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染金双木林的梢头时,林小婉正摩挲笔记里断墨的“老槐树”三字——纸角桃花瓣早干,像没说完的心事。“聚灵阵真藏树根下?”她抬头,阿力递来的水囊带着晨凉:“陈阿婆记三十年的事,能错?就是我这双木血刚耗了,等下得靠你。”
“我才不用!”小花把桃花枝塞她怀里,阿豆晃铜铃叮当作响:“我的铃能震聋苏振!”笑声没歇,林伯安已招手:“韦长军说苏振往老槐树去了。”他捏碎片枯槐叶,枯叶纹里嵌着十年前的土,“他找这阵十年了,当年偷看过你爷爷的阵图草稿。”说着往两只信鸽腿系字条,“一去城门楼调兵,一去西坡叫老周——那老兄弟腿瘸了种药,林子里的路比谁都熟。”
韦长军刚要探路,陈阿婆追来塞药包,红绳缠得林小婉手腕发暖:“你小时候编的红绳,说能驱邪。”忽然拍额喊:“阿福!”跛脚药童拎着小药箱跑过来,裤脚沾着药圃泥:“阿婆,破邪粉忘给了!”“走西坡近路送过去,半个时辰准到!”阿福攥着布包,一瘸一拐扎进雾里,脚步虽慢,却踩得准每道矮灌丛的缝。
雾气沾睫凉,林伯安扶着林小婉的手,低声说:“你爷爷和阿力太爷爷怕封印石灵气不够,偷偷在老槐树下布了聚灵阵,玉珏镇着阵眼,靠树养了三十年。”话音落,阿豆的铜铃突然锐响——小花掷出的桃花瓣落在草上,“滋”地冒白烟。三只黑红邪物窜出,涎水蚀得地面坑坑洼洼。
“看我的!”阿豆晃铃震得邪物打转,小花撒瓣烧得它们乱蹦。林小婉撒药粉逼退一只,韦长军枪尖扫过,邪物化泥;阿力指尖绿光裹住剩下两只,“跑不掉!”绿光收紧,黑泥渗进土里。林伯安催:“苏振快到了,走!”
穿雾见老槐树,三人合抱的树干遮天,朝东根下青石板裂着月牙纹,西侧树洞缠满发黑藤条,黏液泛着银绿。石板旁立着苏振和黑棘——苏振捏残纸划“老槐树”三字,黑棘满脸藤疤,黑袍缝满尖刺,身后树影里藏着四个持邪刀的黑影。
“林伯安,来得够快。”苏振黑袍抖落草叶,“当年留你一命,倒成了祸患。”黑棘的声音像藤擦石板:“苏头领,废什么话!”
“偷草种不够,还来毁阵眼?”林伯安挺腰,后背旧疤泛疼。苏振突然结印:“以邪为引,藤来!”黑藤破土如带刺锁链,直奔青石板。林小婉往刀身抹药汁,刀刃泛青光,“咔嚓”斩断藤条,断口冒白烟:“药汁破邪力!”
韦长军枪刺苏振心口,苏振侧身凝黑气成爪,潘巧云掷符炸开,黑气溅得草木枯萎。黑棘甩藤缠潘巧云,林边突然射来支燃绿火的箭,穿透藤条烧他手背:“老林!十年没见,还得我救场!”老周瘸着腿现身,竹筐里燃木箭的棉团裹着药汁,火折子晃出微光。
苏振吹哨,树洞窜出四只尖刺信使,直扑林小婉衣襟里的铜盒。阿豆晃铃震退三只,小花胳膊被划出血,阿力绿光扫过止血:“我护着你!”树后黑影冲来,武大郎举锤迎上;两只棘刺护卫撞来,老周箭射关节,王大叔刀砍软腹,护卫化泥倒地。
苏振掏邪雾瓶,李掌柜突然冲来砸他手腕,瓷瓶落地:“我跟着你错十年,今天赎罪!”他抱苏振腿,苏振自残滴血催藤,李掌柜以身相护。阿福喘着气跑来撒破邪粉,藤条顿住:“阿婆让我送粉来!”
林小婉和阿力往石板缝滴血,刀撬石板,铜盒上“双木成林”四字苍劲。开盒见玉珏,两人再滴血,玉珏爆强光——聚灵阵联动,绿光烧断邪藤,缠上槐树根。苏振拽黑棘挡箭,黑棘中箭瞪着他倒下,苏振摔瓷瓶,邪雾里喊:“我还会回来!”老周燃草成墙,兵丁赶来制服同伙。
雾散,槐树上淡绿阵法与汴京封印石绿光相缠。林伯安拍老周肩:“你箭还这么准。”阿福给李掌柜包扎,小花凑着笑:“下次探邪物叫你!”林小婉翻开笔记,笔尖落纸:“槐下有阵,需众人护;城有微光,因心齐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