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蓝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就在他们即将走出昔日紫雾笼罩的核心区时，一阵引擎的轰鸣由远及近。
一辆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有些破旧的面包车，一个甩尾，稳稳停在了他们面前。
车门拉开，安卿鱼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露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个平板，似乎在分析着什么数据。“上车，此地不宜久留。”
百里胖胖哀嚎一声：“我的帅气退场啊！”
“行了，别贫了。”林七夜拍了拍他的肩膀，率先上了车。
面包车七拐八绕，驶离了满目疮痍的战场。车厢内一时有些沉默，劫后余生的疲惫感渐渐涌了上来。
“对了，”曹渊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我们这次行动，没留下点什么标记，总觉得差点意思。”
百里胖胖眼睛一亮：“对啊！得让古神教会那帮孙子知道是谁干的！下次再遇到，也好让他们直接吓尿裤子！”
“留什么？”林七夜问。他其实对这种形式主义的东西不太感冒，但看大家兴致都挺高，也不好泼冷水。
“我先来我先来！”百里胖胖从他那个鼓鼓囊囊的背包里摸出几罐喷漆，“咱们来个组合图案！胖爷我画个金元宝，代表财源滚滚！”
迦蓝想了想，轻声道：“那我画一支穿云箭？”
曹渊言简意赅：“一把刀。”
安卿鱼推了推眼镜，默默递过来一张纸，上面是一个极其复杂、由无数精密齿轮和线条构成的图案，充满了冰冷的科技感。“我的标志。”
林七夜看着这几样东西，一个头两个大。金元宝、穿云箭、刀、精密齿轮……这组合在一起，确定不是什么行为艺术展览？
最后，他们还是找了片相对完整的废弃工厂墙壁。百里胖胖率先喷了个歪歪扭扭的金元宝，迦蓝的箭倒是画得有模有样，曹渊的刀则简单粗暴，透着一股煞气。安卿鱼没动手，他的图案太复杂，喷漆根本搞不定。
林七夜看着这面五花八门的墙，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拿起一罐黑色的喷漆，走到墙边，先是“唰唰唰”几下，将他们那些“杰作”用一个粗犷的黑色圆圈框了起来，然后，在圆圈正中央，喷了一个巨大而醒目的“x”。
简单，直接，甚至有点挑衅。
“行了，就这个吧。”林七夜扔掉喷漆罐，拍了拍手，“以后，这就是咱们‘取经人’小队的标记。一个大叉，代表我们划掉了一个又一个敌人。”
百里胖胖看着那个黑圈大叉，咂咂嘴：“虽然简单了点，不过……好像还挺酷的？”
曹渊盯着那个“x”，眼中闪过一丝认同。
迦蓝轻轻点头，唇边漾起一抹笑意。这个标记，确实很林七夜。
安卿鱼则默默将这个图案用平板拍了下来，开始分析其视觉冲击力和信息传递效率。
面包车再次启动，载着这支临时拼凑却战功赫赫的小队，消失在姑苏市的晨曦之中。
那面墙上，黑色的圆圈与醒目的“x”，在微光中显得格外刺眼，像一个无声的宣告。
……
城市另一边。
消毒水的味道刺得秦凯鼻腔发酸。
他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惨白的天花板。
“队长！队长你醒了！”
一个惊喜交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秦凯转动僵硬的脖颈，看到一张熟悉的年轻脸庞，是017小队的队员小李，手臂上还缠着绷带。
“咳……咳咳……”
喉咙干得像要烧起来，他想说话，却只发出一连串剧烈的咳嗽。
“水，水！”
小李手忙脚乱地倒了杯水，小心翼翼地扶起秦凯的头，喂他喝下。
温热的水流滋润了干裂的喉咙，秦凯缓过一口气，沙哑地问。
“什么情况？紫雾……贝尔·克兰德呢？”
记忆的最后，是那片令人绝望的紫色浓雾，还有那个如同鬼魅般，能用眼睛石化一切的女妖，以及……那个恐怖的沙男。他们小队，几乎全军覆没。
小李的眼圈瞬间红了，声音哽咽：“队长……雾散了，贝尔·克兰德……也被解决了。”
“解决了？”秦凯一愣，随即追问：“是总部派来的增援吗？哪支小队？”他昏迷前，莫莉似乎提到了要去求援，难道是凤凰小队及时赶到了？
小李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混合着敬畏、困惑，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
“不……不是我们认识的任何一支特殊小队，队长。”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是一支……一支很奇怪的队伍。”
这时，病房门被推开，蒋晗走了进来，神色凝重。
他身后还跟着另一个017小队的幸存队员，王兵，他的脸色比床单还白。
“秦队，你醒了就好。”蒋晗拉了张椅子坐下。
“蒋队，”秦凯挣扎着想坐起来，被蒋晗按住。
“你伤很重，先别动。”蒋晗示意小李和王兵，“你们把当时的情况，跟秦队详细说说。”
王兵深吸一口气，声音还有些发飘。
“队长，我们……我们当时被那个能放音波的女人追杀，莫莉姐为了救我们，引开了敌人……后来，我们就遇到了那几个人。”
“那几个人？”秦凯皱眉。
“对，”王兵咽了口唾沫，眼神飘忽，“他们都戴着面具，就是……就是那种戏台上的脸谱面具。”
小李接口道：“一个戴着红孩儿面具，是个女的，下手那叫一个狠，简直……简直不像人，那些被贝尔·克兰德精神污染控制的市民，她上去就是一顿猛砸，骨头碎裂的声音隔着老远都听得见！”
他说着，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脸上血色褪尽。
“还有一个戴着沙和尚面具的，沉默寡言，但实力强得可怕，我们看到他徒手就捏碎了一个被污染生物的脑袋，跟捏碎一个西瓜一样轻松！”
秦凯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戴面具的神秘小队？红孩儿？沙和尚？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代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