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小了。
没人觉得李建东在吹牛,虽然任命书还没下来,但这事基本定了。
杨厂长说话一向算数。
为什么?因为空调会坏!
如果不给李建东个主任当当,他跑了怎么办?
那空调不是白修了吗?
他们越想越害怕,一个个往后退。
他们大多是轧钢厂的家属,干一辈子活。
李副厂长、杨厂长就是他们的天。
如果李建东当了车间副主任,那就是他们的饭碗所在!
什么大爷二大爷,管不了厂里事,但李建东能。他只要跟李副厂长说一句,就能把人从车间调到扫地。
这不算难,开除工人麻烦,找个理由调岗还不容易?
谁干活能一点错都不犯?
就连八级钳工易忠海也做不到。
关键看领导是不是在意。不在意的话,像傻柱那样天天拿食堂的饭盒酱油都没事;在意的话,傻柱就得扫半个月厕所!
有人想偷偷溜走。
这时李建东忽然笑了:“其实给大院装空调也行,弄个空调,接根铁管子往屋里送冷气,连大车间都能带动,整个四合院也没问题。”
大家立刻停下脚步——有空调当然好!
“不过没钱就得出力,有钱的出钱。像一大爷您工资99块,得多出点。您要是不带头,大家怎么服气?您可是大爷,得以身作则。做人不能只顾自己。”李建东把易忠海常说的话原样还回去。
“李主任说得对,确实该让易忠海多出些。”二大爷刘海忠立刻接话。
他一直惦记着一大爷的位置,总想找个机会打压易忠海在院里的威信。
“没错,易忠海家有两个老人,更需要冷气,理应多出钱。”
“还有傻柱,他家房子大,也该多掏点。”有人又提到了傻柱。
“一台空调要1000块,易忠海至少得出800,大家觉得呢?”李建东继续说道。
“就该易忠海出大头!他是八级钳工,这点钱对他来说不过是半年工资。这么大年纪留着钱干什么?以后还得靠院里人照应呢。”大家又把矛头指向了易忠海。
易忠海这时候真是自食其果。他万万没想到李建东借着李副厂长的势力,转眼就把局面扭转了。
他心里憋屈极了:凭什么要他给这些人出钱?明明李建东更有钱,应该他自己出才对。可这话他又说不出口。
众怒难犯!
他现在算是尝到了苦果。虽然年纪大,但如果跟邻居们闹僵了,往后说不定真会饿死在屋里。这年头什么都没有,连外卖都没有。
所以他一直想找傻柱帮忙,但傻柱只有一个,他还得跟邻居搞好关系。
“我虽然是八级钳工,但日常开销也不小。按理说该出点,但800实在太多了。”易忠海还想讨价还价。
可院子里这些人哪讲道理?一看到能占便宜的事,一个个都红了眼。
“易大爷,您干脆全包了吧。装上空调,以后每年夏天,大人孩子都会念您的好。您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大伙儿能不管您?”许大茂趁机煽风**。
“老易,你出钱,大家吹着凉风,肯定记着你的好。”三大爷闫埠贵也打起了算盘。如果易忠海全出了,他就能占便宜。
既然抓不到李建东,那就拿捏易忠海也行。
反正不用自己掏钱,这就最好了。
“没错,全院就属您最大方,您不掏谁掏?”旁边的人起哄,顺口溜都出来了。
易忠海这个一大爷无可奈何,想到以后养老的事,顾及多年的面子,只能咬牙答应:“我出,我出!不过得加几根管子通到我屋里——年纪大了,实在受不了热。”
李建东嘴角一扬:这老狐狸总算低了头。
“好,只要钱到位,多加几根管子不算啥。不过您是八级钳工,铁管和零件这些还得靠您张罗。”
“包在我身上!做人不能只为自己,大家舒服才重要。”易忠海见事情躲不掉,干脆装出慷慨的样子。
心里却一阵阵发紧。
还好傻柱他爹寄来的抚养费还能动用——每月二十多块,攒了十几年,总共两千多。这次权当扣下一千多给自己买空调。
这个年代的一千块,可不像后来那样稀松平常。
现在四九城一套四合院也就几百块,放到后来?没几百万别想碰,上亿的宅子也不算稀奇。
工业化就是这么厉害——后来几千块的空调,现在竟然要花整整一千块。
“还是一大爷爽快,真给咱四九城人长脸!”立刻有人拍马屁。
“感谢一大爷体谅!”
