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趣阁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洛水工坊沸声扬,斋中孤影对残章。

镣锁曾羁西陲将,帛书渐破旧朝防。

安西衔授燃星火,北境思牵系甲裳。

莫道山河旌旗改,护国终是寸心长。

“朔望之日,”学官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打断了馆内的骚动和周平的思绪,“馆中将延请宿儒,为尔等讲述古今忠义故事。望尔等洗心革面,体悟‘忠君护国’之大义,早日归心,为我大汉所用!”

学官的目光锐利地扫过全场,在周平苍白的脸上停留了一瞬。那目光没有鄙夷,只有审视和期待。周平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将那份敕书紧紧抱在怀中,仿佛抱着稀世珍宝。

长安城西,毗邻洛水的官坊区。叮叮当当的打铁声、锯木声、此起彼伏的号子声,汇聚成一片喧嚣而充满生机的洪流。这里集中了大汉工部辖下最重要的几个作坊:军器监弩坊、将作监木器坊、以及新近挂牌的“格物院专利试作场”。

一个身材敦实、满脸烟火色的中年匠人,名叫鲁大,正用粗布用力擦拭着一件刚刚调试完成的木制器物。此物形如曲辕,结构精巧,正是“卷五·科教民生”中提及、丞相诸葛亮格外重视、要求“周平督造”推广的利器——曲辕犁!与旧式直辕犁相比,它转向灵活,入土更深,可大大节省畜力人力。

“鲁师傅!鲁师傅!”一个年轻工匠举着一份誊抄的邸报,气喘吁吁地冲进作坊,满脸通红,兴奋得声音都在发颤:“快看!新政!陛下和丞相颁新政了!咱们……咱们格物院的东西,写进国策里了!”

作坊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工匠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目光齐刷刷地聚焦过来。

鲁大一把抢过那张皱巴巴的纸,他识字不多,但“格物兴邦”、“推广曲辕犁”、“格物院专利”这几个墨色加粗的字眼,却像烙印般清晰地映入眼帘。他粗糙的手指颤抖着抚过“专利”二字,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格物院专利?”旁边一个老木匠凑过来,声音带着迟疑,“啥意思?这犁……是咱的‘专’门‘利’益?”

“对!就是这意思!”年轻工匠激动地挥舞着手臂,指着邸报上“卷五”的条文:“‘修《肇元历》、攻关连弩射程至350步、推广曲辕犁(周平督造)’!看到了吗?咱们做的这曲辕犁,还有弩坊那边在攻关的新连弩,都是格物院的‘专利’!朝廷要大力推广!以后谁想造,得经过咱们格物院许可!搞不好……搞不好还能分润点利钱!”

他虽解释得有些粗糙,但核心意思却传达得清清楚楚。

“哗——”作坊里瞬间炸开了锅!

“天爷!咱们这些泥腿子、臭打铁的玩意儿,也能上国策?还能有‘专利’?”

“格物兴邦……丞相亲领格物院!这……这是把咱们的手艺,抬到了兴邦定国的高度啊!”

“那以后咱们琢磨出的新物件,是不是也能算‘专利’?也能被朝廷推广?”

“肯定能!没看写着‘攻关连弩射程至350步’吗?这就是在悬赏!谁有本事把连弩射程弄到三百五十步,谁就是功臣!”

工匠们七嘴八舌,激动得语无伦次。长久以来,匠人地位卑微,手艺不过是糊口的工具,何曾想过自己的心血造物能与国策相连,能得“专利”之名?

“鲁大!鲁大在哪儿?”作坊外又传来一声高喊,这次带着官腔。众人回头,只见两名身着青色吏服、头戴小冠的工部吏员,在一名禁卫陪同下走了进来。当先一人手中捧着一个红漆托盘,上面赫然放着一枚黄铜铸造的方形印章和一条青色绶带!

