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木站在长门身前,目光如手术刀般精准的落在他脊背上那最后一根、也是最深的一根黑棒上。
它如同一条嵌入骨髓的毒蛇,死死咬合在生命脉络的核心,不仅持续抽取着生命力,更是与遥远的外道魔像维持着最后的、顽固的连接。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空木轻声道,眼神骤然变得无比锐利,“这最后一道‘枷锁’,就让我帮你彻底解开了。”
他深吸一口气,体内属于完美仙人体的力量如同沉眠的火山般被彻底引动。磅礴的自然能量从四面八方汹涌而至,却温顺地汇入他的查克拉洪流,眼周随之浮现出深邃而玄奥的仙术眼影。
一股远超寻常感知的自然能量与磅礴的生命力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仙人模式,开启!
没有丝毫犹豫,空木的手掌缠绕上凝练至极、散发着淡淡荧光的仙术查克拉,精准而稳定地握住了那根罪孽的黑棒。
滋啦!
黑棒与仙术能量接触,瞬间发出如同冷水滴入滚油般的刺耳声响。被迅速净化、瓦解,甚至能隐约听到一丝细微的、仿佛来自遥远之处的无声尖啸。
“忍一下,就最后一下。”空木话音未落,手腕猛地发力,动作快如闪电。
“呃——!”长门身体猛地一颤,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额头上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
那根深深扎根、连接着他生命本源与外道魔像的最后枷锁,被硬生生地从血肉与经络中拔除!就在它脱离长门身体的瞬间,便在空木手中那仙术查克拉光芒中,如同被烈阳灼烧的冰雪,迅速化为了一缕青烟,彻底消散于无形。
束缚解除的刹那,长门体内那融合了柱间细胞的强大生命力,仿佛决堤的洪流,立刻开始疯狂填补这最后的亏空与创伤。
他原本苍白如纸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一丝血色,一直沉重而艰难的呼吸,也变得明显更为悠长、有力。
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回归了这具饱经折磨的躯体。
他缓缓地、尝试着靠自己的力量,更挺直了一些脊背,抬起头。那双淡紫色的轮回眼,带着一种极其复杂的、混杂着感激、疲惫、以及若有所思的眼神,看向空木。
“柱间细胞与轮回眼的融合成功率……”长门的声音依旧有些沙哑虚弱,“根本……不止你所说的百分之五十,对吧?”
空木正在缓缓收敛周身澎湃的仙术查克拉,眼周的纹路逐渐淡去。
闻言,他动作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随即挑眉看向长门,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哦?你……猜出来了?”
长门轻轻摇了摇头,轮回眼中的波纹缓缓流转,语气平静无波:“风险必然存在,但绝不至于需要赌上性命、概率各半的程度。以你所展现出的能力、准备以及对细胞层面的精确掌控……真实的成功率,至少在百分之八十以上。我说的……没错吧?”
“啧,”空木撇了撇嘴,脸上那点被拆穿的神情瞬间被一种毫无愧意、甚至带着点恶作剧得逞般的得意笑容取代,“就显得你聪明是吧?没错,算上这双眼睛本身的瞳力和你本身漩涡一族庞大的生命力,八成把握我还是有的。我啊,就是想看看,你们被那‘百分之五十’吓得脸色发白、生死抉择的样子。”
一旁始终紧绷着神经的小南闻言,默默闭上了眼睛,胸口微微起伏,半晌才无奈地睁开眼,看着空木,吐出一句评价:“……真是……恶劣到极点的性格。”
长门也陷入了沉默,轮回眼中光芒微闪,似乎对空木这种近乎于玩弄人心的恶趣味感到一阵无言以对。
压抑的寂静在房间内弥漫了片刻。
长门再次开口,声音比之前低沉了许多,带着一种沉淀已久的、深深的愧疚:“自来也老师……他……现在究竟怎么样了?我……还有资格,见他一面吗?”
“哟?”空木拖长了语调,带着几分毫不掩饰的戏谑,“这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良心也跟着痛起来了?想找被自己亲手送去鬼门关逛了一圈的老师道歉了?”
长门没有反驳,也没有动怒,只是深深地低下头,瘦削的肩膀显得更加单薄:“终究……是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对不起自来也老师。”
小南也上前一步,与长门并肩而立,眼神坚定而恳切:“空木…无论你出于何种目的,救了长门,这份恩情,我们铭记于心。自来也老师那里,如果可以的话,请务必让我们……亲自向他忏悔、道歉!”
“行了行了,”空木摆了摆手,语气随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安排,“一个,两个,现在都是需要静养的病号,急什么?道歉的机会以后有的是,先把你们自己这副破烂身子骨养好再说。长门,你刚完成融合,拔除了最后的枷锁,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好好适应和掌控这具‘新生’的身体。”
他顿了顿,神色稍微正经了些,目光扫过长门和小南:“等会儿你状态稳定点,我还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告诉你们。”
说完,不等长门和小南再有任何回应,空木的身影便在一阵微不可查的空间波动中,如同融入空气般,瞬身消失不见。
高塔的房间内,重新恢复了静谧,只有窗外永不停歇的雨声沙沙作响。
空气中,药味似乎淡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名为“希望”的、微弱却坚韧的气息。
长门和小南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复杂与探寻。前路,似乎清晰了一些,却又笼罩上了新的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