“您这么仗义,以后我们一定好好孝敬您。”
众人白得好处,好听的话自然张口就来。
八级钳工是什么概念?只要是手工能打磨的零件,就没他做不了的。
李建东这下安心了——零件活根本不用操心,只需要列个单子,易忠海就会自己搞定。
“钱的事儿定了,各家也该出点力。安装铁管是力气活,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李建东又补充了一句。
“出力就出力,反正力气有的是。”众人七嘴八舌地答应。
这个年代就是这样,想靠私活赚外快?根本不可能。
只能靠那点固定工资过日子,做生意想都别想,那是搞资本主义。
“大家干活要吃饭,傻柱,你负责院里人三天的伙食。”李建东又安排道。
“凭什么?我是厨子就得伺候你们?”傻柱一听就火了。
今天他被李副厂长直接派到车间,不就是因为李建东吗!
他还想去举报李建东,但看李副厂长那态度,举报根本没用!
现在倒好,这个人居然让他当大厨,给全院人做饭,这是什么道理?
“傻柱,你这样就不对了。你的手艺这么好,不做饭让大家吃好点,大伙儿哪有力气干活?再说空调装好了,你自己不也能用上?你住在中院中间,是最凉快的地方!”李建东直接说道。
“是,傻柱,做人不能只顾自己,得为大家想想。”大家纷纷附和。
能白吃傻柱做的饭,简直是个天大的福气。
贾张氏一家吃了傻柱十几年的盒饭,一个个都养得白白胖胖,看着就让人羡慕。
他们当然也想尝尝。哪怕只有三天也好。
可平时谁敢跟傻柱提这个?
不挨打骂才怪!
傻柱其实并不傻,只有面对寡妇时才会犯迷糊。
“滚!都给我滚!想吃找你妈或你媳妇去做,别打我的主意!李建东,你别在这挑事!”傻柱恶狠狠地说。
“行,你既不出力也不管饭,那空调管道就不从你家过,你也别想蹭别人的冷气!”李建东笑着说。
傻柱一听愣住了。
这时,秦淮如悄悄戳了戳傻柱。
原因很简单,她觉得自己家可能也装不了管道。家里全是老人、妇女和孩子,哪有力气通铁管?
不如让傻柱家先装,这样她就能名正言顺地让孩子住进傻柱家,慢慢把房子占下来。
电视剧里不就是这么演的吗?她的三个孩子最后霸占了傻柱的房子,连电视都搬走了。
这实在太不讲理了。
“柱子,你就答应吧,难道忍心看我们娘俩在这么热的天受罪吗?”秦淮如使出苦情计,何雨柱立刻招架不住。
“行,我做饭就是。不过粮食得大家凑,我可管不起全院人的饭。”何雨柱松口道。
“你管不起就从食堂带点呗,弄个百来斤玉米面就行。”有人贪心不足地提议。
还得自己准备粮食,这还怎么白吃白喝?
“就是,你平时也没少往家拿,厂领导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说得对,你大方点,不然这辈子娶不到媳妇。”大家七嘴八舌。
这一番围攻让何雨柱慌了神。他最怕院里的道德**,否则也不会被易忠海耍得团团转。
“我现在……”他突然想起自己被调到车间的事,现在怎么往家带东西?又拉不下脸说实话,只能硬撑:“我出就我出,但只有玉米面窝头!”
都怪李建东这个祸害!要不是他,自己怎么会往菜里吐唾沫?不吐又怎会被处分?
这就是何雨柱的可恨之处——永远把责任推给别人,死不认错。
这也注定了他的悲惨结局。
犯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执迷不悟,最终积重难返。
接下来,李建东一一安排,院子里的人都应承下来。
空调的吸引力可见一斑。
夜深人静后,只有李建东、易忠海、刘海忠、闫埠贵和何雨柱几人继续讨论细节。
“冷空气下沉,管道应该走屋顶。但咱们院子和车间不一样,太阳一晒冷气就散了,再好的保温层也没用。”易忠海分析道。
“那怎么办?”闫埠贵问。
“铁管最好埋在地下,深度大约一米,就像冰窖一样,能有效减少冷气流失。等管道进屋后再接一根向上的管子,最后从上面排出去。”易忠海语气坚定地说。
李建东暗自一笑。这个易忠海虽然虚伪狡猾,但八级钳工的技术确实过硬——他明白冷气管道如果走地面,即使有再好的隔热材料也扛不住暴晒,而且成本还高。
埋在地下就不一样了,土壤本身就是天然的隔热层,夏天储冰的冰窖就是利用这个原理。
要是这些人能把心思放在正事上,还真能干成不少事。
很快,设计图和管道线路图定下来,大家开始分工挖沟、买材料……李建东却独自回屋睡觉。他懒得参与这些琐事,只等着最后调试空调系统。
见他离开,秦淮如悄悄走到易忠海身边:“大爷,我们孤儿寡母干不了重活,院里老人孩子又多,您得帮衬点。”
“你家位置偏了些。”易忠海摸着下巴说,“不如这样,先把管道通到傻柱家,你们两家关系近,你干脆搬过去住更方便。”
他巴不得促成这门亲事——将来养老多两个现成的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