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
所有的血气化作血雾升腾而起，迅速消失不见，只留下那道深不见底的巨大刀痕。
白九儿坐在地，一动不动。
陈永收起妖丹，这才转头看向她。
“怎么，不跑了吗？”
他微笑道。
短暂的沉默后，白九儿缓缓站起身，脸色虽然苍白，但却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她淡淡道：“要杀就杀，少废话。”
砰！
她的身体直接横飞出去，在地上滚动几圈，身体不由自主地弓了起来。
陈永面露讥讽：“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好意思装出这副慷慨赴死的模样的？”
明明之前像是死狗一样，为了活下去连自己的朋友都出卖，现在知道跑不掉了，又开始装清高？
白九儿贝齿紧咬，眼神中几欲喷出火来，却又死死的忍住了。
陈永缓步走来，蹲下身，指尖轻轻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向自己。
“告诉我，大黑天究竟是什么？”
白九儿惨然一笑：“你休想.......”
砰！
她再度飞了出去，身上的红裙沾满了泥浆。
陈永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我听说，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在意自己的容貌和形象。”
“你说，如果我在你的脸上划几刀，再把你扒光衣服挂在人类的城墙上，会怎么样？”
白九儿身体一颤，眼中终于浮现出一抹恐惧。
“你这个......疯子！”
她咬牙切齿地说道。
嗤！
一柄血刀擦着她的脸颊飞过，留下一道细微的伤口。
白九儿微微一愣，旋即疯狂摸索起来，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咔嚓！
一面血镜从地上升起，倒映着她那慌乱的表情。
白九儿连忙扑了过去，仔细端详着自己的脸颊。
当看到那道细小的刀痕时，她整个人如遭雷击，浑身剧烈颤抖起来。
“不，不.......我的脸......”
她抚摸着自己的脸，表情惊恐不已。
“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
陈永微微叹息，心中忽然有种破坏美好事物的负罪感。
嗤！
又一道血刀飞过。
白九儿的脸上再度增添一道新的伤口。
“不！！”
她愈发疯狂了，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脸庞，头发散乱：“不要看我！求求你......不要看我......”
她绝对不允许自己以这样丑陋的面目示人。
看着她这么可怜的样子，陈永有些于心不忍。
于是他走了过去，将她轻轻拥入怀中。
“乖，说出来就没事了......”
白九儿微微一颤，渐渐安静了下去。
几分钟后。
噗！
一声轻响，白九儿身体先是一僵，紧接着无力的瘫软了下去。
一朵华丽的血花在她的心口绽放开来。
陈永轻轻放开了她，血气覆盖过来，将她整个人冻结起来，如同琥珀一般。
血气之中，她重新恢复到了生前那副绝美的模样，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做个好梦。”
陈永微微一笑，身后血翼展开，化作一道血光冲向天际，很快消失不见。
轰隆！
大地突然凹陷，崩裂，眨眼间将山谷内的一切掩埋。
......
皇城，两位衣着华贵的男子正对弈而坐。
香烟袅袅，棋盘上黑白交错。
“陛下，你又要输了。”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
黑衣男子思索良久，摇头笑道：“国师的棋艺，还是这般精湛，朕心服口服。”
国师手指轻轻一点，棋盘上的棋子各自跳回棋盒之中。
“人生如棋，当然得好好钻研才行。”
“有道理。”
两人相视一笑，继续开始下一局。
黑衣男子手执黑子先行，落下一子。
国师随手捻起一枚白子，正要落子，却顿了顿。
“怎么了？”
黑衣男子察觉到他的异常，问道。
国师没有回答，眉头微皱。
突然，他脸色一变，猛然拂袖起身。
“不好！”
轰！！
一柄巨大的血刀从天而降，直接将整个皇城劈成两半。
烟尘弥漫间，一道人影冲了出来，悬浮在半空之中，手上还拎着一具只剩下上半截的身体。
“国......师，救我......”
黑衣男子嘴里不停吐着血，瞳孔开始涣散。
国师脸色难看，看着这个自己辛苦培养了数十年的皇帝渐渐失去生机，心中杀意沸腾。
“谁？！”
他猛然看向天空，“给我滚出来！”
吼！
一条千丈金龙自他身后咆哮而出，张开血盆大口，向着天边喷吐出一道炽热的龙息，将半边天空都染成了赤红。
铮！！
一道恢弘的斩击飞来，将金龙硬生生一分为二，余威不减地飞向国师这里。
见状，国师眼中冷芒闪过，随手丢下已经变成了尸体的皇帝。
紧接着，他的身体陡然膨胀起来，瞬间化作千米高威严巨人。
“放肆！”
国师怒喝一声，大手猛然抓向斩击。
咔嚓！
斩击碎裂开来，但他却也因此倒退一步，掌心多了一条深深的伤痕。
看着掌心的那道伤痕，国师的眼中有些惊疑不定起来。
“居然能伤到我？难道说......”
他缓缓抬头，看向天边。
在他的注视下，一道身影正不紧不慢地向着这边飞来。
陈永同样也在打量着眼前的巨人，耳旁响起之前白九儿说的那些话。
所谓的大黑天，其实并不是指什么人，而是一个行动的代号。
这个行动的目的是召唤出‘仙门’，以此来联通‘仙界’，从而让此界的人能够飞升上界，享永生不死。
而行动的主导者，便是如今的大周国国师。
随着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国师率先开口。
“你是哪里来的？”
因为他的体型过于巨大，导致他说起话来周围的空气都在震动。
陈永挑了挑眉，对方的这个问题瞬间肯定了他的某些猜测。
他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是哪个阵营的？”
国师愣了一下，旋即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你果然也是来自虚空，怪不得能有这种手段。”
旋即，他又愤怒起来：“根据虚空规则，陌生的世界，先到者有优先开发权，你为什么要破坏我的计划。”
“为什么......你不遵守规则？”
最后那一句话，他的语气极为低沉。
陈永没有说话，而是思索着对方究竟属于哪个阵营的。
首先可以排除混沌阵营，那些家伙神神秘秘的，每次出手都伴随着一阵阵灰雾。
再就是真灵阵营也可以排除，因为眼前这家伙如果是真灵阵营的人，大概率早就冲上来和他干仗了，哪里会有这么多废话。
而其他的一些杂七杂八的阵营，陈永又不了解。
于是乎，他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是真灵？”
闻言，巨人顿了顿，旋即大大方方地点头承认。
“没错，我乃真灵阵营灵祖座下赤军部军第五军团统领，奉命收服此界......你又是哪个阵营的？”
听到他的回答，陈永眼睛微微一亮。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刹那间，魔刀出现在他的手中，直接一刀斩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