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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由荧光莓果“钥匙”开启的裂缝,静静地悬浮在混沌之前,内部流淌的数字光河散发出冰冷而诱人的光芒,仿佛在无声地邀请(或者说,是某种程序化的默认开启状态?)。

“门……门开了!”林小满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眼睛瞪得像铜铃,死死盯着那道扩张开的入口。她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科幻电影里穿越虫洞、进入异次元的画面,心脏砰砰狂跳,既有对未知的恐惧,更有一种“终于找到甲方服务器后台入口”的隐秘兴奋!

赵奕同样心神剧震,他虽不懂什么“数字光河”、“规则网格”,但那股从门后弥漫出的、与他所知世界截然不同的、更加本质也更加冰冷的气息,让他本能地感到敬畏与警惕。他下意识地调整了一下背负着苏清月的姿势,确保她能更稳妥,同时另一只手紧紧握住了腰间的佩剑(尽管他知道这东西在这里可能屁用没有),沉声道:“师父,门后吉凶未卜,让弟子先行查探!”

“查探什么!”林小满一把拉住他,眼神里闪烁着冒险家的光芒,“都到甲方公司门口了,还磨蹭什么!要进一起进!万一里面是打卡机,咱们还能一起打个卡,证明我们来过!”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激动(和一点点怂),看向背上气息微弱的苏清月:“苏工,撑住啊!咱们马上就到‘技术支援中心’了!说不定里面有免费wIFI和急救包!”

苏清月虚弱地抬了抬眼,望向那片数字洪流,她的系统界面在此刻躁动到了极致,残破的白色半鱼疯狂旋转,仿佛既恐惧又渴望。她轻轻点了点头,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小心……规则……不同……”

“明白!就当是跨国出差,注意文化差异和电压问题!”林小满用力点头,然后一手紧紧抓住赵奕的胳膊(以防走散),另一只手象征性地整理了一下自己那身破破烂烂、沾满各色不明污渍的“职业装”(心理建设),眼神一凛,“‘反系统霸权联盟’第一次对外技术交流(潜入)行动,开始!”

三人不再犹豫,迈开脚步,毅然踏入了那道流淌着0与1的冰冷门户!

就在穿过那道裂缝的瞬间——

一种难以言喻的失重感和剥离感猛地袭来!仿佛整个人被扔进了高速旋转的洗衣机,又像是被强行从一张纸上撕下来,要粘贴到另一张质地完全不同的纸上!周围的色彩、声音、乃至空间感都彻底混乱、扭曲!

林小满只觉得眼前一花,无数扭曲的色块和闪烁的数据流如同洪流般冲过她的意识,耳朵里充斥着尖锐的、仿佛电子设备故障般的嗡鸣!她死死抓住赵奕的胳膊,感觉自己像狂风中的一片树叶,随时会被撕碎!

赵奕更是闷哼一声,他感觉仿佛有无数根冰冷的针扎进了他的魂魄,他所修习的内力、武学感悟,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如同水滴落入大海,激不起半点涟漪。他只能凭借强大的意志力,死死稳住下盘,将背上的苏清月护得更紧。

这过程似乎极其漫长,又仿佛只是一瞬。

当那令人崩溃的扭曲感和嗡鸣声如潮水般退去时,三人踉跄了一下,终于脚踏实地(如果那能算“地”的话)。

林小满用力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睁开了眼睛。

然后,她愣住了。

赵奕稳住了身形,警惕地环顾四周,然后,他也愣住了。

就连虚弱不堪的苏清月,勉强抬起眼帘看清周围环境后,那双黯淡的眸子里也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震惊。

没有想象中的仙气缭绕,也没有恐怖的地狱景象。

他们正站在一条……无比宽阔、无比漫长、仿佛没有尽头的……纯白色走廊里。

走廊的墙壁、天花板、地面,都是一片光滑无暇、散发着柔和白光的材质,看不到任何接缝,仿佛浑然一体。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绝对的“洁净”和“秩序”感,温度恒定得让人感觉不到丝毫变化。

而最让他们感到诡异和不适的是这里的“规则”。

重力似乎存在,但又有些微的不同,让人的平衡感需要重新适应。空气似乎可以呼吸,但吸入肺里没有任何味道,也感觉不到湿度,仿佛吸入的是绝对纯净的、某种惰性气体。声音在这里传播也显得异常沉闷,他们粗重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在这寂静的走廊里被放大,又似乎被墙壁吸收,传不了多远就消失了。

“这……这里就是‘天道缝隙’内部?”林小满喃喃自语,她想象中的“后台”应该是各种粗大电缆、闪烁的服务器指示灯、嗡嗡作响的散热风扇……而不是这种像极了某些科幻电影里高端实验室或者……精神病房的纯白空间!