“格物院首席大匠师鲁大听宣!”吏员的声音带着官府的威严,目光扫过满脸烟灰的鲁大。

鲁大懵了,下意识地用脏兮兮的袖子擦了擦脸,茫然地站出来。

“肇元皇帝敕命:匠人鲁大,巧思精工,督造曲辕犁有功,大利农桑!特授‘格物院首席大匠师’衔,秩同七品!专司新式农器、军械推广督造,专利所得,依《宏纲》卷三‘工商振兴’条计利分红!印绶在此,即刻颁授!”

“秩同七品?!首席大匠师?!”

“还有分红?!”

整个作坊彻底沸腾了!匠人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七品!那是县令老爷的品级!虽然只是“秩同”,并无实职,但这名号,这待遇,是他们祖祖辈辈做梦都不敢想的!

鲁大整个人都傻了,直到那枚沉甸甸、刻着“格物院首席大匠鲁大”的铜印和青色绶带被塞到他沾满木屑和油污的手中,冰凉的触感才让他猛地一激灵。他低头看看印章,又看看自己调试好的曲辕犁,再看看周围激动得满脸通红的同伴,一股从未有过的、混杂着狂喜、自豪和被认可的滚烫热流,如同地下奔涌的岩浆,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麻木与卑微,直冲天灵盖!他猛地转身,对着工坊供奉的鲁班神位深深一揖,起身后,将手中那枚铜印高高举起,声音洪亮得如同炸雷般吼道:“都愣着干啥!抄家伙!丞相等着咱们的犁下田,弩坊那边等着咱们的机括新点子!格物兴邦,咱们就是这‘邦’的基石!干活!陛下万岁!丞相千岁!”

“干活!陛下万岁!丞相千岁!”震天的应和声带着前所未有的底气与自豪,轰然响起。作坊内的敲打声、锯木声比之前更加密集、更加有力,仿佛每一下都带着七品大匠师的荣光,重重敲打在新朝宏图的筋骨之上。

长安太学深处,一片清幽的竹林掩映着几间修葺一新的静室。门楣上挂着一块新制的乌木牌匾,上书三个筋骨遒劲的大字——“悟道斋”。这里的前身,是思贤苑内幽暗的囚室。如今,高窗明净,阳光透过竹影洒落,室内摆放着简单的书案蒲团,案头整齐码放着《将苑》、《正心论》等书籍,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与竹叶的清气。然而,环境虽变,无形的枷锁依然沉重。

陆抗独自坐在窗下,面前摊开着《鼎新革故策》的誊抄本。他看得极慢,指尖划过冰冷的纸面,目光在“卷一·思想统合”中关于他父亲陆逊的部分反复流连。

“……昔陆抗守西陵而身囚,乃逆天而行……立‘天命台’于长安:……环刻‘陆抗囚车思己过,归命玺印警逆心’……”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针,深深扎进他的心脏。“逆天而行”、“囚车思己过”、“警逆心”……冰冷的判词彻底否定了父亲一生为吴国鞠躬尽瘁的功业,将陆氏父子的忠诚钉在了耻辱柱上。他闭上眼,仿佛又看到父亲临终前忧愤的眼神,听到西陵城破时士卒的哀嚎。

“忠义……”陆抗口中苦涩地咀嚼着这两个字。吴国已亡,孙氏的归命侯玺印成了“天命台”上的警示物。他陆抗的坚守,在新朝眼中,不过是“逆天”的愚忠。而新政“卷一”所推崇的“忠君护国”,所立的“魂”与“心”,指向的只有那长安宫阙中的刘姓天子与羽扇纶巾的诸葛丞相。

门被轻轻推开,负责“悟道斋”教化的老博士走了进来,手中捧着诸葛亮亲撰的《正心论》。

“陆将军,”老博士声音平和,将书轻轻放在陆抗案头,“今日讲《正心论》第三章:‘审时度势,明辨天命’。天命靡常,惟德是辅。吴主失德,虐民以逞,故神器移于有德之汉。将军父辈,守土安民,其志可悯,然所托非主,逆势而行,终至身囚国灭,岂不惜哉?今陛下圣德,丞相仁智,华夷共治,实乃苍生之福。将军若能明此‘大忠大义’,弃小嫌而顺大势,以将军之才,何愁不能承父志而安天下黎庶?此方为真孝道,真忠义。”

