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馆毒局:钢笔尖的砒霜
法兰西咖啡馆的落地窗外,法租界的电车“叮当”驶过,车身上贴着的“大日本帝国亲善”海报被寒风卷得边角翻飞,像块破布挂在铁架上。
沈青梧坐在靠窗的卡座,蓝布旗袍外罩着件洗得发白的米针织开衫,帆布包里摊着本《新青年》,书页夹着的铅笔没削尖——这是老鬼给她的“学生”伪装,连细节都透着刻意的青涩。
她的目光落在斜对角卡座:赵启山正唾沫横飞地跟对面的日军少佐谈笑,手指间夹的雪茄烟灰簌簌落在银质烟缸里,发出细碎的声响。这位前上海商会副会长,三个月前带着半数会员投靠日军,如今成了“日中经济协进会”的傀儡,连笑起来都带着谄媚的褶皱。
他面前摆着杯刚续满的黑咖啡,杯口浮着层淡青色的银箔,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目标人物防下毒意识极强。”系统【毒物识别】的提示在面板上亮起,淡蓝色的字体清晰标注,“银箔含硫化银成分,可实时检测氰化物、砷化物等剧毒,直接投毒路径已阻断。”
沈青梧指尖摩挲着帆布包内侧的暗袋,里面藏着半瓶氰化钾——老鬼给的凶器,玻璃瓶盖缠了圈胶布,以防晃动时发出声响。
原计划是趁侍应生续咖啡时,将毒液滴进杯里,可这层银箔,把路堵得死死的。
她没慌,目光缓缓移到赵启山手边的钢笔上:那是支镀金钥匙钢笔,笔帽上刻着“启山”二字,笔身被盘得发亮。
赵启山说话时总习惯把笔在指间转两圈,签文件时更是片刻不离手,连喝咖啡都要把笔搁在掌心——这是她观察了三天的习惯。
“小姐,您的柠檬水。”侍应生端着白瓷杯过来,托盘边缘沾着点咖啡渍。
沈青梧顺势起身,轻声道谢,假装去柜台续杯。
路过赵启山卡座时,她故意脚下一绊,柠檬水“哗啦”一声洒在他的深灰色西装裤上,褐色的水渍瞬间晕开。
“你眼瞎啊!”赵启山猛地拍桌,钢笔从他掌心滑落,滚到沈青梧脚边。
“对不起!对不起!”沈青梧连声道歉,弯腰去捡钢笔,指尖飞快地在笔尖蘸了点氰化钾——剂量不多,刚好能透过皮肤渗入血液,半小时内足以致命。
她把钢笔递回去时,故意用指甲刮了下笔帽,留下道不显眼的划痕,以便后续确认毒发时间。
赵启山骂骂咧咧地接过钢笔,随手插回内袋,没察觉任何异常。
沈青梧低着头回到卡座,眼角余光瞥见二楼靠窗的位置,一道黑影一闪而过——是老鬼,他果然在监视,那道目光像鹰隼的喙,死死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端起柠檬水抿了口,舌尖尝到一丝涩味,像极了前世在东南亚雨林里,喝到的那杯掺了镇定剂的河水。
任务本该就此结束,沈青梧刚把《新青年》塞进帆布包,咖啡馆的门却被推开,一阵熟悉的檀木香气飘了进来——是真明宇生前常用的那款香皂味,混着淡淡的烟草气,瞬间攥紧了她的心脏。
她的后背瞬间绷紧,握着杯子的手指泛白,连呼吸都慢了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