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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的风沙还沾在甲胄上,五万大军的马蹄声便已震得云梦关下的黄土簌簌作响。孛儿只斤阿勒泰勒住乌骓马,玄黑貂裘的下摆扫过马腹,目光如鹰隼般掠过关墙——那城墙是用云梦山的青石砌的,高三丈有余,箭楼里隐约能看见守军的甲片反光,正是他行军半个月要拿下的“应天府门户”。

身后,儿子孛儿只斤巴图提着鎏金弯刀,少年人的脸上还带着未脱的锐气,催马凑到阿勒泰身侧:“父汗,这云梦关看着也不算结实,儿臣带三勇士冲阵,今日就能破了它!”话音刚落,身后三名铁塔般的汉子便上前一步——为首的蒙力克握着丈八铁矛,矛尖沾着沿途的草屑;次者帖木儿挎着双斧,斧刃上的寒光能映出人影;最末的忽必来背着硬弓,箭囊里的狼牙箭整整齐齐码着,三人皆是漠北草原上以一当十的勇士,此刻正盯着云梦关,眼里满是战意。

阿勒泰抬手按住巴图的肩,声音沉得像草原的惊雷:“急什么?云梦关是皇都的必经之路,守军必是精锐。先扎营,明日再探它的虚实。”说罢,他扬手掷出一支狼旗,旗面在风里展开,绣着的苍狼图案猎猎作响。五万大军立刻分作三队,一队搭帐篷,一队埋锅造饭,一队在外围巡逻,动作麻利得没有半分拖沓——半个月的行军,早已让他们习惯了随时备战。

关墙之上,云梦关主将赵承渊正握着腰间的玉带钩,目光紧盯着下方的漠北军。他穿着皇室亲族的银纹甲,甲片上绣着暗金色的“赵”字,虽已是中年,脊背却挺得笔直,像云梦关的青石一样牢靠。“孙副将,”他转头看向身侧的孙毅,“漠北军的阵型你看清楚了?”

孙毅立刻上前一步,左手按在佩剑的剑柄上——那剑鞘上有三道浅痕,是早年守边关时留下的旧伤。他指着漠北军的营地:“将军,漠北军分三队扎营,外围巡逻的骑兵都是精壮,中间的帐篷排列整齐,显然是军纪严明;最麻烦的是那三个铁塔似的汉子,看身形和兵器,想必就是传闻中的漠北三勇士。”

一旁的闫副将闫峰正捧着地图,手指在“云梦关”三个字上轻点:“将军,咱们有三万守军,箭楼有十二座,滚石和火油也备足了。但漠北军有五万,兵力上咱们占劣势,得想个法子以守为攻。”他说话时声音不高,却条理清晰,连地图上的风沙痕迹都没忽略——那是前几日巡查时,被关墙的风刮上去的。

楼偏将楼辉这时从箭楼跑下来,手里攥着一架破损的弩机:“将军,刚检查完器械,有十架弩机的弓弦松了,我已经让人换了新的。另外,城墙上的滚石堆得够多,只要漠北军敢冲阵,保证让他们有来无回!”他说话时带着股子狠劲,袖口还沾着些弩机上的木屑,显然是刚亲手检修完。

钱偏将钱明则提着长枪,从城墙东侧巡过来,声音洪亮:“将军,东侧的守军都到位了,兄弟们都盯着漠北军的营地,连只鸟都飞不过来!方才还抓了个想爬墙的探子,已经押去大牢了!”他的甲胄上沾着些尘土,显然是巡逻时跑得急,连甲带都没系紧。

一直站在角落的欧阳军师欧阳澈这时上前,手里还捏着本翻得卷边的《孙子兵法》,花白的胡须在风里飘着:“将军,漠北军远道而来,粮草必不充裕,咱们只需守住关隘,拖上十日半月,他们自然会退。但要防着他们夜袭——今夜可让钱偏将带一队人,在关墙外的小树林里设伏,若他们来探营,正好给他们个教训。”

赵承渊点头,目光扫过身边的将领们:“欧阳军师说得对。孙副将,你今夜守中军帐,整理军情;闫副将,你盯着粮草和火油的调度,别出纰漏;楼偏将,继续检修器械,明日一早必须让所有弩机都能用;钱偏将,你带五百人去小树林设伏,记住,只探不攻,别中了他们的圈套;我守在城楼上,随时应对突发情况。”

“遵令!”五人齐声应下,转身便各自行动。孙毅握着剑往中军帐走,脚步沉稳;闫峰捧着地图去了粮草营,边走边跟身后的亲兵交代调度细节;楼辉扛着弩机,往器械库方向跑,还在喊着“把新弓弦都搬出来”;钱明提着长枪,点了五百名精壮的士兵,往关墙外的小树林去,士兵们的甲片碰撞声在夜色里格外清晰;欧阳澈则留在城楼上,陪着赵承渊看着下方的漠北军营,手里的兵书被风翻到了“以逸待劳”那一页。

