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华人区一家旅店门口,那人付了钱,匆匆进了里面一间屋子。
“回来了?”问话的是那个索要捐款的年轻人,他一点没有那天晚上的窘迫。
“回来了。”那人咕嘟咕嘟喝完一大壶水,“那女学生和一个洋人走了。”
“老唐呢?”那要钱的年轻人又问,“他做什么去了?”
话音刚落,房门又被敲了几下,四下一停,一共三次,是自己人。
“我回来了。”唐照江也进来了,环视了一下屋子,还有三个伙伴没回来,“其他人呢?”
“甘兰去见那个冯文心去了,两个人应该好上了。”钱固笑嘻嘻的说,“那女人身上全戴的金子,手头也松。石头和燕子去探望苏小姐去了。”
唐照江用水漱口,坐下来,点了支烟慢慢抽着,等抽了半支,说:“那个姓司的女的不好搞,不要再跟了。”
“你不是说她身上有宝物?”李三,也就是跟踪司乡的人出来说,“就这么放弃了?”
唐照江:“她身上有上等沉香的味道,我绝不会闻错。但是她背后有人,弄不好我们得在这儿栽跟头。”
“你不再试试了?”李三追着问,“她到底什么来头?”
唐照江:“不知道,不过我前脚让她的老师安排她必须后天上台演讲,后脚就被学校直接取消了。你不是跟着她吗?看到什么了?”
“接她的车是从纽约开过来的,其他什么也没看到。”李三摊了摊手,“就是有点可惜。”
唐照江倒是看得开,“不然怎么办呢,她一直就对我有防备心,本来就不好得手。”
“你出面都没用,要不然让甘兰试试?”李三眼神阴暗,“能用得起上好沉香的人,拿个几千上万的出来应该也不是什么问题。”
唐照江看着他,眼中全是警告。
“要不然听听其他人的意见?”李三也不跟他正面对上,“我们总归是一起的,也要看看他们的意思。”
唐照江试图打消他的念头,“她出去了,最近也许不会回来。”
“那就正好把事情推到她身上去。”门外有个声音说,“老唐你怎么这么优柔寡断了。”
话音落下,两男一女出现在屋子里,男的一双桃花眼,自带三分风情。
女的长相平凡,属于放在人堆里挑不出的那种。
六个人都到齐了。
那桃花眼的男人一进来就冲唐照江说:“你怎么连个读书的小孩都拿不下?没用你那套?”
“用了,送了书和信。”唐照江看着他,“我还让她老师出面安排她跟我一起演讲,可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不出一个小时,我回去找那女老师聊演讲稿的时候,这件事又被取消了,还是学校的意思。”
“当着我面来接她的美国男人气度不凡,开的车是从纽约来的,是最新款的轿车。”
“上好的沉香、随便买房子、让学校出面取消演讲的关系、纽约来的接她的最新款的轿车,还有对我们一直就有的防备心。”
唐照江问他,“我们干什么事的,我们禁得起真正有靠山的人查吗?”
“那就这么放过了?”甘兰不甘心,“多肥的羊啊。”
唐照江冷笑:“别的不说,她身上有沉香的味道,但是时间太短,我还没看出来沉香在哪个位置,根本下不了手。”
更别说一个一直防着他的人,短时间里哪里能看得出来她钱放哪儿的?哪里能哄得出来她存单和珠宝的下落?
唐照江不想理会这个贪得无厌的家伙,“那个姓冯的女人,你拿下了?”
“当然,约了后天私奔。”甘兰有笑得很得意,“她会带上细软,我们约了在这边的糕点铺子汇合。”
“你有本事。”钱固拍了拍他肩膀,“你不会动真情了吧?”
甘兰一脸的你瞧不起谁呢,“等出了城就把她扔了,她也不敢吭声儿。”
看着他们兴致高昂,唐照江莫名的有些烦躁,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那再对一下计划吧。”甘兰看着烦躁的唐照江,“你可千万不能掉链子,那些学生好哄的呢,你说得慷慨激昂一些,他们出手肯定比那些上年纪的人大方。”
唐照江打起精神来,“不会掉链子的,等钱一到手我们就立刻脱身,短时间不要再行动了。”
“那那个姓司的学生,真就这样放过了?”甘兰有些不甘心,肥羊在眼前却不能宰,“能不能再争取一把?”
唐照江其实也有些不甘心,“怎么争取?”
“你约她啊,约她出来见面,吃饭。”甘兰从身上掏出个瓶子来扔给他,“用这个,保证她什么都听你的。”
瓶子里是甘兰战无不胜的法宝,让多少女人不知不觉就被他得手了。
唐照江把瓶子握紧,起身往外走,“我去给她打电话,约她明天早上一起吃早饭。”
他们的计划别人无从得知。
司乡跟着在罗伯特隔壁的房间住下,这倒不是因为刚好有空房,是罗伯特订房的时候就考虑过司乡可能暂时住家里不安全,专门让酒店预留的。
不过这一点司乡不知道,她真以为是凑巧,至于三块钱一晚上的价格,着实挺贵的。
两个人饭后随意的点了点喝的,坐在酒店后面的花园里,听人拉小提琴,也随便聊两句。
“小司喜欢小提琴?”罗伯特随意的问。
司乡可有可无,“我只单纯的觉得好听,不过我也喜欢钢琴,萨克斯,长笛玉箫古琴,几乎吹得好听的我都喜欢,就是爱好挺广泛的。”
说白了,就是能响,还能响得好听的她都能听一会儿。
但是鉴赏水平没有。
“挺好的,那你自己有会的吗?”罗伯特问,“我会钢琴。”
司乡学习乐器还是上辈子的事,这辈子还没有碰过。
久远的记忆浮现在脑海中,她说了一句,“会中国的笛子,不过很久没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