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人的沙砾在脚下发出细碎的呻吟,四人跌跌撞撞冲出藤蔓缠绕的怪树阵时,暮色已将沙漠染成暗紫色。
吴邪扶着膝盖剧烈喘息,脖颈处被藤蔓划出的血痕混着沙粒,刺痛得几乎睁不开眼。
“这鬼地方的植物简直成精了……”
黑瞎子扯下衬衫下摆随意缠住手臂伤口,墨镜滑到鼻尖。
他突然眯起眼,指着沙丘褶皱处若隐若现的金属反光:“那边——铁皮房子?”
言云攥着还在发烫的银镯,腕间残留的灼烧感与前世被弓弦勒出的旧伤产生奇异共鸣。
她率先朝着那个方向跋涉,风沙卷着铁锈味扑进鼻腔,恍惚间竟与记忆里黑瞎子染血皮衣的气息重叠。
推开锈蚀的铁皮门时,一股混杂着机油与腐殖质的怪味扑面而来。
屋内布满蛛网的架子上,散落着半截生锈的勘探仪器,墙面上贴着泛黄的苏联文字图纸。
吴邪快步上前,手电筒光束扫过墙角堆积的牛皮纸袋,瞳孔猛地收缩:“是古潼京的勘探记录!”
张起灵已经蹲在斑驳的工作台前,修长手指拂过玻璃罩下的青铜碎片。
碎片表面刻着与藤蔓花纹相似的图腾,在手电筒光晕里泛着诡异的幽光。
黑瞎子用刀尖挑起一卷羊皮地图,上面用朱砂标注的“九头蛇柏”字样,正与他们此前遭遇藤蔓的区域完全重合。
言云翻开其中一本皮革笔记本,泛黄纸页间滑落出张黑白照片。
照片里穿着苏联军装的勘探队员身后,赫然是他们在墓室中见过的那棵怪柳,树干上缠绕的银镯与她腕间的半只严丝合缝。
她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纸页间密密麻麻的俄文记录,都记录着张启山搞得这些活动的笔记。
“这些资料显示,古潼京地下存在某种能影响生物基因的物质。”
吴邪声音发颤,将一叠x光片摊开在众人面前,“看这些实验样本,所有接触过地下物质的动植物,都发生了诡异的变异……”
他指向其中一张照片,画面里扭曲生长的藤蔓根系,与他们遭遇的怪物如出一辙。
铁皮屋外,风沙突然变得狂暴起来,金属墙面被撞击得哐当作响。
黑瞎子猛地扯下墙上的勘探路线图塞进言云怀里:“先离开这里,这些玩意儿能让整个沙漠的生物发疯!”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传来沉闷的震动,无数藤蔓破土而出,在铁皮屋上编织出牢笼般的巨网。
张起灵的黑金古刀率先出鞘,刀刃劈开藤蔓的瞬间,腐臭的汁液溅在言云肩头。
她将资料紧紧护在胸前,手中剪刀划出银亮弧线,前世与马贼搏斗的记忆与现世危机交织,让她的动作带着浑然天成的凌厉。
当四人终于冲破包围时,夜幕已完全笼罩沙漠。
言云坐在颠簸的越野车上,借着月光抚摸着怀中的资料。
泛黄纸页间,某段被红笔圈出的记录在车灯掠过的刹那格外刺目——“地下物质具有记忆共鸣特性”。
她转头看向正在包扎伤口的黑瞎子,他腰间那串铜铃与她银镯碰撞的声响,混着越野车碾过沙砾的轰鸣,仿佛穿越千年的回响。
越野车碾过京城街头的柏油路时,晨光正刺破云层。
言云抱着用油布层层包裹的资料箱,指腹无意识摩挲着箱角磨损的痕迹。
那些在铁皮屋里发现的古潼京机密,此刻仿佛化作滚烫的烙印。
“确定要交出去?”黑瞎子斜倚在车门旁,墨镜下的目光扫过她发白的指节。
腕间从遗迹带出的铜铃随着动作轻响,与她银镯碰撞出细碎清音。
言云抬眼望向远处红墙,前世被官兵围剿时黑瞎子将她护在身后的画面闪过,“总得有人揭开这些秘密不是?”
上交资料的会议室里,白炽灯刺得人睁不开眼。
言云将一叠叠泛黄的勘探记录、带着腐殖质气息的x光片整齐铺开,指尖点过标注着“基因变异”“记忆共鸣”的俄文档案。
“这些证据足以证明,古潼京地下存在着改变生命形态的特殊物质。”
她的声音冷静,唯有脖颈处未愈的藤蔓伤痕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吴邪靠在墙边默默补充,掌心的青铜碎片在桌面上划出细小刮痕。
“我们在沙漠遭遇的变异植物,根系结构与资料中的实验样本完全吻合。”
张起灵则将那张印着怪柳的老照片推到众人面前。
照片里缠绕树干的银镯与言云腕间的半只形成完整图案,引得在场专家们低声议论。
离开办公楼时,言云仰头望着湛蓝天空,突然感到肩头一沉。
黑瞎子的外套带着体温披上来,铜铃轻晃惊飞檐下白鸽:“走,带你去吃涮羊肉,补补在沙漠里流的血。”
他调侃的语气里藏着不易察觉的紧张,言云却笑了,眼角泪痣随着笑意轻颤。
前世他为她抢来商队玩意儿的画面与此刻重叠。
暮色渐浓时,资料室的保险柜缓缓闭合,将古潼京的秘密再次封存。
汪家以及关于长生的秘密,也在言云他们把古潼京中的东西带出来不久之后,陈琦根据这些直接端了汪家的大本营。
九门也在这场闹剧里,结束了它从民国到千禧年这几十年的“生命”。
而张日山也在知道九门跟穷奇商会都被清扫之后,他也将会遭到他应有的结果。
而京城某处四合院,铜铃与银镯的碰撞声混着火锅蒸腾的热气,言云夹起一片羊肉放进黑瞎子碗里。
桌子上胖子在照顾已经怀孕三月的云彩,霍秀秀在跟阿宁讨论自己公司的未来走向,而张起灵跟解雨臣两人在悠闲地喝着茶,吴邪在开心的吃饭。
铃铛与筷子相碰的清脆声响,恰似沙漠里那段未尽的情缘,在现世续写新章。
也寓意着这些被九门算计一生的朋友们,在新的未来享受着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