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时节的京城落了场厚雪,雍亲王府的回廊下挂起了红灯笼,雪光映着暖红,把庭院衬得格外温馨。英台坐在窗边的软榻上,看着胤禛与弘历的双生孙儿在院中堆雪人——小孙子攥着雪球往胤禛手里塞,小孙女则踮着脚,要把自己绣的“平安”香囊挂在雪人脖子上,祖孙三人的笑声顺着窗缝飘进来,裹着暖意落在英台心头。
她抬手摸向腰间的玉佩,指尖触到那温润的玉质时,忽然想起刚到这个时空的那个雪天。那时她穿着不合身的素衣,站在陌生的宫门前,连呼吸都带着惶恐,而如今,这方庭院、这满室烟火,早已成了她生命里最坚实的依靠。
“在想什么?”胤禛推门进来,身上带着雪后的清寒,却在靠近软榻时,下意识放轻了脚步。他拿起一旁的毛毯,轻轻盖在英台腿上,“外面雪大,别冻着了。”
英台笑着摇头,拉过他的手放在掌心暖着:“在想当年第一次见你,你穿着玄色朝服,站在雪地里给我递暖炉,那时我还怕你是坏人呢。”
胤禛闻言也笑了,指尖划过她眼角的细纹——那是岁月留下的痕迹,却比任何妆容都更动人。“你那时躲在柱子后,眼神像受惊的小鹿,我还以为是哪个宫的小宫女跑错了地方。”他顿了顿,声音柔得像雪后的月光,“没想到,这一错,竟错出了一辈子的相守。”
正说着,府里的管家匆匆进来禀报,说漠北的阿尔泰与巴林部的噶勒丹派使臣送来了年礼——阿尔泰送来了草原上最新鲜的狐裘,还附了信,说今年草原的牧草长得格外好,牧民们赶着羊群去互市时,还能顺便带回江南的茶叶;噶勒丹则送来了巴林部新采的人参,信里写着,他跟着英台教的法子改良了药材种植,今年的人参不仅个头大,药效也更好了。
英台拆开信,逐字逐句读给胤禛听,读到“四伯四伯母若得空,一定要再回草原看看,牧民们都念着你们”时,眼眶微微发热。她忽然起身,走到书架前翻出一幅卷起来的舆图——那是当年她与胤禛一起绘制的《大清通商全图》,上面用不同颜色的墨迹标注着商路、牧场、渔港,如今边角虽已有些磨损,却仍是府里最珍贵的物件。
“明年开春,咱们回草原看看吧。”英台指着舆图上的漠北区域,眼中闪着光,“再去台湾的渔港走走,看看胤禟新修的商船,听听西洋商队带来的新鲜事。”
胤禛握住她的手,指尖与她一同落在舆图上:“好,咱们把孙儿也带上,让他们看看草原的辽阔,看看渔港的热闹,让他们知道,咱们大清的盛世,是靠一代代人守出来的。”
除夕之夜,王府里张灯结彩,一家人围坐在年夜饭的桌前。桌上的菜肴摆满了各地的特色——漠北的手把肉、台湾的清蒸鱼、西洋的奶油布丁,还有英台亲手做的、弘历从小爱吃的桂花糕。小孙儿捧着碗,缠着英台讲“跨时空的故事”,英台便慢慢讲起初到这个时空的惶恐,讲起与胤禛并肩平叛的惊险,讲起开拓商路的艰辛,也讲起看到百姓安乐时的欣慰。
“皇祖母,你后悔来这里吗?”小孙女眨着大眼睛问。
英台看向身旁含笑的胤禛,又看了看满桌的亲人,轻轻摇了摇头:“不后悔。这里有你们皇祖父,有你们的父辈,有这么多爱我的人,还有安稳生活的百姓,这里就是我的家,是我永远不想离开的地方。”
窗外忽然响起了爆竹声,烟花在夜空中绽放,五颜六色的光映在窗上,也映在英台腰间的玉佩上。玉佩泛着淡淡的柔光,像是在为这份团圆祝福,也像是在宣告——这段跨越七世时空的缘分,早已与这片土地、这些百姓、这个家族融为一体,成为永恒。
虫洞的痕迹早已在时光长河中彻底消散,留下的只有“国泰民安”的盛世长卷,与一段关于爱、坚守与归属的不朽传奇。从初遇的雪天到除夕的烟火,从时空的考验到岁月的安稳,英台与胤禛用一生证明:最好的幸福,是身边有牵挂的人,眼底有烟火的暖,心中有热爱的国;最好的传承,是让“盛世”二字融入每一代人的血脉,让“安宁”二字刻在每一寸山河的肌理,永远明亮,永远温暖,照彻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