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晴禾和哥哥范霄琦出生在一个经济条件较为宽裕的家庭,但他们的人生却有大半时间与父母处于分离的状态。这种特殊的成长环境,使得兄妹俩彼此之间的依赖格外深厚。
小时候的孟晴禾特别害怕一个人睡觉,每到夜晚,黑暗和寂静都会让她感到恐惧。而哥哥范霄琦则成了她唯一的依靠。每当孟晴禾害怕时,她总会紧紧地攥住哥哥的小拇指,仿佛这样就能获得安全感。
随着年龄的增长,孟晴禾进入了青春期。由于长期缺乏长辈的关爱和引导,她的性格逐渐变得泼辣且有些随便。在感情方面,她更是显得有些放纵,身边的男朋友几乎每周都会更换,而且各种类型都有,从不重样。
起初范霄琦并未太在意,直到在孟晴禾脖颈处看见属于他好兄弟的吻痕,而她肩臂上已经滑落的肩带刺痛了他的眼睛。
“回家。”
范霄琦将那人揍了一顿,神情严肃的拉着孟晴禾的手腕往家走,孟晴禾从未见范霄琦生过那么大的气。
“你弄疼我了!”
“你还知道疼啊?”
鸭舌帽下是范霄琦深邃冷漠的双眸,不远处的汽车缓慢行驶,车灯打在他的脸上,这一刻,孟晴禾感到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要不是我来了,你是不是就和他......?”
孟晴禾瞪大眼睛注视着他,那双犹如冰窟的眼眸似乎马上要将孟晴禾吞没。
“哥!你怎么能那么说我?”
“我说的不对吗?”
那涵盖着肯定的语气让孟晴禾渐渐失去底气,他说的没错,就差一点点,就一点点。
“我不管你怎么闹,但你得守住自己的底线。”
那天孟晴禾和范霄琦以他的训斥警告为结尾。
之后范霄琦就像这件事没发生过一样,只是每日都会骑着摩托在校门口等孟晴禾。
孟晴禾和范霄琦住在郊区的别墅,漫长的环山公路,还有无人的夏天傍晚,孟晴禾坐在后座紧紧接着范霄琦的腰,卡在头盔外的发丝肆意飞扬。
“哥,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吧?”
“哥在。”
又是那句儿时的保证,说话时刚好通过甬道,孟晴禾偏头看见群鸟朝落日方向飞行,她有点想逃离这个纷扰的世界,和范霄琦一起。
孟晴禾本以为会和范霄琦一直相伴,直到再次见到他们的父母,他们手里攥着两个红本,“离婚证”三个字格外清晰。
“哥,你不要走......”
“乖,想哥了就打电话。”
因为离婚,财产分割,孟晴禾跟着条件比较好的母亲,而范霄琦要跟着父亲回乡下。
“哥,你说好会一直陪着我的。”
范霄琦伸出指关节轻轻抹掉孟晴禾不断流下的眼泪,揉了揉她的头顶,直到头发变得凌乱。
“哥在。”
从那以后孟晴禾再没见过范霄琦。
没两年母亲带着孟晴禾改嫁,而那家人也只不过是觊觎母亲的财产。继父骗走了母亲所有的钱,也根本没有和前妻离婚,母亲莫名其妙的成了小三,一夜之间孟晴禾和母亲成了众矢之的。
“哥......我好想你......”
破旧不堪的房屋是孟晴禾和母亲的临时住所,房顶漏下的雨淋湿孟晴禾的头发,发丝好像还留有范霄琦掌心的温度。
睡梦中大的孟晴禾被身边的声响吵醒,刚睁开眼就看见一个男人将母亲绑起。
“妈!”
母亲的嘴被他们捂住,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大门肆意敞开,外面经过的车照亮眼前人的模样,是继父那好吃懒做的儿子。
“你要做什么?”
“那个老东西说好先让我睡你一觉,没想到说话不算数,就这么让你们走了,我可不同意。”
男人说着就开始上手扒孟晴禾的衣服,而孟晴禾的反抗也只换来了沉重又刺痛的巴掌。耳边是母亲“放开我女儿”的怒吼,脑海里是范霄琦的模样,孟晴禾再一次想到范霄琦那年因为别的男人亲自己而生气的事,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孟晴禾没想到,原来这种事那么痛苦。男人带着黏腻恶臭的口水沾染孟晴禾的皮肤,孟晴禾已无力挣扎,绝望的紧闭双眼,试图让自己认为这个是梦。
就在孟晴禾以为快要开始的时候,身上的压重突然消失,随即而来的是男人的惨叫声,还有同伙慌不择路的脚步声。
“你再碰她一个试试!”
“哥哥......”
孟晴禾目瞪口呆的看着范霄琦举着木棍,一下一下的击打男人的头部,血流了一地。
“哥,别打了,别打了,我没事!”
孟晴禾从范霄琦身侧抱住他,裸露的手臂竟落下一滴水,可雨早就停了。
“哥在......哥在......哥在......”
范霄琦心有余悸的回拥孟晴禾,脊背上是他轻拍的节奏。
“哥,我好害怕,还好你来了。”
“别怕,哥在。”
门外不合时宜的响起警笛,孟晴禾慌张的推开范霄琦。
“哥,你快跑!”
孟晴禾看着他无动于衷还一脸笑意的样子,焦灼感包裹全身。
“跑啊!”
可他没跑,而是选择再次将孟晴禾拥进怀里。
“我不想留你一个人了。”
哪怕孟晴禾知道范霄琦留下了意味着什么,但孟晴禾还是选择攥紧范霄琦后背的衣料。
“我等你。”
孟晴禾看着冰冷的手铐落在范霄琦的手腕,警车越驶越远。
后来,母亲和父亲选择复婚,范霄琦虽过失杀人,但是正当防卫,只判了五年。而这五年,孟晴禾重新考上重点大学,毕业后开了一家花店。门口挂着的风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孟晴禾整理着瓶中琳琅满目的花束。
“欢迎光临。”
“给我包一束郁金香。”
熟悉的声音促使孟晴禾转过身,范霄琦下巴长了些胡茬,那是他着急来见孟晴禾的证据。孟晴禾扔下手里的花,迫不及待的缩进范霄琦的怀里,鞋边粘着几片花瓣。
“哥,我好想你。”
“哥在。”
而此刻的门外,一名摄影师偷偷拍下玻璃窗后相拥的两个人,偌大的门店牌匾上印着两个大字—戈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