夜色渐浓,漠北军的营地里亮起了篝火,像星星一样散在关墙下。巴图还在跟三勇士请战,阿勒泰却坐在主营帐里,手里捏着张羊皮地图——那是从漠北到应天府的路线图,云梦关被他用红漆圈了起来。关墙之上,赵承渊握着城垛的青石,指尖能感受到石头的凉意。他知道,今夜只是开始,接下来的日子,云梦关将是大衍王朝最前线的屏障,而他们这三万守军,必须守住这道门户,不让漠北军前进一步。

漠北军的营地刚飘起自热火锅的辣香,孛儿只斤巴图提着鎏金弯刀巡营回来,一进主营帐就见阿勒泰正捧着盒梅菜扣肉自热米饭,筷子扒得飞快,米粒沾在银纹甲上都不在意。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把弯刀往帐杆上一靠:“父汗,您倒吃得舒心,就忘了当初换这些东西,沈砚那奸商要了咱们多少血本?”

阿勒泰嚼着米饭,含糊道:“多少?不就是些牛羊铁矿吗,先让我把这口吃完……”

“‘些’?”巴图凑过去,语气里满是心疼,“各两百头牛羊!那可是咱们草原上最壮的肥牛肥羊,还有数万石铁矿,是咱们挖了半年才攒下的!最后还加了四万八千两白银!就换了这些盒装饭、泡面,还有那甜腻的面包!”他说着,拿起袋压缩饼干晃了晃,“您是没看见当时沈砚那模样,笑得眼睛都眯了,我看他就是漫天要价,把咱们当冤大头宰!”

阿勒泰终于放下饭盒,擦了擦嘴,却没接巴图的话,反而拿起旁边的自热火锅,撕开包装倒进水:“你懂什么?行军半个月,要是带的还是冻羊肉、硬奶豆腐,弟兄们早就没力气了。你尝尝这个火锅,比咱们草原的手把肉还够劲,士兵们吃热乎了,明天攻城才有劲。”

正说着,蒙力克掀帘进来,手里捧着碗刚泡好的红烧牛肉面,吸溜了一口:“将军,小王爷,这泡面太香了!比煮了半天的羊肉汤还鲜!”帖木儿也跟着进来,手里捏着根火腿肠,边咬边说:“就是!上次巡逻饿了,掰块烧烤味压缩饼干,比干肉顶饱多了,还不用生火!”

巴图看着他们吃得满足,没好气地哼了声:“你们倒是舒坦,忘了换这些东西时,咱们运了多少车铁矿?四万八千两白银啊,够咱们买多少战马了!”

阿勒泰却笑了,往自热火锅里丢了片木耳:“战马能当饭吃?你以为沈砚真的漫天要价?他给的这些吃食,不用生火,拆开就能热,还能存半个月,比带多少粮草都方便。咱们要是饿着肚子攻城,别说云梦关,恐怕连关墙都摸不到。”他夹起块烫好的肉片,递到巴图面前,“尝尝,就当是给那四万八千两白银找补回来。”

巴图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来放进嘴里。辣香瞬间在嘴里散开,肉片鲜嫩入味,比他想象中好吃得多。他没说话,却默默拿起盒番茄味自热米饭,拆了包装倒进水。

帐外,士兵们的谈笑声混着各种香气飘进来——有的在讨论自热米饭的口味,有的在抢最后一包酸菜泡面,还有的把蜂蜜面包掰成小块,分给身边的弟兄。阿勒泰看着巴图别扭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你啊,就是心疼钱。等破了云梦关,直抵应天府,到时候什么牛羊铁矿没有?现在先让弟兄们吃好,才是正经事。”

巴图没反驳,只是加快了扒饭的速度。而关墙之上,赵承渊望着漠北军营飘来的复杂香气,眉头越皱越紧。欧阳澈捻着胡须,沉声道:“将军,漠北军的粮草怕是不一般,能快速饱腹还能提振士气,咱们夜里必须加派巡逻,绝不能给他们可乘之机。”赵承渊点了点头,握紧了腰间的佩剑——他不知道漠北军为这些粮草付出了多少,但他清楚,这云梦关的屏障,绝不能被这些带着香气的“利器”攻破。

州牧府的烛火深夜未熄,沈砚正对着云州十三郡的舆图标注粮草调度,暗卫如影般落在帐内,双手递上密信:“世子,漠北五万大军已抵云梦关,赵承渊率三万守军据关死守。”

沈砚放下狼毫,指尖捻过密信边缘,目光扫过“漠北孛儿只斤阿勒泰、巴图父子”“五万大军”字样时,眼底非但没有忧色,反而掠过一丝淡笑。他将密信平铺在舆图上,指尖点在“云梦关”与“应天府”之间的连线,轻声道:“终于到了。”

帐外传来楚昭雪的脚步声,她见沈砚神色轻松,不由问道:“漠北军抵云梦关,应天府怕是要急了,世子倒不担心?”

