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一口鲜血猛地从金定口中喷出,他只觉五脏六腑如同翻江倒海般剧痛。尽管他的刀枪不入之能将皮肤骨骼化作金属,可内腑却仍是血肉之躯——虽比常人强韧许多,终究未能如外表那般炼成钢铁。
金定重重摔落在地,一时间竟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快扶他回来!我来拖住那东西!”刘喜急喝一声,手中已然捏住一道黄符,目光死死锁住远处的黑影。
梦诗诗微微一怔,看了一眼远处逼近的黑影,又望向倒地不起的金定。
“快走!我掩护!”刘喜的厉喝声再次响起,黑影已然发起了新一轮的攻击。
虽然内心对那黑影充满了恐惧,但一想到金定之前在尸群中毫不犹豫挡在她身前的背影,还有小和尚那双清澈的眼眸和阳光爽朗的笑容,梦诗诗一咬牙,猛地冲了出去。
她快步奔至金定身边,用力将他扶起。“还能动吗?”她的声音微微发颤,目光却紧紧盯着不远处蠢蠢欲动的黑影。
“没死,就死不了。”金定借力撑起身子,靠在她肩上往回挪步,甚至还勉强扯出一丝笑容,仿佛在告诉她:别担心。
“吼——!”
一声完全不似人声的咆哮撕裂空气,那黑影再度暴起,直扑向行动不便的金定。梦诗诗心跳骤停,拼命加快脚步,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脊背窜起,浑身汗毛倒竖,浓烈腐烂的恶臭几乎让她窒息。
“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股灼热的气浪猛地席卷开来!只见一道炽烈的火墙呼啸而来,精准而狂暴地撞上那道黑影。
火焰速度极快,瞬间就将黑影完全吞噬,“嗤嗤”的灼烧声不绝于耳,空气中顿时弥漫开焦臭的气味。
“吼……臭……道士……你……找……死!”黑影在烈焰中疯狂扭动,发出断断续续、充满痛苦的嘶吼。它浑身浴火,灼烧的剧痛使它彻底失去控制,在地上剧烈地翻滚挣扎。
趁着这个空隙,梦诗诗搀扶着金定迅速撤回到刘喜身旁。
只见刘喜脚踏天斗步,手掐法诀,桃木剑凌空一挥。四周五面小旗应声亮起,光芒流转,瞬间结成一道五色光罩,将几人牢牢护在中央。
“吼——!”
就在这时,那黑影猛地爆发出浓稠的血雾,血雾所及之处,火焰剧烈摇曳了几下,竟如同被吞噬般不甘地熄灭了。
怪物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身形在夜色中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以惊人的速度直冲向光罩!
面对这狂暴的冲击,刘喜神色凝重,右手双指夹紧黄符举至胸前,左手掐离火印稳稳按于丹田。口中沉声喝道:“燃!”
黄符应声“嗤”地自燃,化作一团剧烈翻滚的橘红色火球,悬浮于他指尖之上,散发出令人窒息的高温。
“敕令南方,火神炎君!三昧真火,聚于我身!炁化为形,炎放射精!破邪焚秽,急急如律令!”
刘喜每念出一句真言,手中的火球便凝实一分,色泽自橘红渐转为刺目炽白。火球体积虽不断收缩,其中蕴含的能量却愈发骇人。他脚下踏出玄奥的踏火罡步,周身空气因极致高温而剧烈扭曲,仿佛置身熔炉之中。
最后一声“急急如律令!”如惊雷炸响!他左手离火印猛地向前推出,右手剑诀借势疾刺而出——
那团高度压缩的炽白色火球宛若离膛炮弹,发出一声撕裂空气的尖啸,拖曳着灼目的尾焰,以破邪之势直轰黑影!
黑影疯狂腾挪闪避,可那火球却如附骨之疽紧追不舍,任凭它如何变换方向都摆脱不掉。
“轰——!”
终于在某个转角,炽白的火球狠狠撞上黑影,猛然炸裂!炽烈的光芒瞬间吞噬了黑暗,爆炸产生的灼热气浪倒卷而出,将四周映照得如同白昼。
转手抛给金定一枚疗伤丹药,让他立即服下。这是特局专门为他们配备的高效疗伤药,效果极佳,只要不是致命伤,短短十分钟便能彻底恢复。
尽管口中这么交代,他的目光却始终紧紧锁定那片熊熊燃烧的火光。直觉像一根绷紧的弦,在心底不断震颤——他清楚,这样的攻击,恐怕还奈何不了那只怪物。
“这尸魇的命可真硬……有点棘手啊。”他喉结滚动,暗暗咽了下口水,内心焦灼万分:该死,特局的支援怎么还没到!
果然不出他所料——火焰渐熄,灼目的光芒之中,一道身影缓缓踱出。
刘喜等人终于看清了尸魇的全貌:散乱的长发披在脑后,身材火爆,双腿修长。
若不是那局部腐烂的皮肤、森然的獠牙,以及一双漆黑无光的眼眸,她几乎称得上美艳。
“臭道士,我要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骨……细细品尝你的血肉。”
尸魇声音嘶哑,话音未落,她一脚踏裂地面,化作一道黑色残影,直冲向几人!
“七品!”
刘喜心头猛地一沉——尸魇毫无保留地释放出全部气息,竟已达到了七品初阶的境界。
五品与七品,中间整整隔了两个大境界。更何况请神术短时间内无法再次施展,他们根本毫无胜算。
“嗡——”
五方旗迎风猎猎,五色光芒流转闪烁。尸魇挟狂暴之势直撞而来,狠狠轰在五色光罩之上!
光罩剧烈震颤,嗡鸣不止,却竟硬生生接下了这恐怖的一击。
面对尸魇在外围接连不断的猛攻,刘喜的心情越发沉重。那五色光罩剧烈震颤,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崩碎。
“只能用那一招了……”刘喜暗自咬牙,转头看向身旁的梦诗诗与金定,沉声道:“离这不远有座嫘祖祠。等我喊跑,你们就全力冲进去,紧闭门窗——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绝不能开门!在嫘祖祠中你们就是安全的!”
“老六,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金定望着刘喜严肃的侧脸,忽然觉得有些陌生。眼前这个神色凝重、目光如炬的道士,与他印象中那个懒散邋遢、总爱坑他的老六,仿佛判若两人。
“放心,你们先走。”刘喜没有回头,目光紧紧锁定远处的尸魇,声音沉静却不容置疑,“贫道自有脱身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