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流程优化，工作效率提高，大家加班少了，抱怨声也少了。
年轻同事们对周阳这个年轻领导心服口服，老同志们也觉得他虽然年轻，但做事稳妥，尊重前辈。
只有老张，依然是那个阴沉的表情包。他看着周阳在科室里如鱼得水，看着大家对周阳赞不绝口，心里那个恨啊，简直要溢出来。
李文呢？他依然保持着距离，但观察的眼神越来越频繁。
周阳知道，这个关系户背景肯定还在运作，但他现在有了主任的信任、老同志的背书、以及科室大部分同事的支持，腰杆硬多了。
风平浪静的日子总是短暂的。
新官上任的第一场科室例会，如期而至。
主任坐在主位，周阳坐在副科长的位置上，旁边是老张和李文。其他同事围坐在一圈。
会议开始，大家轮流汇报工作。周阳听得很认真，时不时在本子上记点东西。轮到他发言时，他先是肯定了大家近期的工作，然后就自己调研和优化流程的情况做了简单介绍。
“……通过这些小小的调整，希望能让大家的工作更顺畅一些，把更多精力放在核心业务上。”周阳说得很谦虚，语气也很柔和。
大家听了，不少人脸上都露出了赞同的表情。
这时，一直沉默的老张突然开口了。
他清了清嗓子，脸上带着一种意味不明的笑容。
“小周科长说得很好啊，改进流程是好事。”老张慢悠悠地说，目光瞟向周阳。
【来了！老张要搞事了！】
【这笑容，一看就没安好心！】
周阳心里警铃大作，但表面上依然保持微笑，做了个请说的手势。
“不过呢，”老张话锋一转，“我觉得咱们科室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流程不流程的。”
他顿了一下，吊足了大家的胃口。
“而是人手！特别是应对突发事件的人手！”老张提高了声音，“就说上次那个紧急材料报送吧，小周科长你虽然优化了流程，但当时还是得好几个人连夜加班，累得够呛。这说明什么？说明根子问题没解决啊！”
他环视了一下四周，似乎在寻求大家的共鸣。确实，加班累这个事，是大家普遍的痛点。
“我建议啊，”老张接着说，“咱们得向上面打报告，申请增加编制！至少得加两三个人！这样才能应对各种复杂情况，不然光靠优化流程，治标不治本啊！”
老张说完，身体往后一靠，脸上带着一丝“我就看你怎么接”的表情。
周阳心里咯噔一下。
增加编制？这可不是科室副科长能决定的事，甚至不是主任能决定的事，那是市委组织部、市编办说了算的！而且现在机构改革，精简人员是大趋势，想增加编制，比登天还难！
老张这建议，看似为科室着想，实则是一个执行难度为零、纯粹是甩锅和刁难的“馊主意”。
他这是在用一个根本不可能实现的建议，来否定周阳之前的所有努力，同时把科室的困境甩锅给“人手不足”这个外部因素，显得他自己才是看透本质、敢于直言的人。
【好家伙，老张这是明牌开大了！】
【这招够狠！既显得自己关心科室，又给我挖了个大坑！】
【增加编制？你咋不说申请国家拨款建个市府办大楼呢？】
科室里的人都看向周阳，等待他的反应。
周阳感觉自己像是站在了一个十字路口。
硬怼老张？显得自己不尊重前辈，而且容易引发公开冲突。
顺着老张的话说？那不就是承认自己之前的努力没啥用，而且要把精力放在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上吗？
沉默不语？那显得自己没能力，被老张问住了。
他必须得接住老张这招，而且要接得漂亮。
周阳看着老张，嘴角勾起一抹很淡的笑。
“张哥提的这个问题，确实非常关键。”周阳开了口，声音依然平静，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人手不足，工作压力大，这是很多单位都面临的普遍问题，咱们科室也不例外。”
他先是肯定了老张提出的问题，给足了面子。
“张哥说要向上面打报告申请编制，这个想法是好的，也是为了科室的未来发展考虑。”周阳继续说，语气很认真，
“不过呢，张哥您也知道，现在上面对编制管理非常严格，想增加编制，难度确实非常大，周期也很长。”
他巧妙地指出了建议的“不可行性”，但没有直接否定老张，而是归结为“上面政策紧”、“难度大”。
“所以呢，”周阳话头一转，“在目前编制不变的情况下，我们能做的，就是想办法提高现有人员的工作效率，把有限的人力资源用在最关键、最需要的地方。我之前做的一些流程优化，就是基于这个考虑，希望能把大家从一些重复、繁琐的工作中解放出来，去处理那些更复杂、更紧急的任务。”
他把老张的建议引到了“外部不可控”的方向，又把自己的工作引到了“内部挖潜、提高效率”的方向。
“当然，张哥提的增编问题，我会向主任汇报，看看有没有其他渠道或者方式，能缓解咱们科室的人手压力。”
周阳最后总结道，把问题抛给了主任，同时也表明自己会重视老张的建议。
这番话说下来，滴水不漏。既肯定了老张，又解释了自己的工作，还把锅甩给了“上面政策”，最后又给了老张一个“会汇报”的承诺。
老张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没想到周阳这么快就接住了他的招，而且接得这么四两拨千斤。他想反驳，但周阳句句都在理，而且态度又那么谦逊，让他找不到攻击点。
【老张，你这波操作，在我这里无效。】
【想给我挖坑？我直接给你填平，再种上花！】
主任看了周阳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赞许。他清了清嗓子，接过了话头。
“周阳说得对，编制问题确实是老大难，咱们要积极想办法，但更重要的，还是要在现有基础上，提高效率，减轻大家负担。”主任给周阳的话做了背书，也给老张的建议定了调子——短期不可行。
老张彻底没话说了，只能重重地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李文在一旁看着，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他可能在思考，周阳是怎么做到既不得罪人，又能把问题说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