“担心什么?”沈砚拿起密信,指尖敲了敲“漠北军携带自热粮草”的批注——那正是之前巴图用牛羊、铁矿、四万八千两白银从他这换走的物资,“赵承渊那三万守军,挡得住吃了热饭、揣着顶饱压缩饼干的漠北军?”他顿了顿,眼底闪过几分算计,“我巴不得阿勒泰能快些破了云梦关,直抵应天府。”

楚昭雪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云州十三郡才刚归顺不久,防务交接、粮草调度都还在理顺,若应天府被漠北军牵制,自顾不暇,便再也没精力对这十三郡的事务指手画脚,沈砚这是借漠北的势,给云州争取稳固的时间。

沈砚似看穿她的心思,又道:“让暗卫再盯紧些,云梦关的战况一日三报。另外,传信给周霆、严沧,让他们加快十三郡的物资清点,顺便加固各郡隘口——别等应天府腾出手来,反倒要咱们分神应付。”

暗卫领命退下,沈砚重新看向舆图,烛火映着他的侧脸,神情沉静却藏着布局的笃定。他想起半月前巴图来镇南关换物资时,那副肉痛却又不得不买的模样,当时便知这些粮草定能助漠北军走得更远。如今漠北军抵云梦关,恰是他等着的局面——应天府乱,则云州十三郡能安心理顺内部;漠北军进,则他能借这段时间,把十三郡的根基彻底扎稳。

“最好能让阿勒泰多撑些时日,”沈砚拿起狼毫,在舆图上“应天府”旁画了个圈,“等十三郡的防务、补给都妥当了,便是应天府想管,也没那个力气了。”

烛火摇曳,将他的影子投在舆图上,与“云梦关”“应天府”及云州十三郡的标记重叠,像一张悄然铺开的网,正等着漠北的风,吹乱应天府的局。

应天府的长乐宫暖阁里,青瓷茶杯“哐当”砸在锦毯上,滚烫的茶水溅得剥荔枝的妃子手一抖,殷红的果肉滚落在地。赵瑜猛地坐直身子,玄色龙纹常服的袖口扫过案几,将满盘荔枝掀翻,厉喝声劈面砸向妃子:“废物!剥个果子都磨磨蹭蹭,留你何用?”妃子吓得立刻跪伏在地,额头抵着冰凉的地砖,连大气都不敢出——这后宫早被他捏在掌心,皇后关在冷宫连月光都见不到,可他的脾气却越来越暴戾,前几日不过是个宫女端错了茶,当场就被拖出去杖毙。

就在这时,内侍跌跌撞撞闯进来,密信在手里抖得像风中残叶:“殿、殿下!漠北五万大军……已、已到云梦关下扎营了!还没攻城,但、但阵仗吓人得很!”

赵瑜霍然起身,一脚踹在内侍胸口,内侍闷哼着撞在廊柱上,嘴角渗出血丝。他几步上前,一把揪过内侍的衣领,将密信夺过来,指节捏得发白:“没攻城你慌什么?一群草原蛮子刚到关下,你就吓得像丧家之犬?本殿连朝堂上那些敢嚼舌根的老东西都杀得干净,还镇不住这点场面?”密信上“云梦关扎营”几个字刺得他眼疼,心里却腾地冒起一股邪火——父皇赵珩病得只剩一口气,每天靠参汤吊着命,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可偏偏占着皇位不放!他早就不甘心只做“代政监国”,后宫占了、朝堂换了,就等着父皇咽气好名正言顺继位,可这漠北军倒先打来了,就算没攻城,传出去也乱人心,要是搞砸了,他这“继位”的名头怕更不稳!

“本殿问你,云梦关的守军是瞎的?三万兵连盯着五万蛮子都做不到?”赵瑜将密信揉成一团砸在内侍脸上,“没用的东西!再敢在本殿面前发抖,直接拖去喂狗!”内侍连滚带爬磕头,额头上满是血污,嘴里只敢重复“殿下饶命”。

“传大臣!半个时辰内,太极殿议事!谁迟到,提头来见!”赵瑜甩袖坐下,一旁的妃子连忙爬起来收拾狼藉,指尖还在发颤。他盯着案上的烛火,心里又恨又急——恨父皇还吊着口气,耽误他名正言顺继位,可他不敢动手,弑父的罪名一旦沾上,就算坐稳了皇位,也会被天下人戳脊梁骨;急的是漠北军来得不是时候,他刚把朝堂换成自己人,那些家伙只会磕头说“殿下英明”,连“怎么盯着关下蛮子”“要不要调粮支援”都想不明白,哪懂怎么稳住局面?

