲自督建这最后的仪式!
张清玄三人隐藏在入口处的阴影里,看着眼前这规模宏大、邪气冲天的祭坛,心情沉重。
敌人的最终手段,就在眼前!必须在仪式完成前,摧毁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