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扬挠了挠头。
摸不准她这是答应还是不答应，他继续自说自话。
“不过现在不好大动干戈找人，无极宫的地界里，规矩严得很，没人敢在他的地盘乱来。刚刚你那几颗雷火弹，怕是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无极宫？”
宋颜终于抬了抬眼。
“对啊！”
李清扬点头，语气里带着点敬畏。
“无极宫尊主谢无妄，那可是松洲出了名的狠角色！”
“上次有个元婴期修士在他地界闹事，直接被他捏碎了元婴，扔去填了妖兽窟！连各大宗主见了他，都得客客气气的！”
“你说谁？！”
宋颜刚喝进嘴里的茶差点呛出来，猛地咳嗽了两声。
眼睛都瞪大了几分。
李清扬被她这反应吓了一跳，愣愣地重复：“谢无妄啊……你认识？”
宋颜没说话。
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道熟悉的身影。
谢无妄……
她前世有个令她头疼的死对头也叫谢无妄，不过……都八百年过去了，应该没这么巧吧？
“不认识。”
宋颜摇摇头。
“不认识你这么激动？”李清扬撇撇嘴。
宋颜刚要继续开口，目光却猛地被楼下一道鹅黄色衣裙的身影吸引——
“季青青？”
虽然只是个背影，但是宋颜还是认了出来。
她怎么会这？
青云宗藏宝阁被盗，此时不应该焦头烂额吗？
看样子，他们是想到了什么弥补亏空的灵石的法子，要不然也不敢发布“一万颗上品灵石”的悬赏。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李清扬顺着她的视线往下瞅，只看到来往的行人和灯笼，啥也没瞧见，便拍了拍肚子，满意地伸了个懒腰。
“我吃饱了，还有事就先溜了！谢啦宋颜，今天这顿够意思，后会有期！”
他说着。
抓起竹笛就往楼下跑。
脚步轻快得像阵风，转眼就没了踪影。
宋颜收回目光，喃喃自语：“谢无妄……”
……
与此同时，无极宫内。
殿门自动打开。
一道身影缓缓踏入——
谢无妄身着玄色锦袍，墨发半束，几缕碎发垂在额前，衬得那张脸清俊得近乎冰冷。
“尊主。”
得力心腹玄风快步上前。
“以往您闭关压制毒性，至少要一年半载，这才多久就回来了，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
他跟着谢无妄几百年。
太清楚尊主体内剧毒的厉害。
那是当年尊主度化神雷劫时，遭十大名门正派埋伏所种的“蚀心毒”。
每隔几年就会发作。
毒发时不仅经脉灼痛如焚，还会引动情欲失控。
不得已之下，只能用极寒泉的泉水压制毒性。
谢无妄落座。
修长的指尖抵着眉心，没说话。
脑海中却浮现出三个月前的画面——
他在不幽谷极寒泉中压制“噬心毒”，意识模糊间，一道浅红色的身影身影跌跌撞撞闯入。
那女子裙摆沾着血迹，发髻散乱，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显然是被下了药。
谢无妄本不想多管闲事，可那女子刚好落在他身侧，蚀心毒的药性瞬间被惊动。
没等他做出反应。
对方已经不受控制地扑了过来，眼神迷离，双手还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襟，声音颤抖：“帮……帮我……”
熟悉的灵草香气钻入鼻尖，竟让他压制多年的情欲瞬间崩塌。
一夜翻云覆雨。
等谢无妄清醒过来，对方早已不见了踪影。
手中多了一缕红色发带，那是他情欲失控时，不小心从对方发饰上扯下来的。
谢无妄越想越气。
他堂堂无极宫尊主！
活了数千年！
从未有人敢在他面前放肆，如今竟被一个不知姓名的女子给“睡了！”
事后对方还拍拍屁股跑路了？
这让他胸腔里莫名窜起一股火——
不是毒发的灼痛。
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
“尊主？”
玄风见他神色恍惚得厉害，又唤了句。
谢无妄回过神，终于开口：“本尊已经找到抑制“噬心毒”的法子了。”
以往他毒性发作，至少要遭受蚀骨钻心之痛一年半载。
而那夜荒唐过后。
整整三个月，毒性都没再发作过。
“尊主！”
玄风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您是说……”
这几百年来。
尊主为了压制毒性，宁愿泡在极寒泉里受冻，也不愿用“交欢缓解”的法子。
如今竟说找到了办法？
他的目光落在谢无妄手中的红色发带上，瞬间恍然大悟。
心里忍不住狂喜。
尊主这是终于开窍了！
原来找到了能缓解毒性的女子，难怪这次回来得这么快，连气色都比往常好上许多！
“那……那姑娘什么来头？”
玄风按捺着激动，小心翼翼地问，“年龄、住址、身份如何？要不要属下即刻去将人带回来？”
谢无妄捏着发带的手指顿了顿。
脑海里闪过模糊的身影。
当时情况突然，身份、住址……他好像没问。
他沉默了半天，才缓缓吐出两个字：
“不知。”
玄风：“……”
他脸上的激动僵住，怀疑自己听错了。
谢无妄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的回答太过敷衍，又补充了一句：“总之，是个特殊的女子。”
玄风：“……”
他嘴角抽了抽。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见玄风一脸“你在逗我”的怪异表情，谢无妄的脸色沉了沉。
指尖的发带被捏得更紧。
以往玄风不是没往他房间里塞过女人，寻常女子的气息只是靠近都会让他觉得烦躁。
甚至会引动毒性反扑。
可对方不一样，那熟悉的气息让他想到一个故人。除了她，不会有人能左右情绪他的情绪，甚至失去理智。
“算了。”
谢无妄收回思绪，“本尊亲自去找。”
那熟悉的感觉一直在他心头萦绕着，久久不散。
就在这时。
一个黑衣弟子匆匆进来，躬身道：“尊主，有两件事禀报。”
“说。”
谢无妄语气淡漠。
“回尊主，”弟子先递上一份密报，“刚收到灵市那边的消息，有人在临渊界域外的巷子闹事，用雷火弹炸伤了几个散修，动静不小。”
玄风和殿内弟子都愣了。
在灵市闹事？
这可是多少年没发生过的事了！
谁这么大胆，敢在尊主的地界边缘撒野？
“尊主，要怎么处置？”弟子连忙问。
谢无妄本就因找不到人烦躁，闻言皱了皱眉，随口道：“杀了。”
“好！”
弟子急忙应道。
玄风在一旁斥了一句，“以后这种小事不要来烦尊主。”
弟子连连点头。
“还有一件事。”他连忙拿出一道玉简，“青云宗派了人来，说有要事求见尊主。”
玄风一脸疑惑：“我们无极宫与青云宗素无往来，他们来做什么？”
“属下打听了一下，”
弟子压低声音，“听闻是青云宗出了个叛徒，说是什么亲传弟子勾结邪魔、残害同门，还偷了宗门重宝，他们估计是为这事来的，想请尊主帮忙留意踪迹。”
“不见。”
谢无妄眼底掠过一丝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