没半炷香的功夫,太极殿上挤满了大臣,个个低着头,连呼吸都放轻。户部尚书是他提拔的远房亲戚,此刻搓着手支支吾吾:“殿、殿下,要不……派些兵去云梦关盯着?只是粮草……得从京畿调,可、可怎么调……”

“粮草?”赵瑜打断他,声音里满是嘲讽,“本殿提拔你当尚书,就是让你说‘不知道怎么调’的?之前杀的那些老东西,难道没教过你管粮草?”

兵部侍郎硬着头皮上前,膝盖刚碰到地砖就开始发抖:“殿、殿下,京畿还有两万守军,若调去云梦关外围……可、可京畿空了怎么办?”

“调调调!你倒说怎么调?调走了京畿的兵,要是有人反了,你担得起?”赵瑜猛地拔出腰间佩剑,剑刃架在兵部侍郎的脖子上,寒光映得侍郎脸煞白,“废物!本殿养着你们,就是让你们在这装孙子的?三日!本殿只给三日!要么把漠北蛮子盯死在关下,要么,你全家都去给蛮子当口粮!”

侍郎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臣、臣遵旨!臣一定办到!”

赵瑜收回剑,将剑鞘往案上一砸:“都滚!别在这碍眼!”大臣们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了,殿内只剩下他粗重的呼吸声。他走到龙椅旁,伸手摸了摸冰冷的扶手,眼底闪过一丝狠戾——父皇还得撑着,至少得撑到他把漠北军的事摆平!不然这烂摊子丢过来,他就算继位了,也坐不稳!可一想到那老东西还占着皇位,他又忍不住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不甘心,真不甘心!可他偏偏不敢动那老东西,只能等着,等着那口气咽下去的那天。

“来人!”赵瑜喊来内侍,语气阴鸷,“去太医院传旨,给父皇加三倍参汤!别让他现在咽气,本殿的江山,还轮不到他带着走!”

次日天还没亮透,太极殿的铜钟就敲得急促,大臣们裹着朝服匆匆赶来,靴底踩过冰凉的白玉阶,连呼吸都透着紧张——谁都知道昨日暖阁里的暴怒,没人想撞在赵瑜的火气上。

殿内烛火摇曳,赵瑜坐在龙椅旁的监国宝座上,玄色龙纹常服衬得他脸色愈发阴沉。底下的大臣分成两派:前排是他提拔的庸才,个个缩着脖子不敢抬头;后排站着几位须发斑白的肱骨大臣,吏部尚书魏谦、礼部尚书柳亭,还有致仕后被重新请回的老将军秦峰,三人眉头紧锁,眼底满是忧心。

“殿下,”户部尚书率先开口,声音发颤,“臣、臣查了粮草账册,若要给云梦关增派粮草,需从江南调运,只是……得走半个月水路。”这话等于没说,连他自己都不敢抬头看赵瑜。

赵瑜没理他,手指在扶手上敲得“哒哒”响,目光扫过殿内:“还有谁有话说?没有就散朝,本殿没功夫在这耗着!”

“殿下!”老将军秦峰硬着头皮上前一步,铠甲碰撞声在死寂的殿内格外清晰,“漠北军虽未攻城,却在关下扎营,显然是在探虚实。云梦关守军三万,虽够守城,却缺骑兵支援,臣建议从京畿调五千轻骑,由臣亲自率领,驰援云梦关,一来能稳住守军士气,二来能防漠北军突袭!”

赵瑜抬眼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秦老将军,你致仕三年,怕是忘了战场的规矩?京畿的兵是用来守应天府的,调去云梦关,要是有人趁机作乱,你担得起?”

秦峰急得往前半步:“殿下!京畿有禁军两万,足够镇守!漠北军才是心腹大患,若云梦关破,应天府危在旦夕啊!”

“危在旦夕?”赵瑜猛地拍案,茶杯震得跳起,“本殿看是你老糊涂了!一群草原蛮子,还能翻了天?”他转头看向魏谦,“魏尚书,你怎么说?”

魏谦是出了名的耿直,此刻也顾不得忌讳:“殿下,秦老将军所言极是。此外,臣还有一议——联络云州沈砚。沈砚乃是靖安王沈伯山之子,沈伯山向来心向应天府,沈砚虽占了云州十三郡,却未必会坐视漠北军打进皇都。若能让他出兵牵制漠北军侧翼,云梦关的压力能小大半!”

