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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艰难地刺破厚重的云层,吝啬地涂抹在张家小院的瓦檐和那辆通体漆黑的迈巴赫车顶,凝结了一夜的寒霜正悄然化作细密的水珠,无声滑落。

二楼,走廊尽头那间属于龙凤胎姐姐小雨的房间。十五岁的小姑娘正站在窗前那张梳妆台前,细白的手指握着一把古风桃木梳,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自己及肩的柔顺黑发。这是她每天早上的习惯,带着点少女朦胧的心事。梳着梳着,她总会习惯性地微微侧身,伸手推开那扇老式的木格窗。

一股清冽的寒气涌了进来,带着泥土和霜冻的气息。她的目光像往常一样,投向院门口那条村路延伸的方向,再落到自家院门口——那里只停着舅舅张强那辆黑色的SUV。

然而今天……

小雨梳头的动作猛地顿住,桃木梳差点从手中滑落。她的眼睛倏地睁大,难以置信地盯着院子里那辆紧挨着舅舅车子、通体漆黑、线条冷硬流畅的庞然大物。

迈巴赫!

爸爸的车!

心脏在小小的胸腔里“咚咚咚”狂跳起来,几乎要撞破肋骨。她猛地丢下梳子,甚至顾不上把推开一半的窗户关上,转身就冲出房间,像一阵小旋风般刮过短短的走廊,冲到隔壁弟弟小蓓的房门前。

“砰砰砰!” 她用力拍打着门板,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按捺不住的激动和急促,“小蓓!小蓓!快开门!”

门几乎是立刻被拉开了。十五岁的小蓓顶着一头睡得乱糟糟的短发,揉着惺忪的睡眼,不满地嘟囔:“姐,大清早干嘛呀……我还没睡醒……”

“爸!爸爸来了!”小雨一把抓住弟弟的胳膊,把他拽到走廊的窗户边,指着楼下那辆在熹微晨光中如同蛰伏巨兽般的黑色轿车,声音因为兴奋和克制而微微发颤,“你看!爸爸的车!就在楼下!”

小蓓瞬间清醒了,睡意全无。他踮起脚尖,扒着窗台,脸几乎贴在了冰凉的玻璃上,瞪大眼睛死死盯着那辆车。那个熟悉的、威风凛凛的车标!真的是爸爸的车!

“真的?!” 男孩的声音拔高了,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

“嘘——!” 小雨赶紧捂住弟弟的嘴,紧张地看了一眼紧闭的父母房门,又指了指楼下客厅的方向,“轻点!别吵!”

姐弟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巨大的惊喜和一丝小心翼翼的紧张。爸爸来了!他竟然真的来了!像舅舅说的那样,亲自来接妈妈了!两人连脸都顾不上洗,胡乱套上外套,蹑手蹑脚,却又无比急切地冲下了楼梯。

客厅里,张强和顾林已经起来了。顾林正弯腰收拾着沙发上散落的薄毯,张强则站在窗边,望着院子里那辆车,眉头微锁,不知在想些什么。

“舅舅!舅妈!” 小雨和小蓓像两颗小炮弹一样冲到他们面前,两双眼睛亮得惊人。

“我爸呢?我爸来了吗?”小蓓迫不及待地问,声音虽努力压低,却依然透着雀跃。

张强转过身,看着两个孩子脸上毫不掩饰的期盼和激动,心头微微一松,但随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来了来了,在楼上呢。但是,”他指了指天花板,表情严肃,“你们爸爸太累了,开了整整一夜的车才赶到的,现在睡着了。妈妈也在陪着他。所以,绝对不准大声吵闹,听见没?”

“嗯嗯嗯!” 两个孩子立刻小鸡啄米般用力点头,小蓓甚至夸张地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只留下一双兴奋的大眼睛骨碌碌转着。

顾林走过来,温柔地揽过两个孩子:“乖,先去漱洗,外婆在厨房煮汤圆呢,香喷喷的。等你们收拾好了,汤圆正好吃。” 她推着一步三回头、眼睛还黏在楼梯方向的两个孩子往卫生间走去,“轻一点哦。”

***

二楼那间被沉重气息笼罩了多日的卧室内,时间以一种近乎凝固的、带着劫后余生般疲惫的安宁流淌着。

周志远依旧沉沉地睡着。

他高大的身躯蜷缩着,以一种全然依赖的姿态,深陷在张晓云单薄的怀里。头枕着她的腿,侧脸压在她柔软的家居服上,半张脸埋在她腰腹间。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深深的阴影,紧锁了数日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只是眉宇间深刻的褶皱,如同刀刻般记录着这些日子非人的煎熬。下巴上青黑的胡茬更显浓密,衬得他憔悴的面容愈发棱角分明。呼吸是深长而均匀的,带着一种陷入深度睡眠时才有的、近乎无意识的轻微鼾声。