老博士的话语平缓,却字字如重锤,敲打在陆抗固守的信念壁垒上。“所托非主”、“逆势而行”、“大忠大义”、“安天下黎庶”……这些词句与《宏纲》中“忠义有大小之分”的论述遥相呼应。父亲陆逊一生所求,不也是江东安宁、百姓少受战乱之苦吗?若新朝真能做到“华夷共治”,若真能带来太平……自己固守的“吴臣”身份,是否真的成了阻碍这太平的“小嫌”?

“陆将军,”老博士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郑重,“适才宫中颁下敕命。”他取出一卷较小的帛书,“陛下念将军将才难得,虽暂居‘悟道斋’,特授‘安南中郎将’衔(虚衔待实),望将军潜心体悟《正心论》之精义,旬考其心。待将军悟道归心,考绩合格,朝廷必委以重任,或如卷六所载,遣诸葛恪出使扶南宣威之例,使将军之才,得展于外邦,扬我大汉之威,亦不负令尊守土安民之初衷。”

“安南中郎将……”陆抗低低重复着这个虚衔,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帛书边缘。没有实权,没有兵符,甚至没有离开这“悟道斋”的自由,只是一个空悬的、带着试探与期待的名号。然而,“扬威外邦”、“不负令尊守土安民之初衷”……老博士最后的话语,却像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他死水般的心境中,激起了微澜。诸葛恪那样桀骜的人物,新朝都愿意给一条“待考绩后用”的出路。他陆抗呢?难道真要在这“悟道斋”里,抱着故国的灰烬,耗尽余生?父亲若在,面对这“肇元宏纲”和这虚悬的“安南中郎将”,又会做出怎样的抉择?

他低头看着案上那本《正心论》,又想起《宏纲》卷六“外交大略”中“降臣之用:诸葛恪待考绩后遣使扶南国宣威”的条款。一股巨大的疲惫和茫然席卷而来。他拿起那本《正心论》,指尖划过扉页上诸葛亮的署名,墨迹深沉。旬考在即,他该如何写下自己的“心得”?竹影在他清癯的脸上晃动,留下斑驳的光影,也映照出他内心剧烈翻腾的无声风暴。那枚“安南中郎将”的虚衔,像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他固守的信念,开始出现一丝微不可察的松动。

长安思贤苑的囚室,阴冷得能拧出水来。郭淮蜷缩在角落的草席上,厚重的锁链缠绕着手腕脚踝,每一次挪动都带来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他望着狭小铁窗外灰蒙蒙的天空,那是被高墙切割成方块的、属于失败者的天空。魏国雍凉都督的威名,西陲屏障的赫赫功勋,都在洛阳城破、司马氏授首的那一刻,化作了阶下囚徒的耻辱印记。

“天命在汉……”他咀嚼着这四个字,嘴角泛起苦涩的弧度。洛阳城头那面猎猎作响的巨大赤旗,蜀汉将士山呼海啸的“万岁”声浪,如同跗骨之蛆,日夜啃噬着他固守的信念。他想起决战前夕,那个曾被他斥为“蜀中无大将”的姜维,是如何以雷霆之势凿穿魏军防线;想起那个羽扇纶巾的身影,在烽烟中从容调度,将魏国数十年的基业撕扯得支离破碎。巨大的无力感像冰冷的潮水,一次次将他淹没。忠义?他忠于的曹魏已然倾覆。气节?这冰冷的镣铐和馊臭的饭食,就是气节换来的全部吗?更深的寒意来自对未来的恐惧——是菜市口的屠刀,还是北疆苦寒之地的无尽苦役?每一个深夜,司马懿临终前不甘的眼神和曹魏宗室的血,都在他紧闭的眼睑后反复上演,成为挥之不去的梦魇。

