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太平间保安室,张清玄迫不及待地布下几个简单的防护和隔绝气息的阵法,然后盘膝坐下,将那块“周天星辰图”残片置于掌心,心神沉入其中,同时默默运转度人经。
起初,残片毫无反应,只是静静地散发着微弱的、古老星辰的气息。但随着度人经那中正平和、却又蕴含天地至理的力量缓缓包裹住残片,异变发生了。
残片上的星轨仿佛活了过来,点点微光从中浮现,如同真实的星辰在掌心旋转、运行。一股浩瀚、苍凉、仿佛来自宇宙初开的意念,顺着度人经的桥梁,缓缓流入张清玄的识海。
他的“眼前”不再是狭小的保安室,而是一片无垠的星空。星辰生灭,银河旋转,一种对时间、空间、轮回的宏大感悟涌上心头。度人经石碑在这片意念星空下,散发出前所未有的清辉,碑文仿佛与星辰轨迹产生了某种玄妙的呼应。
他看到了……一条条无形的“线”,连接着星辰,也连接着万物,那似乎是……因果之线,也是能量传递的轨迹。其中,一条极其晦暗、充满了死寂与终结意味的“线”,正从星空深处,以一种恒定的速度,向着某个方向延伸——那方向,赫然指向他所在的这片土地,这片土地下方的……幽冥裂缝!
这就是“暗星”的轨迹!虽然模糊,但借助星辰图残片和度人经的合力,他第一次真正“看”到了那股毁灭性能量的来临!
不仅如此,他还隐隐感觉到,在这片城市的地下,除了太平间这道主裂缝之外,还有几个微小的、不稳定的能量节点,如同裂缝的“毛细血管”。平时无碍,但在“暗星”共鸣,主裂缝压力大增时,这些节点很可能成为阴气泄露的突破口,甚至被“圣殿”利用,作为次要攻击点!
“原来如此……”张清玄心中明悟。光是死守太平间还不够,必须提前排查并加固这些次要节点!
他尝试着将神识附着在那条代表“暗星”的晦暗轨迹上,想要更精确地推算其到达峰值的时间。顿时,一股庞大无比、充斥着混乱与毁灭的信息洪流顺着神识反冲而来!
“噗!”张清玄脸色一白,猛地从那种玄妙状态中脱离,喷出一小口鲜血,手中的星辰图残片也光芒黯淡下去。
“好厉害的反噬……”他心有余悸。以他目前的修为和这块残片的力量,强行推算“暗星”细节,还是太勉强了。不过,大致时间和节点位置,已经心中有数。
他擦去嘴角血迹,正准备调息一下,保安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请进。”张清玄收敛气息,沉声道。
门被推开,进来的却不是熟悉的赵国安或林薇,而是一个穿着笔挺西装、戴着金丝眼镜、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职业套裙、抱着文件夹的年轻女助理。
“请问是张清玄,张先生吗?”中年男子微笑着开口,声音温和,但眼神锐利,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审视感。
张清玄心中警铃微作。这个人身上没有任何灵力或阴气波动,看起来就是个成功的商业人士,但他出现的时间和地点,都太不寻常了。
“我是。你是?”张清玄没有起身,保持着警惕。
“鄙人姓周,周文渊。”中年男子递上一张设计简约的名片,“冒昧来访,是想请张先生帮个小忙。”
张清玄接过名片,上面只有一个名字和一个电话号码,没有任何头衔。周文渊……这个姓氏让他立刻联想到了第二卷中那个被“借运”的豪门周家!
“周先生找我能帮什么忙?我只是个保安。”张清玄不动声色。
周文渊笑了笑,自顾自地在张清玄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女助理安静地关上门,守在门外。
“张先生过谦了。医院里关于您的‘传说’可不少。小儿明轩,之前多蒙您和柳大师(柳明轩师父)相助,才免于邪术所害,周某一直感激不尽。”周文渊语气诚恳,“此次前来,实在是家中又遇怪事,恳请张先生出手。”
张清玄心中念头飞转。周家?在这个节骨眼上?是巧合,还是……?
他不动声色地问道:“不知周先生家中遇到了什么怪事?”
周文渊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忧虑:“说来惭愧。近半个月,家宅不宁。先是老爷子珍藏的古董接连无故碎裂,然后是夜间总能听到莫名的哭声,负责看守老宅的几位老佣人也相继病倒,医药无效。请了几位大师来看,都说是阴气缠宅,但都束手无策,甚至有一位大师回去后就一病不起……”
他看向张清玄,目光恳切:“听闻张先生道法高深,连医院的……‘问题’都能解决,想必定有办法。只要张先生肯出手,酬劳方面,绝对让您满意。”
张清玄看着周文渊,脑海中飞速分析。周家老宅出事,时间点敏感。是真的事出有因,还是“圣殿”设下的圈套?或者是想借助他的手,解决某些问题?
他沉吟片刻,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拒绝。
“周先生,此事我需要考虑一下,并且要先去贵府查看一番才能确定。”
周文渊似乎早有预料,微笑着站起身:“当然可以。随时恭候张先生大驾。这是老宅的地址和我的私人电话。”他又递上一张便签。
送走周文渊,张清玄看着手中的名片和地址,眉头紧锁。
多事之秋,麻烦总是接踵而至。周家这趟浑水,是蹚,还是不蹚?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怀中那块依旧温润的星辰图残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