这话像戳了赵瑜的痛处,他猛地起身,佩剑“呛啷”出鞘,剑刃直指魏谦:“联络沈砚?你糊涂!沈伯山心向应天府,可沈砚呢?他占了云州十三郡,野心昭然若揭,你让他出兵,是想让他趁机吞了京畿的兵?还是想让他看着本殿的笑话?”魏谦吓得脸色发白,却还是硬着头皮道:“殿下,眼下是生死关头!沈砚若真有二心,早在漠北军来之前就反了,断不会等此刻!”

“够了!”赵瑜一剑劈在案角,木屑飞溅,“你们这些老东西,就会引狼入室!秦峰,你好好在家养老,别再管朝堂事;魏谦,管好你的吏部,再敢提‘联络沈砚’,本殿让你全家陪你一起‘耿直’!”

柳亭还想再说,被魏谦暗暗拉了一把——他知道赵瑜的脾气,再劝下去,只会送了性命。

赵瑜收剑入鞘,目光扫过殿内:“从今日起,云梦关的战报一日三报,由兵部侍郎负责,若有延误,提头来见!散朝!”

大臣们纷纷退下,秦峰、魏谦、柳亭三人走在最后,秦峰叹了口气:“殿下刚愎自用,连沈伯山的面子都不顾,这云梦关……怕是要出事啊。”魏谦摇头:“更怕的是,他眼里只有皇位,连陛下的病都不上心,这江山……”话没说完,便被柳亭打断——宫墙之下,到处都是赵瑜的眼线,哪敢再多说。

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宫门外,太极殿内,赵瑜独自坐在监国宝座上,盯着龙椅的方向,眼底满是戾气。他不是不知道秦峰、魏谦说得对,可他不甘心——不甘心让秦峰抢了军功,不甘心向沈砚低头,更不甘心在父皇咽气前,还要看别人的脸色。

“来人,”赵瑜喊来内侍,“去太医院,看看父皇今日的参汤喝了没。”他要那老东西活着,却又恨他活着,这矛盾像根刺,扎得他心口发疼,却只能任由这摇摇欲坠的局面,继续往下滑。

赵瑜甩着帘子回长乐宫暖阁时,满殿的熏香都压不住他的火气。刚剥好的荔枝堆在案上,他随手扫落在地,妃子们吓得齐刷刷跪成一排,连大气都不敢喘。他烦躁地踱步,玄色龙纹常服的下摆扫过满地狼藉,脑子里反复回放着早朝时秦峰、魏谦的话——漠北军压在云梦关,沈砚那边动不得,朝堂上一群废物,连个稳局的法子都想不出,而那老东西还在病榻上吊着口气,碍着他登基的路。

就在这时,柳寂轻手轻脚走了进来,他弓着腰,低眉顺眼地给赵瑜递上杯凉茶,声音压得极低:“殿下,瞧您这气性,仔细伤了身子。”

赵瑜一把挥开茶杯,茶水泼在柳寂的衣袍上,他却连眼皮都没抬:“伤身子?漠北蛮子堵在云梦关,朝堂上一群饭桶,本殿能不气?”

柳寂擦了擦衣襟上的水渍,凑近两步,声音更暗了些:“殿下,眼下这形势,靠等是等不出头的。漠北军一日不撤,应天府就一日不安;陛下一日不死,您这‘监国’的名头就一日落不了实——再拖下去,怕是夜长梦多啊。”

赵瑜的脚步顿住,眼底闪过一丝阴鸷:“你想说什么?”

“臣不敢说,”柳寂故意顿了顿,见赵瑜眼神发狠,才接着道,“只是觉得,与其等陛下‘自然咽气’,不如……让这事儿来得痛快些。”他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只要陛下‘走’了,臣立刻就能伪造传位诏书,把您的名字写在最前头。到时候您登基称帝,名正言顺,再下旨调兵去云梦关,谁敢不从?至于那些劝您联络沈砚的老东西,等您坐稳了皇位,要收拾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赵瑜的呼吸猛地一沉,攥紧的拳头指节发白——他不是没动过这心思,可“弑父”两个字像块石头压在心里,他怕落个千古骂名。可柳寂的话又戳中了他的痒处:登基称帝,掌天下权,到时候谁还敢对他指手画脚?

“你疯了?”赵瑜厉喝一声,一脚踹在柳寂膝盖上,“那是父皇!本殿怎么能……”

柳寂“扑通”跪下,却没求饶,反而抬着头,眼神里满是怂恿:“殿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您忘了雍王和您的那七个弟弟怎么死的?不都是为了这皇位?如今陛下病重,就是最好的时机!再等下去,要是漠北军真破了云梦关,别说皇位,您连命都保不住!”