《鼎新革故策》颁行天下的消息,最初是随着送饭老狱卒含糊的嘟囔飘进囚室的。“……大封赏喽……连降将都封了侯……”郭淮浑浊的眼珠微微动了一下,随即又归于死寂。封赏?与他何干?无非是胜利者的耀武扬威罢了。然而,当一份誊抄粗糙的邸报残页,被一个面生的、眼神里带着一丝不忍的年轻狱吏,悄悄塞进他草席之下时,死水终于被投入了石子。

昏黄的油灯下,郭淮枯瘦的手指颤抖着展开那张脆弱的纸。他看得极慢,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心上,又带着一种诡秘的吸引力。“卷四·军事体系:九大军区……京畿长安军区,八万精锐,羽林卫佩‘连山弩’……”他的目光在“姜维”的名字上停留许久,那个曾经需要他全力防备的蜀将,如今已是京畿都督、襄平侯,执掌天子亲军!一股混杂着嫉妒、不甘和更深沉的落寞涌上喉头。他继续往下看,“降卒饷银同汉军,每日诵‘身为汉卒,护国为天’;有功者赐‘归义’铜章,积三章升汉籍。”

“同饷银?赐铜章?升汉籍?”郭淮喃喃自语,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这……这与他预想的屠戮或奴役截然不同!忠义的对象变了,但“护国”二字却如此熟悉,那是他半生戎马刻进骨子里的本能!邸报边缘,还隐约提到“北疆都督马岱”、“归义将军朱然”……连朱然这样的吴国降将,竟也得授实职将军,统御战船?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冲击,猛烈地撞击着他固守的世界观。蜀汉……不,是大汉,他们似乎真的想……重塑乾坤?

很快,思贤苑的囚室被改造,挂上了“悟道斋”的乌木牌匾。环境明亮了些,多了书案和蒲团。但无形的枷锁更重了。学官每日必至,捧着那本墨迹森然的《正心论》,声音平缓却字字如刀:“……天命靡常,惟德是辅。魏主失德,内斗不休,外御不力,故神器移于有德之汉。将军等辈,守土安民,其志可悯,然所托非主,逆势而行,终至身囚国灭,岂不惜哉?”

“所托非主?逆势而行?”郭淮紧闭双眼,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他想反驳,想怒吼曹叡也曾励精图治,司马懿更是国之柱石!可脑海里闪过的,却是洛阳城破时混乱的朝堂,是各怀鬼胎的宗室权臣,是边境线上因连年征伐而凋敝的村落和百姓麻木的脸。他一生自诩尽忠职守,守护的是大魏的江山,可这江山之下,黎民真的安泰了吗?诸葛亮的“克复中原,混一寰宇”,难道仅仅是一句口号?学官的声音如同魔咒,将他毕生的信仰基石撬开了一道缝隙:“审时度势,明辨天命……若能明此‘大忠大义’,弃小嫌而顺大势,以将军之才,何愁不能承旧志而安天下黎庶?此方为真忠义!”

真忠义?郭淮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与痛苦。他一遍遍抄写《大汉训》中“天命在汉,顺昌逆亡”的句子,笔锋时而凌厉如刀,时而虚浮无力。他想起年轻时初镇雍凉,驱逐羌胡,保境安民的豪情;想起与蜀军拉锯时,对诸葛亮治下汉中井然有序、百姓稍安的隐隐惊异。若这“肇元新朝”真能如宏纲所言,“抑豪强兼并”、“兴水利丝路”、“惠民政遍设药局”,让这饱经战火的神州重归安宁……那他固守的“魏臣”身份,这身囚徒的枷锁,是否成了阻碍太平的绊脚石?一种沉重的疲惫感,混杂着对安宁的隐秘渴望,开始蚕食他心中的顽石。

一次旬考后,学官没有立刻离开。他取出一卷帛书,声音带着一种郑重的期许:“郭将军,陛下与丞相知将军乃西陲柱石之才,虽暂居‘悟道斋’,特授‘安西将军’衔(虚衔待实)。望将军深体《正心论》‘审时度势’之要义,旬考其心。待将军悟明大义,朝廷必委以西北重任,使将军戍边安民之志,得展于新朝,卫护这肇元山河,方不负将军半生戎马,守土安民之初衷。”

