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往生树农·往生立刻将手里的魂灵团吧团吧塞进兜里朝无常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戴着眼镜的好处就是用不着他眯起眼睛凑近了看，只需一个抬眼，果然就被他直接瞧见了女魃和应龙。
看见这两个值得被研究的对象，往生端详着躺在那里奄奄一息吊着一口气的女魃，摸了摸下巴煞有介事道：“他们两个命数未尽，要不把他们栽在往生树旁给我当个伴吧？”
无常露出瞧疯子一样的神情，“你想把他俩栽忘川里？如今虽说归墟与昆仑墟都不复往日了，但咱们冥界也没有越俎代庖的资格吧？”
往生只好退而求其次道：“那，趁其不备，咱们两个把他们做了？到时候咱们把他们的肉体做成样本刊印在冥界宣传册上，我感觉他们很有研究的价值啊！”
无常无语地稍微后退半步，微微朝前递出掌心：“你动手吧，我不可能再背业障的，你要弑神别带上我。”
往生跃跃欲试地抬了抬手，最后还是放了下来，他耸耸肩放弃道：“算了，这买卖不划算，他们两个寿数未尽，死不了也够难受的，我就不雪上加霜了。我再研究研究他俩，咱们就回去交差吧。”
无常这才看正常人一般看向他，点了点头和他重新并排一起朝女魃的方向走了两步，学着往生蹲在了那里。
女魃如今面目全非，若非她脚上那一双锁金鞋，无常其实也无法确定这个比流浪者还邋遢的人是旱神女魃。当然，应龙也是他能确定女魃身份很重要的一环。
虽说女魃已经久未听闻，然而应龙这一年就要挨一次雷劈的事儿，整个冥界可都已经传遍了。
卜安这时已经看着他们有来有回的唠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往飞廉跟前再次凑了凑，声音很低：“他俩是不是以为只有我和碎魂镜前辈没被定住啊？”
飞廉动了动有些酸的脖子，迟钝地转了转眼珠子，这才点了点头，“应该是，怪不得我刚才感觉有一阵外力附在了我的皮肤上。”
卜知也在卜安说话之后眨了眨眼睛，刚睡醒一般直接秒变活猫跳上了无休的肩头：“喵呜！神女！我刚才被暗算了！”
正看着女魃与应龙二人的无常和往生顿时像石像一样呆在了原地。
好半天，无常略显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你完了，你这次的研究项目预算肯定腰斩了。”
往生苦着脸，为自己即将远去的预算悲伤，“我的预算啊！”很快，他收拾好悲痛的情绪，噌地站起来，气势汹汹，大有只要能行就把他们这一帮人全都抓回去研究的架势，“猫妖是吧？我倒要看看，你们都是些什么东西！”
只见往生镜片一闪，一种被人强行抽离魂魄用以翻阅的感觉立刻被卜安明确感知到。
他表情略显痛苦地扭曲一瞬，等往生收回强行观他命数的法力后，他立刻往无休的方向靠了靠，心有余悸地发表感言：“小祖宗，我刚才感觉被人从里到外扒了一遍。”
无休极淡地瞥了他一眼，声音不大，带着为他答疑解惑的平和，“搜魂术。”
此术不难，但被用术者往往会痛苦难言，因为承受不了这种痛苦而疯魔的大有人在。
无休见卜安只痛苦了几秒钟，多看他一眼，将他里里外外观了个遍，生出了对往生眼镜的些许好奇来。
看样子，这个树农并非是一个只会纸上谈兵的——学者。
看完卜安，往生略显疑惑，回头瞧了一眼无常，有些犯嘀咕，“他是凡人，那他的身体里怎么会有神力？”
沉浸在自己思维里的往生并没有听见无休与卜安的话，他正纳闷着。也就没瞧见身边的无常也微变的脸色。
嘀咕完，他的眼睛在飞廉与卜知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到站在一旁没什么存在感的冰川身上。
“咦？玄冰？”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架，“已经被载入归藏页的玄冰，怎么还能化成人形？”
无常在往生说话之后才看到冰川似的，回神也定睛瞧了瞧站在那里披了块布的男人，好一会儿后，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僵直着将视线移到了站在那里一声没吭的无休身上。
她肩上的黑猫立刻冲着无常龇牙咧嘴做出凶相。
无常心里一沉，下意识拽着往生后退好几步，低声对他说：“走吧，咱们先回去吧。”
往生被拽得一个趔趄，他不满道：“你拉我做什么？这个地儿有这么多奇怪的人和物，这难道不值得咱们深入研究一下吗？”
无常听了他的话，使劲掐了一把他的胳膊，压低的童声稍显着急，“你会不会好好说话？你刚才看出了黑猫和玄冰。这些还不够唤回你除了做实验之外的其余记忆吗？”
往生被他掐的正痛，听见这话却又着实纳闷了，“黑猫怎么了？玄冰怎么了？我的凝滞术绝对是有用的，或许是这个域的磁场混乱了我的术法。这只黑猫和这块玄冰刚才不也是被我控制住了片刻吗？否则咱俩一进来他们为什么不吭声？”
无常发现他的关注点完全跑偏，急得脸都红了，使劲给往生使眼色让他往无休那里看几眼。
往生终于如他所愿看向卜知待的地方，又顺利将视线移向了无休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
“这人怎么长得跟无界冰原里的神女有点像啊？”
无常听了他的话，有种想掏速效救心丸拯救自己不再跳动的心脏的冲动。
往生兴许是年纪太大了，非要边嘀咕边偷瞄无休、卜知、冰川，“冥界玉简记载，世有神女，名曰无休，身处万界。其本相乃大道化身，与六界关联至深至疏。后隐匿于无界冰原，有黑猫不止相伴，因神女降临，又得冰川化形相处。”
说到后面，往生终于发现面前的无休与记载中的全都对得上，他震惊的表情怎么也掩不住，直接忘记了自己是在偷瞄，直愣愣地看向了无休。
无休听见他的嘀咕，缓缓点头，“不错，你还算记得住我。”
话音刚落，往生熟练地把落后自己半步的无常拽到身前，甩锅甩的得心应手，“哈哈哈，您好啊！神女，咱们真是许久不见了，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都是无常这孩子不早跟我说您的身份，我也是才认出您来！您最近过得好不好呀？”
无常一脸无语，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对着无休的尴尬已经让看了全程的卜安与飞廉在替他皱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