这话像把刀子扎进赵瑜心里。他想起自己为了夺储,亲手除掉了雍王和七个弟弟,手上早就沾了血,还差这最后一步吗?他盯着柳寂,眼底的犹豫一点点褪去,只剩下贪婪和狠戾:“伪造诏书……你能保证不出错?”

柳寂立刻磕头:“臣早就备好陛下的印玺仿品,诏书的字迹也练了三个月,保证天衣无缝!只要殿下点头,今夜就能成事!”

赵瑜没说话,转身走到窗边,望着冷宫的方向——皇后还被关在那,要是他登基了,第一个就把那女人赐死。他又想起病榻上的父皇,那口气吊着,不过是碍他的事。

“好,”赵瑜的声音冷得像冰,“就按你说的办。但记住,要是出了半点差错,本殿让你全家陪葬!”

柳寂脸上露出狂喜,连忙磕头:“臣遵旨!臣定不辱使命!”

暖阁里的熏香还在飘,妃子们依旧跪着,没人敢抬头。赵瑜望着窗外的宫墙,嘴角勾起一抹狠笑——今夜过后,这大衍江山,就彻底是他的了。

长乐宫偏殿的烛火跳得厉害,把殿内的影子拉得歪歪扭扭。深夜的寒气裹着药味飘进来,赵瑜踩着厚重的地毯往里走,玄色龙纹常服扫过床脚,惊得守夜的太医猛地抬头。

“都下去。”赵瑜的声音压得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狠戾。太医还想求情——陛下今夜呼吸格外弱,离不得人,可对上赵瑜淬了冰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能攥着药箱,跟宫女、太监一起匆匆退出去,殿门“吱呀”一声合上,把最后一点人气也关在了外面。

殿内只剩父子俩。赵瑜走到床边,低头看着床上的皇帝赵珩——曾经威严的帝王,如今枯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脸颊凹陷,皱纹里还沾着药渍,呼吸微弱得像随时会断的线,眼睛半睁着,眼神涣散,连眼前的人都认不清。

赵瑜的拳头攥了又松,指尖泛白。恍惚间,他好像看见小时候的自己趴在皇帝膝头,皇帝用带着龙纹扳指的手摸他的头,笑着说“瑜儿将来要做有担当的人”。可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柳寂的话、被皇位的诱惑碾得粉碎——有担当?没了皇位,再大的担当都是笑话!他眼底的犹豫飞快褪去,只剩下蚀人的狠厉,伸手就想去探皇帝的鼻息。

就在这时,皇帝突然动了。枯瘦的手指颤巍巍地抬起来,像是想抓住什么,涣散的眼神慢慢聚焦,落在赵瑜脸上,用尽力气挤出两个字:“瑜……儿?”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像重锤砸在赵瑜心上。

赵瑜的手顿在半空,浑身一僵。他看见皇帝的嘴唇还在动,似乎想再看看他,那双曾经锐利的眼睛里,此刻只有茫然的牵挂,没有半点帝王的威严。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起大哥和七个弟弟倒在血泊里的样子,想起皇后在冷宫的哭喊声,心脏像被揪了一下——他是不是真的疯了?

可这恍惚只持续了一息。皇位的影子在他脑子里晃得更厉害,漠北军的压力、朝堂的废物、早朝时魏谦的顶撞……所有的烦躁和渴望拧成一股劲,冲散了最后一点柔软。赵瑜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冷下来,猛地俯身,双手死死掐住了皇帝的脖子。

皇帝的眼睛瞬间睁大,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气音,枯瘦的手指抓着赵瑜的手腕,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可他太虚弱了,那点力气在赵瑜面前像蝼蚁撼树。赵瑜盯着他的眼睛,看着那里面的牵挂一点点变成恐惧,再变成死寂,手上的力气没松过半分,直到皇帝的手垂下去,身体彻底不动,他才缓缓松开手。

烛火“噼啪”爆了个火星,照亮赵瑜沾着药渍的指尖。他盯着床上再无呼吸的皇帝,没有半分悔意,反而像卸下了千斤重担,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老东西,终于不再碍着他的路了。

他抬手擦了擦指尖,转身走向殿门,声音恢复了平日的阴鸷:“柳寂,进来。”

柳寂推门进来时,手里还攥着个油布包,见床上的皇帝已然没了气息,脸上没有半分惊讶,反而快步上前,先摸了摸皇帝的颈动脉,确认彻底断气后,才转头对赵瑜躬身:“殿下,事妥了?”