“安西将军……”郭淮低哑地重复着,指尖拂过那冰冷的帛书。没有兵符,没有自由,只是一个空悬的、带着试探的名号。然而,“西北重任”、“戍边安民”、“守土安民之初衷”……这几个词,像投入死水深潭的巨石,在他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西北!那是他半生心血所系之地!羌胡的威胁并未因朝代更迭而消失,边民的困苦更需要强有力的守护。新朝,竟还愿意给他这个机会?给他一个重拾铠甲、践行毕生信念的……可能?

他猛地抬起头,昏黄灯光下,浑浊的眼眸深处,那点被囚禁和迷茫压抑了太久的、属于武将的星火,骤然跳动了一下!他想起邸报上姜维在校场操演“连山弩阵”的描绘,想起“九大军区”布防图中那条漫长的北疆防线。一种沉寂已久的、对金戈铁马的渴望,对重掌军务、施展抱负的本能冲动,如同地底奔涌的岩浆,猛烈地冲撞着他固守的囚笼。难道真要在这“悟道斋”里,抱着早已化为齑粉的曹魏牌位,耗尽残生,让一身征战的本领与守护边陲的志向一同腐朽?他郭淮,难道就甘心如此?

数日后,一份字迹略显潦草却力透纸背的旬考心得,放在了学官案头。开篇不再是激烈的辩驳或死寂的沉默,而是引用了《将苑》修订版中的一句:“将者,国之辅也。辅周则国必强,辅隙则国必弱。护国为天,此乃将魂所系。” 文中,郭淮痛苦地剖析了曹魏后期“辅隙”之弊——内斗消耗,边备松弛。他笔锋一转,虽未直言归顺,却对新朝“九大军区”之制、“科技强兵”之策(特别是“连山弩”、“八阵戍堡”)表现出近乎专业的审视,并隐晦地提及西北羌情与地形要害,字里行间流露出一种压抑不住的、渴望参与构建新防线的灼热。“护国为天,”他在结尾重重写下这四个字,“无论旌旗何色,生民涂炭,边关不宁,乃为将者之耻!”

当敕封他为“安西将军”,令其赴凉州都督府襄赞军务、专司羌胡防务与新军整训的正式诏命抵达“悟道斋”时,郭淮已换上了一身浆洗得有些发白的旧式军袍(大汉的新甲胄尚未配发)。他伸出曾紧握魏刀、如今布满老茧和冻疮的手,稳稳地接过了那枚沉甸甸的“安西将军印”和调兵虎符。冰冷的金属触感传来,却奇异地点燃了他沉寂已久的血液。他挺直了被囚禁压弯许久的脊梁,目光穿过洞开的“悟道斋”大门,投向西北那片辽阔而熟悉的天空。那里,有肆虐的风沙,有待抚的羌胡,更有无数需要守护的生民。他不再是魏国的囚徒,亦非大汉的降臣,而是这片肇元山河之下,一个被赋予了“护国为天”新使命的老兵。锁链已除,心牢已破。他迈步而出,脚下是通往西北边关的漫漫长路,亦是通往一个老将最终救赎与归心的重生之途。墨色山河,终有他一笔。

