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通判的根须如墨蟒抽向韦长军咽喉时,王二婶解下青铜铃铛。铃舌震颤的脆响里裹着奇异声波,根须瞬间僵住,灰黑表面浮起细密咒文,像被无形的针钉在半空。
“老虔婆!”邓通判青面扭曲,眼瞳黑莲疯狂打转,“你竟还活着!”王二婶鬓角银饰叮当乱响,踩着碎步逼近,锤头木屑燃着幽蓝火:“当年你爹埋莲种时,我躲在城隍庙供桌下,看得真真的!”
“她是莲姑!”邓文迪从粪桶边爬起,肥脸沾泥,手指抖如残烛,“爹说你家染时疫死的,原是被他灭口!”
晨雾中,王二婶眼白泛出莲青,声音冷如冰裂:“邓通判,你用我丈夫骨殖养莲种,用我女儿心头血浇莲台——今日该清账了!”
“咚!”清莲坊入口木栏崩碎,矮壮身影踏过碎木而来。武大郎粗布褂沾着炊饼碎屑,脖颈缠油亮根须,每步落下,青石板便被根须缠出裂纹。他背上的韦小宝正挣扎,虎头帽歪在一边,小胳膊被根须勒出红痕,仍扯嗓子喊:“韦大哥!这黑厮疯了!他炊饼掺莲籽,吃了就成木偶啦!”
韦长军瞳孔骤缩——武大郎颈间根须嵌着暗紫莲种,刻着个“七”字!
“七曰莲奴,以血养仆,控人如傀儡!”潘金莲翻笔记的手发抖,“最阴毒的莲种,能将活人变行尸!”
武大郎翻白的眼珠转向邓文创,喉咙里“嗬嗬”作响,扁担带着破空声甩来。韦长军金焰鞭及时卷住,却被巨力拽得踉跄——被莲奴控住的武大郎,力气竟涨了三倍!
“放开我爹!”韦小宝在他背上狠咬,根须立刻勒紧他小臂。小娃子疼得咧嘴,仍喊:“他怀里有莲台图!说要把清莲坊改成百鬼莲池!”
王二婶抡锤砸向武大郎膝弯,锤头被根须弹开,她声音发颤:“大郎,我是二婶啊!你看看我!”幽蓝火焰映出他胸前烙印——扭曲的莲纹正随根须蠕动。
邓文创扑过去掰他的手,腕子被根须缠住,突然忆起:“爹前几日买了你三筐炊饼,说要‘喂新仆’……”
“他先用莲籽控住武大郎,再借他手抓孩童当祭品!”韦长军金焰凝成尖刺,“裴兄,泼清莲露!”
裴如海剑挑药篓泼去,断莲草汁溅在暗紫莲种上,“滋”地冒黑烟。武大郎发出震耳嘶吼,翻白的眼珠滚出两行血泪,突然抓住脖颈,硬生生将莲种抠了出来!
“咳……咳……”他瘫坐在地,眼珠渐复神采,看着满地狼藉,又看看韦小宝,突然抱头哭:“我……我做了什么……”
被抠出的莲种在地上滚动,突然裂开,黑烟凝成模糊人影,冷笑:“七颗莲种已现六颗,莲神降世就在眼前……”
黑烟散时,莲种化作灰烬,只留张烧焦的莲台图。图上清莲坊被根须缠绕,中央画着血色莲台,韦小宝跳下来揉胳膊,突然指着图喊:“这不是莲台!是莲棺!他们要把活人当棺钉!”
晨雾裹着寒意漫过莲池,新抽的莲叶在风里打颤。韦长军握紧桃木剑,金焰在掌心亮得灼人——这场与莲种的纠缠,才刚撕开最狰狞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