赵瑜没说话,只是走到案边坐下,指尖还残留着掐人时的紧绷感。柳寂也不多问,从油布包里掏出早已备好的传位诏书——黄绸纸面上,仿皇帝笔迹写的“传位于皇次子赵瑜”几个字力透纸背,旁边还留着盖印玺的空白处。他又摸出枚仿制的御玺,蘸了朱砂,稳稳盖在诏书上,红印清晰,看不出半分破绽。

“殿下,”柳寂把诏书递过去,又从怀里摸出个小瓷瓶,“这是太医给陛下开的安神药,加了些料,倒在药碗里,看着就像陛下喝药后‘安详’去的。再让守夜的宫女太监进来‘发现’,没人会怀疑。”

赵瑜接过诏书,指尖扫过黄绸纸面,嘴角的笑意冷得渗人:“做得好。”他抬头看向柳寂,“去把刚才那几个太医、宫女叫进来,就说……父皇病危,让他们进来伺候。”

柳寂应了声,转身出去。没一会儿,太医和宫女太监就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一进门就看见赵瑜坐在案边,手里攥着诏书,而床上的皇帝双目紧闭,早已没了呼吸。太医扑到床边,摸了摸脉,又看了看案上喝剩的药碗,脸色瞬间惨白——那药碗里的药味不对,可他哪敢说?

“陛下……驾崩了。”赵瑜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刻意装出的悲戚,却没半点眼泪,“父皇临终前,留下诏书,传位于本殿。从今日起,本殿便是大衍的新君。”他把诏书展开,亮在众人面前,“谁要是敢质疑,就是对先帝不敬,按谋逆论处!”

宫女太监们吓得“扑通”跪倒,连头都不敢抬。太医攥着药箱,指尖发抖,却只能跟着磕头:“臣……参见新君!”

赵瑜满意地点点头,看向柳寂:“传旨下去,先帝驾崩,举国哀悼三日。三日后,本殿登基称帝。另外,让兵部侍郎立刻调兵,死守云梦关——要是漠北蛮子敢在本殿登基前闹事,就把他们的头砍下来,给先帝殉葬!”

柳寂躬身领旨,转身出去传旨。殿内只剩下赵瑜和满殿的药味、烛火味。他走到床边,低头看着皇帝的尸体,眼神里没有半分父子情分,只有掌控一切的得意——老东西,你挡了本殿这么久,终于还是让本殿坐上了这皇位。

至于漠北军、沈砚、那些不听话的老臣……赵瑜冷笑一声,攥紧了腰间的佩剑。等他登基了,有的是办法收拾他们。这大衍江山,以后就是他赵瑜的了,谁都别想抢走!

三日后的应天府,天还没亮,皇城的宫灯就全点了起来,猩红的地毯从承天门一直铺到太极殿的丹陛,两侧站满了披甲的禁卫,枪尖上的寒光映着熹微的晨光。长乐宫的偏殿里,宫女正给赵瑜系十二章纹龙袍的玉带,金线绣的日月星辰在晨光里闪着冷光,珠冠上的九颗东珠垂下来,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压得他脖颈微沉,却让他眼底的得意藏都藏不住。

“陛下,吉时到了。”礼官的声音在外头响起,带着刻意的恭敬。赵瑜抬手让宫女退下,对着铜镜理了理龙袍的褶皱——镜里的人眉眼间满是戾气,却被龙袍的威严衬得有了几分帝王模样。他深吸一口气,推开殿门,踩着红毯往外走,身后跟着捧着玉玺的柳寂,还有一群低眉顺眼的内侍。

祭天的高台设在皇城东南角,青石板铺就的台上摆着三足青铜鼎,里面盛着牛、羊、豕三牲,香案上的祝文用朱砂写就,字字都是“承天应命,继统大衍”。赵瑜按照礼官的指引,净手、上香、跪拜,三叩九拜时,他能感觉到身后百官的目光,却没半分虔诚——他拜的不是天,是这终于到手的皇位。读祝文时,礼官的声音洪亮,飘在皇城上空,连远处的冷宫都能隐约听见,赵瑜望着天边渐亮的云霞,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

祭天结束,队伍又往太极殿走。编钟和大鼓的声音从殿内传出来,“咚咚”地敲在人心上。赵瑜踏上丹陛,一步步走上高台,在龙椅前站定。柳寂捧着玉玺上前,他伸手接过,冰凉的玉质触到掌心,这才觉得踏实——从今天起,这龙椅,这玉玺,这大衍江山,全是他的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齐刷刷跪下,衣袍摩擦的声音汇成一片,山呼万岁的喊声震得殿梁都似在发抖。赵瑜坐在龙椅上,俯视着底下黑压压的人头,声音冷得像冰:“平身。”

登基大典刚结束,赵瑜没歇口气,就召来内侍传旨。第一张旨,是尊先帝赵珩为太上皇——“先帝辛劳一生,今驾鹤西去,朕念及父子之情,尊为太上皇,以全孝道,葬于皇陵主峰,配享太庙。”这话听着冠冕堂皇,实则是掩人耳目,免得有人说他不孝。