趣趣阁推荐阅读:嫡女谋之盛世凰宠传道达人张道林国民老公带回家:偷吻55次武神主宰重生白手起家韩三千苏迎夏张逸风姜凤家族禁令韩三千苏迎夏蜜爱傻妃女神的上门豪婿赵旭李晴晴豪门宠婚:酷总裁的新欢真龙赘婿韩三千苏迎夏快穿之前任攻略计划取骨换皮?这逆天凰命你配吗1913新军阀被女神捡来的赘婿叶青肖莹忆天眼机智笨探炎武战神清穿之十福晋她又忽悠人混血王子的蝙蝠玩偶玄天龙尊内网游之剑走偏锋山城风乍起冷漠无情,开局拔刀逼千金结婚林海柳馨月闪婚后左医生他掉马了冷艳总裁的贴身狂兵秦风李秋雪快穿:大神总想和球球崽崽贴贴空间之超级农富妻吾为元始大天尊七零军婚,团宠胖妻好孕连连白月光前妻重生后,逆天医术杀疯太上武神诀棺妻美人杀怪就升级,废材女竟是满级大佬地府禁忌:从被重金求子开始厉少,夫人又把你拉黑了苟在根据地夫人藏起孕肚逃跑,靳总全球疯找一见钟情的叶先生柳萱岳风清宫熹妃传神算风水师灵魂实录老公狠坏,狠强势!幸福系统化仙穿越痴傻女,相公竟是幕后大佬大魔头从今天起是球王
趣趣阁搜藏榜:四合院:开局设计坑贾家阴棒梗全洪荒都知道魔祖在闹离婚.快穿喜当妈后,炮灰她总遇病娇!嗷呜,今天也要揪揪夫君绒绒兽耳海贼王之我是革命军携空间三系统重生八零后逆袭人生玄学大佬下山后,真千金惊艳全球我捡到了一只水手服幽灵四合院,满院都是我下的崽明月清风两相宜手握剧本我怕谁执念深深宿主她又在生子小世界里捡对象某美漫的超级进化五十五,向春行从汉末开始的封神之旅乱杀:你跟我一魔术师玩牌?断亲后,乱世囤粮养成皇级军队霍先生,这次真有了!诉云人非晓星稀主神腿长腰窄还风骚,乖,别太野树洞自救指南王爷,失踪的小郡主在乡下种田呢一吻成婚:抱得甜妻归位面祭坛真假千金之当大小姐还是有难度神凰赋觉醒骷髅从泰拉瑞亚开始闯荡万界敢提分手试试相见欢:不负相思意春庭恨穿越不穿补丁裤,我在民国当首富当个俗人诡语神探霍格沃兹之非典型斯莱特林重生异世界之去尼玛的奴隶海贼之开局我家没了玄灵道圣宝可梦:我的精灵降维打击爱恨三界间聂先生攻婚日常快穿:你让一个厨子拯救世界一千零一个诡异夜天降孕妻,老公你别跑呀!来自旧时光凹凸世界之坠落黎明我的绝美鬼夫快穿:怎么办,男主又又又吃醋了?平明拂剑任我去
趣趣阁最新小说:我在现代振兴道门滨津市第十三中学虚空那片无量海源道龙宇洪荒劫纪华夏英雄谱少林龙隐录系统绑定:我在虐文里当救世主冰痕之门九界说书人:一张嘴翻覆三千大劫从巴黎弃子到三狮队魂侠客烽火传我在诡域世界问道修仙万域吞噬主绑定现实游戏,我成了唯一玩家!禁区罪证跑进奥运重生2008,这波我要起飞!蚀碑者重生清河记住猪圈的小男孩丝路万里驼铃被坑进最穷仙门后我靠败家飞升!写小说谱神曲,世界喊我文祖爹!影视?顺风顺水道之恒道锦衣天下名诸神烙刑:大圣破界印特摄盘点开局揭露骑士破格战力一年一二三等功,牌匾送家倍长脸误闯天家!暴君恋爱脑?那没事了1910铁血滇云,开局差点饿死高武:觉醒MAX天赋!射爆一切无敌三人组,专业打劫1万年秋叶玄天录天幕:帝王破防请各位陛下冷静!喂饱那个活阎王红楼春无限技能,开局吓哭S级天骄【综特摄】求求放过魔斯拉吧我竟偷走了Faker的人生针途怨念回廊:无尽恐怖血色权力原神:我在提瓦特升级打怪永夜刀语凡鳄修仙传谍战风云:从暗杀开始变强全民坟场:我挖坟挖出一个地府七州传魅夜凤凰:十艳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