“此地……好生古怪!”赵奕眉头紧锁,他感觉浑身都不自在。这种绝对的“秩序”和“洁净”,对他这种习惯了大自然风吹日晒、人间烟火气的武者来说,简直是一种无形的压迫。“灵气……不,是任何天地能量,都感知不到,仿佛……一片虚无。”

苏清月伏在赵奕背上,感受最为深刻。她那残破的系统,在进入此地的瞬间,仿佛被套上了一个无形的枷锁,所有的躁动和不稳定都被强行压制了下去,运行变得极其缓慢而晦涩,连那微弱的反噬感都几乎察觉不到了。但与此同时,她也感觉自己与外界的一切联系都被切断了,如同被困在了一个与世隔绝的纯白囚笼。

“规则……被高度统合……且……隔绝……”她艰难地分析着,“这里……像是一个……中转站……或者……缓冲区?”

“管它是什么区!”林小满适应了一下这诡异的环境,好奇心很快压过了不适感。她打量着这望不到尽头的纯白走廊,摸了摸光滑得能照出她狼狈模样的墙壁,“这装修风格,性冷淡风?极简主义?甲方老板的审美挺特别啊……就是有点费眼睛,看久了容易雪盲。”

她尝试着向前走了几步,脚步声在这奇异的空间里被吸收,显得格外沉闷。

“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危险?”林小满胆子大了起来,开始沿着走廊小心翼翼地向深处探索,赵奕连忙背着苏清月跟上。

走廊两旁没有任何门扉,也没有任何装饰,只有无尽的纯白。这种单调和未知,反而比外面那些光怪陆离的景象更让人心生压抑。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在这里时间感也模糊了),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点不同!

走廊的一侧墙壁,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长方形的、如同观测窗口一般的区域。那窗口并非透明,而是显示着一片不断流动、变幻的复杂数据和几何图形,像是一个巨大的监控屏幕。

而更让三人瞳孔骤缩的是,在“窗口”下方,摆放着两张看起来非常符合人体工学的、科技感十足的……旋转椅!

而椅子上,赫然坐着两个……“人”!

那两个“人”穿着统一的、样式奇怪的短袖衣衫(林小满认出那是t恤),胸前似乎还印着某种logo。他们背对着走廊,似乎正对着那巨大的数据屏幕指指点点,手里还拿着……像是杯子的东西,里面装着某种冒着气泡的黑色液体?(林小满:可乐?!)

其中一个人,甚至还将腿翘在了控制台上,身体随着椅子的转动微微摇晃,一副悠闲得不能再悠闲的样子!

紧接着,一阵隐约的、带着抱怨意味的对话声,透过那似乎并不完全隔音的墙壁,传入了三人的耳中:

“……唉,这个季度的KpI又悬了,bUG数量比上个季度还多……”

“……知足吧,好歹没摊上‘道之争’那个烂摊子,听说那边两个测试员把协议都快玩出花来了,追捕小队损失惨重……”

“……啧,真是的,老老实实走剧情完成任务不好吗?非要搞什么反抗,增加我们工作量……”

“……算了算了,赶紧把这部分规则校验完,摸会儿鱼,等下班……”

林小满:“……”

赵奕:“……”

苏清月:“……”

三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原地,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

林小满的嘴巴张成了o型,脑子里仿佛有千万只羊驼奔腾而过!

KpI?bUG?摸鱼?下班?!

这熟悉的词汇……这熟悉的职场抱怨……

这特么就是传说中的……“天道管理员”?!

怎么看起来……跟她前世那些在办公室摸鱼、吐槽老板、担心KpI的社畜同事……一模一样啊?!!

赵奕则是彻底懵了。他听不懂那些词汇,但他能看懂那两人的姿态——那绝不是他想象中的、执掌天道、威严无上的神明该有的姿态!那分明是……是市井茶馆里闲汉懒散的模样!只是环境换成了这个诡异的纯白空间而已!天道……竟是如此……不堪?(他的世界观持续崩塌中)

苏清月也陷入了巨大的茫然。她预想过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有眼前这种……充满了世俗烟火气(虽然是抱怨)的景象。这就是……系统背后的真相?

林小满率先从巨大的荒谬感中回过神来,她猛地捂住自己的嘴,才没有当场笑出声或者尖叫出来。她眼睛瞪得溜圆,用气音对赵奕和苏清月说道:

“看见没!看见没!我就说吧!哪有什么神秘崇高的‘天道’!”

“这就是个公司!穿t恤上班、抱怨KpI、上班摸鱼、等着下班的……公司!”

“咱们之前,就是被这帮……‘打工人’给逼得差点走投无路?!”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发现惊天大秘密的激动,以及一种……找到组织的诡异亲切感?

“天道”的神秘面纱,在这一刻,被眼前这幅极具反差感的“管理员摸鱼图”,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充满荒诞意味的口子。

真正的“修罗场”,似乎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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