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夙宵后到一步,由当值太监和宫女拱卫着,一路到了凤仪宫。
徐砚霜等人在殿内听到,收拾好仪容,全都出殿迎接,哗啦啦跪倒一片。
“臣妾恭迎皇帝陛下。”
陈夙宵摆摆手,“免礼,平身!”
内心却又吐槽:封建王朝,规矩真多。
不过嘛,也幸好穿成皇帝,不然见人就跪,那岂不是要老命了。
“尔等都在殿外候着,皇后进来陪朕用膳。”
无人敢说不。
陈夙宵牵着徐砚霜从人群中走过,有意无意的踩了吴大伴一脚,疼的他老脸直抽抽。
刚进殿门,陈夙宵又停下脚步:“大伴,差人去喊袁聪,朕吃完午膳就在看到他。”
“是!”吴大伴满心疑惑,却又不得不着急忙慌的差人去办。
进了大殿,看着满桌子精致菜肴,陈夙宵心情反而沉重了许多。
皇家消耗过大,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陈夙宵落坐,还没举筷,便先开口问道:“朕刚才看到寒露回来了,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回陛下,一切顺利。”
“呵!还是老国公明事理。”
陈夙宵点点头,表示很满意。
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橘皮烧鸭,只尝了一口,便放回碗里,味道一般,肉质太柴,
皇帝用膳,即便是皇后,没得到允许也不能共桌,只能侍立一旁,帮他夹菜添汤。
徐砚霜见状,温声道:“陛下,这菜不合您口味?”
“也不能说合不合口味,朕就是觉得少了点什么。”
“那陛下尝尝这道红烧鱼。”
这个世界可没有酱油之类的调味品,也还没开发出黄酒替代料酒去腥的烹调方法,鱼腥味去除不干净,比烧鸭更难吃。
“嗯,一般。”
“陛下口味倒是比往是更挑了些。”
陈夙宵心头一惊,靠,该不会在吃食上露马脚吧。往后,可千万要注意了。
“没什么,朕只是为北狄使臣之事闹心。”
徐砚霜抬手拢了一下垂到耳边的碎发,沉吟道:“陛下宏才伟略,只怕早已在布局了吧。”
陈夙宵斜睨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一时间,两人之间的气氛便沉闷起来。而陈夙宵对每一道菜,都只是浅尝辄止。
片刻,徐砚霜没话找话似的说道:“臣妾听闻陛下今日早朝落了贤王面子。”
陈夙宵眉头一皱,筷子一扔:“怎么,皇后这是心疼了?”
徐砚霜脸色难看,连忙道:“陛下,您误会了,臣妾只是担心...打草惊蛇。”
话到最后,已然低不可闻。
陈夙宵嗤笑一声:“皇后还真是好心。”
“那,陛下还吃吗?”
“不吃了。”陈夙宵提高音量:“朕看到你这张脸,就饱了。”
徐砚霜咬牙切齿,在心头狂骂:死疯子,烂疯子,臭疯子,你不得好死!
陈夙宵:切,重活一世,还是那般蠢。一听老子下了他陈知微的面子,就迫不及待来问。等老子哪天要杀他时,你要不要也跟着殉情。
哼!
等老子坐稳江山,第一件事还是废后。
“大伴,袁聪到了没有?”
“回陛下,传旨的人已去了许久,算算时辰,也快到了。”
陈夙宵闷闷的没有起身,心头暗自不爽。
古代办事效率真低,若是现代,一个电话打过去,保管他闯红灯也要以最快的速度赶来。
当然,前提是自己还是天子,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
“陛下...”
“皇后不必多言,给我添碗汤,你也坐下吃点,下午随朕出宫一趟。”
“是!”
汤刚喝完,殿外便传来吴大伴的声音:“陛下,右卫骠骑将军到了。”
“让他在殿外候着。”陈夙宵淡然回了一声,拂袖低吟:“来的真慢。”
徐砚霜一怔:这一世,他竟如此不待见我。
陈夙宵慢腾腾饮完一杯茶,这才起身出去。
袁聪跪在殿外,日头正毒,一身铁甲晒的滚烫,而他整个人汗湿内衫。
好在是武将,不然,只怕是早就晕了。
“臣,袁聪参见陛下。”
“起来吧。”
“谢陛下。”
“你,即刻出宫,召集所有右卫兵马,在城门处候朕。”
袁陪一怔:明明口谕到了,直接让我召集人马等候便好。喊我入宫一趟,岂非多些一举?
果然,圣心难测啊。
“是!”
袁聪满腹牢骚,却又不敢表露出来。皇帝直驾在即,而他只能火烧屁股一般,往宫外赶。
陈夙宵看着他的背影,暗暗想着:就当检验你右卫营的军纪了,若还不能让我满意,那是时候考虑换人了。
帝都五卫,有四卫依附了陈知微。就差这右卫,陈夙宵可不想全是一帮酒囊饭袋。
“摆驾,出宫。”
袁陪还没跑多远,隐约听见,脚步踉跄一下,随即甩开膀子狂奔。
天子銮驾出宫,虽需准备许多人马,物什,但时间要不了太久。
若是圣驾都到了城门前,而他还没有准备好,只怕大祸临头。
而这边宫里车马备齐,帝后两人共乘一驾,两侧及后面有皇宫近侍骑下佩刀跟随护驾。
只短短一刻钟时间,便宫门大开,圣驾离宫。
而陈夙宵也算是第一次体会到了天子驾六的威严,近侍开道,御马监专职马夫驾车。
所过之处,帝都百姓无不跪地迎接。
这牌面,比蓝星的总统还要大。
话说在蓝星,还有总统被人扇过耳光,扔过鸡蛋。
而现在,即便他名声不好,暴君之名远扬,也没人敢造次。
顶多悄咪咪抬点头,瞻仰一下圣驾威严。
若是被近侍发现,那也要治个大不敬之罪。
烈日炎炎,銮驾之内竟格外凉爽,就连备好的消暑甜汤都只能当个摆设。
临近城门,便已隐隐听到城外人喊马嘶,烟尘滚滚,直冲天际。蹄声阵阵,气势非凡。
应当是袁聪在整队,陈夙宵暗自点头。
这家伙在朝堂上没什么脑子,看来领兵还是有一套。
当皇帝仪仗到达城门时,五千右卫兵马已然列好整齐的队伍,除了马匹偶尔的响鼻,全场俱静,肃杀之气直冲云霄。
该说不说,陈国的精锐还是很强悍的。
若非是徐旄书,又何至于此!
与此同时,一骑飞骑狂奔而入贤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