第二张旨,却是赐死皇后卫氏。内侍捧着圣旨,声音发颤地念:“查皇后卫氏,在先帝病重期间,私藏巫蛊人偶,人偶之上刻先帝名讳,以针扎心,意图咒杀先帝;更查得卫氏曾遣心腹与已伏诛之雍王赵瑾私通密信,谋图待先帝驾崩后,拥立雍王继位,其心可诛,其罪当赦!今朕登基,念及先帝旧情,赐白绫一条,于冷宫自缢,钦此。”

旨意传到冷宫时,皇后正坐在窗边缝一件小衣——那是先帝年轻时穿的常服,她缝了半年还没完工。听到“巫蛊”“通敌”的罪名,她突然笑了,眼泪却顺着脸颊往下掉:“我与先帝成婚三十年,他病重时我衣不解带伺候,何来咒杀?雍王是他的亲儿子,我又怎会勾结他谋逆?”可她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内侍捧着白绫上前,身后的宫女早已吓得瘫倒在地。皇后望着窗外的宫墙,最后看了一眼那件没缝完的常服,伸手接过了白绫——她知道,赵瑜要的不是真相,是她的命。

次日早朝,太极殿内的气氛比昨日登基时压抑了许多。赵瑜坐在龙椅上,刚要开口说调兵支援云梦关的事,底下突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陛下,臣有本奏。”

众人转头看去,是礼部尚书柳亭。这位须发斑白的老臣,往日里虽耿直,却从不敢在朝堂上顶撞,可今日,他手持朝笏,一步步走到殿中,抬头望着赵瑜,眼神里满是悲愤:“陛下,先帝驾崩前夜,臣府中收留了一位从长乐宫偏殿逃出的宫女苏氏。苏氏言,当夜陛下屏退所有守夜之人,独自进入偏殿,半个时辰后方才出来,而陛下离开后不到一炷香,先帝便‘驾崩’;再者,雍王赵瑾与七皇子赵琪等人,死前皆有内侍目睹,陛下曾派人送去‘赏赐’的糕点,而他们吃过糕点后,便暴毙身亡,尸身查验,皆有中毒之兆!陛下,先帝之死疑点重重,雍王与诸皇子之死更是蹊跷,还请陛下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这话像炸雷一样在殿内响起,百官瞬间炸开了锅,有的低头私语,有的面露惊惧。赵瑜的脸色“唰”地变了,手里的玉圭“啪”地砸在案上:“柳亭!你竟敢编造谣言,污蔑朕弑父杀兄!你可知这是谋逆大罪?”

“谋逆?”柳亭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卷纸,高高举起,“这是苏氏的供词,还有先帝驾崩当夜,太医院值守太医偷偷记下的脉案——先帝死前脉息虽弱,却无暴毙之兆,反而是颈间有隐约指痕!陛下,您敢说这些都是假的吗?您为了皇位,杀手足、弑亲父,残暴不仁,还有何颜面坐在这龙椅上!”

赵瑜气得浑身发抖,眼底的狠戾再也藏不住,猛地拔出腰间佩剑,指着柳亭:“反了!真是反了!来人,把这老东西拿下!”

禁卫们立刻冲上来,扭住柳亭的胳膊。柳亭挣扎着,朝百官喊道:“你们都看见了!这就是你们的新君!一个弑父杀兄的逆子!大衍江山迟早毁在他手里!”

“够了!”赵瑜厉声喝道,剑刃直指柳亭的心口,“柳亭污蔑先帝、诽谤君上,罪连九族!即刻押赴刑场,满门抄斩!谁再敢多言,以同罪论处!”

百官吓得齐刷刷跪下,没人敢再抬头。柳亭被禁卫拖着往外走,嘴里还在喊:“赵瑜!你不得好死!大衍必亡!”声音越来越远,最后被殿外的风声吞没。

殿内一片死寂,只有赵瑜粗重的呼吸声。他盯着底下瑟瑟发抖的百官,声音冷得像冰:“还有谁有本奏?”

没人敢应声。赵瑜满意地点点头,收起佩剑:“既然没人说话,那就议正事——传朕旨意,命兵部侍郎即刻调京畿两万禁军,驰援云梦关,务必死守!若丢了云梦关,提头来见!”

百官连忙叩首:“臣遵旨!”

赵瑜靠在龙椅上,望着殿外的天空,眼底闪过一丝阴鸷——柳亭死了,皇后死了,先帝也死了,那些敢质疑他的人,都该去死。至于云梦关的漠北军,还有云州的沈砚,只要他坐稳了皇位,迟早有一天,会把他们一个个收拾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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