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队的是钱副部长！这是什么情况？”
“还能是什么情况？考察！绝对是为周市长来的！”
“我的天，周市长这就要提了？这才多久啊！”
“你懂什么！这叫实至名归！周市长在临海的功绩，那是谁都看得见的！提拔是早晚的事！”
市政府的办公楼里，所有人都心照不宣。
大家看向周阳办公室的眼神，充满了敬畏和羡慕。
33岁的副厅，已经足够惊世骇俗。
如果再往上一步……那简直是坐上了火箭！
钱浩一行人的考察，进行得非常细致。
他们没有只听汇报，而是深入到了临海市的各个层面。
他们找周阳的同僚谈话。
市长李建国拍着胸脯，由衷地说道：“周阳同志？他是我见过最有能力、最有担当的年轻干部！临海能有今天，他居功至伟！我这个市长，很多时候都是在给他当后勤部长！”
他们找周阳的下属谈话。
市公安局长张华，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提起周阳，满眼都是钦佩。
张华激动地说道：“周市长给了我们公安队伍前所未有的支持和信任！跟着他干，我们心里踏实！有底气！”
他们甚至还走上街头，随机找市民了解情况。
一位正在跳广场舞的大妈，看到考察组亮出的证件，立刻热情地拉住钱浩的手。
大妈激动地说道：“你们是省里来的大领导吧？是来给我们周市长升官的吗？”
钱浩：“……”
他只能笑着解释道：“大妈，我们是来了解一下情况……”
大妈一挥手，大声地说道：“那还有什么好了解的！周市长，好！顶呱呱的好！长得又俊，又能干事！自从他来了，我们这路灯亮了，马路平了，小区的治安好了，连我们跳舞的音响都给换了新的！你们要是不给他升官，我们临海几百万老百姓，第一个不答应！”
钱浩一行人，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但他们心里都清楚，民心向背，就是最真实的成绩单。
这次考察的核心环节，是对周阳的秘书，林小雨的约谈。
一间安静的会议室里。
钱浩亲自主持谈话，态度温和。
钱浩微笑着问道：“小林同志，你跟在周阳同志身边工作，时间最长，对他的了解也最深。你不用紧张，随便聊聊，谈谈你对周阳同志的看法。”
林小雨一身得体的职业套装，坐得笔直，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
林小雨平静地汇报道：“钱部长，在我的认知里，周市长是一位信念坚定、能力卓越、心系群众的好领导。”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林小雨没有一句空泛的赞美。
她用一个个具体的事例，一条条详实的数据，将周阳在临海的工作，清晰地呈现在考察组面前。
从推动深水港谈判的艰难博弈，到构建城市立体化防控体系的果决高效。
从亲自下到基层解决老旧小区改造的难题，到顶住压力为民营企业争取公平的营商环境。
她讲得条理清晰，逻辑严密，每一个细节都记得分毫不差。
钱浩和考察组的成员们，频频点头，眼中流露出赞许之色。
这个年轻的女同志，不仅工作能力出色，对领导的理解和支持，也做得非常到位。
谈话结束，钱浩满意地站起身。
钱浩笑着说道：“谢谢你，小林同志，你的讲述，让我们对周阳同志，有了一个更加全面和立体的认识。”
林小雨站起身，谦逊地说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直到考察组的人都离开了会议室，林小雨脸上的那份职业化笑容，才缓缓褪去。
她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靠在门板上，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随即，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涌上了鼻尖。
她为周市长感到由衷的高兴。
他的才华和功绩，理应得到更高的认可，去更广阔的舞台施展。
可是……
她也很清楚官场的规则。
市领导的秘书，想要跟着领导一起调到省里，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意味着，周市长一旦高升，她就无法再像现在这样，陪在他身边，为他处理各种琐事，看他运筹帷幄，分享他的喜怒哀乐了。
一想到这里，林小雨的眼圈，就忍不住红了。
她赶紧低下头，用手背飞快地擦了擦眼角。
不能哭。
要为他高兴才对。
……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周阳没有坐车，而是独自一人，漫步在临海市的滨江大道上。
江风拂面，带着一丝海水的咸湿气息。
不远处的深水港，灯火通明，巨大的桥吊如同钢铁巨人，正有条不紊地装卸着来自世界各地的集装箱，一派繁忙景象。
沿江的公园里，市民们在散步、慢跑、跳舞……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安逸和祥和。
这座城市，已经深深地烙上了他的印记。
从一片充满潜力的热土，到一个初具规模的现代化港城，他在这里倾注了太多的心血和情感。
说实话，他舍不得离开。
他还有很多想法没有实现。
他想把临海的智慧城市系统，打造得更加完善。
他想把临海的教育和医疗水平，再往上提一个台阶。
他想看到临海，真正成为一座媲美世界一流的国际化大都市。
可他也明白，陈建华书记的期盼，以及省委的布局。
江岚省的改革，需要一个破局者。
一个在关键时刻，能像一把尖刀，撕开利益固化藩篱的破局者。
而他，似乎就是被选中的那个人。
去，还是留？
留在临海，他可以安安稳稳地收获自己种下的果实，享受着市民的爱戴和崇敬，将这里打造成一个完美的“样板间”。
而去省里，迎接他的，将是更加复杂的人事关系，更加盘根错节的利益纠葛，以及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更加艰巨的战争。
周阳的脑海中，第一次出现了挣扎。
他的“政治智慧”技能，在这一刻高速运转。
他能清晰地“看”到，临海市的这盘棋，经过他的布局，已经活了。
后续的发展，已经进入了一个良性的快车道，即便没有他事无巨细地盯着，大的方向也不会出错了。
而省里那盘棋，却是一片混沌，处处都是死结和泥潭。
从个人利益最大化的角度，留在临海是最佳选择。
但……
他想起了系统赋予他的那柄“正义之剑”。
想起了那股源自天地，源自民心的浩然正气。
他来这里，不是为了安逸，不是为了个人的荣辱得失。
而是为了，让更多的地方，能像临海一样。
是为了，让这片他深爱的土地，变得更好。
想到这里，周阳心中的那丝挣扎，豁然开朗。
他抬起头，望向省会昭明市的方向，目光变得无比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