张晓云一动不动地坐着,后背紧抵着冰凉的床沿,双腿早已麻木得失去了知觉,像两块沉重的木头。她的一只手,一直以一种保护的姿势,轻轻搭在周志远的肩头。另一只手,则被他无意识地紧紧攥着,手指交缠,他掌心的温度灼热,带着沉睡中的人特有的力量。

她垂眸看着他沉睡的脸。

这张脸,曾是她仰望的天空,坚实的依靠。此刻,却脆弱得像个迷途的孩子,写满了透支和伤痛。他眼下的乌青浓重得吓人,嘴唇干裂起皮。每一次深沉的呼吸,都牵扯着她心底最柔软的那根弦,泛起细密的疼。

楼下隐约传来孩子们刻意压低的说话声、碗碟轻碰的声音,还有厨房里李桂香刻意放轻动作却依然无法完全隔绝的、锅铲碰撞的细微声响。食物的香气,一丝丝顽强地透过门缝钻进来,是汤圆的清甜,炖鸡的浓香。张晓云的胃里空空如也,却奇异地没有任何饥饿感。她的全副心神,都系在怀中这个沉沉睡去的男人身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窗外的日光从稀薄的灰白,渐渐变得明亮,又由盛转衰,慢慢染上夕阳的暖橘色。光影在房间内缓慢地移动,从地板爬上墙壁,又渐渐黯淡下去。

整整一个白天,她就这样静静地守着他,像守护着一场耗尽心力才换来的、珍贵而易碎的梦。身体的麻木早已蔓延至全身,但她丝毫不敢挪动,生怕一点点微小的震动都会惊扰了他难得的安眠。她的目光描摹过他疲惫的轮廓,指尖仿佛还残留着他昨夜滚烫泪水的触感,耳边回响着他那破碎嘶哑的哀求……

下午三点刚过。

窗外传来几声归巢鸟雀的啼鸣。怀中的周志远,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动了一下。紧握着她的手,无意识地收得更紧了些。随即,那覆盖着浓密睫毛的眼睑,开始轻微地颤动。

张晓云的心也跟着轻轻一颤。

他浓密的睫毛如同挣扎欲飞的蝶翼,颤动了几下,终于缓缓掀开。

初醒的瞬间,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是全然陌生的迷茫,仿佛迷失在时空的罅隙里,找不到归途。几秒钟的凝滞,混沌的视线才艰难地聚焦,落在近在咫尺的、张晓云苍白却写满担忧的脸上。

“……” 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他下意识地想动,却发现自己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深陷在她怀里,浑身的骨头都像是被拆卸重组过一般,酸胀僵硬。更重要的是,他意识到自己睡了多久——窗外那暖橘色的光线,显然已近黄昏!

“醒了?” 张晓云的声音带着久未开口的沙哑,却异常轻柔。她试着动了动早已麻木不堪的双腿,一阵针扎似的刺痛立刻袭来,让她忍不住蹙紧了眉头。

周志远瞬间清醒了大半。他猛地坐直身体,动作因为身体的僵硬而显得有些笨拙,脸上带着懊恼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我……睡了多久?压着你了?” 他看到她因为痛苦而蹙起的眉,立刻伸手想去帮她揉腿。

“没事。”张晓云按住他的手,阻止了他的动作,自己慢慢尝试活动着僵硬的关节,血液回流带来的刺痛让她轻轻吸了口气。她避开他灼热的、带着探询和余悸的目光,看向床头柜的方向,轻声道:“去洗把脸吧,精神点。” 她的目光示意着。

周志远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在有些掉漆的深棕色床头柜上,安静地放着一套洗漱用品。一只崭新的深蓝色马克杯,里面盛着半杯温水。水杯旁边,端端正正地躺着一把他常用的那个牌子、崭新的电动剃须刀。剃须刀的电源线已经插好,插头静静地垂在柜子边缘。

显然,这是她在他沉睡时,悄悄起身去准备的。无声,却细致入微。

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混杂着更深的愧疚,猛地冲上心头,堵住了他的喉咙。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得如同翻涌的深海。千言万语哽在喉间,最终只化作一个低沉而沙哑的:“……好。”

他撑着依旧酸软的身体站起来,高大的身影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有些摇晃。他拿起那杯温水,仰头一口气喝干,干涸的喉咙得到滋润,火烧火燎的感觉才稍稍缓解。然后,他拿起那柄剃须刀,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向房间角落那个小小的、带着旧式磨砂玻璃门的卫生间。

推开门,镜子里映出一张连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脸。胡子拉碴,眼窝深陷,脸色是缺乏睡眠的灰败,头发凌乱不堪,整个人透着一股被彻底掏空的颓唐。他拧开水龙头,掬起冰冷的自来水狠狠扑在脸上,刺骨的凉意让他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混沌的大脑终于彻底清醒。

他拿起剃须刀,按下开关,“嗡嗡”的细微震动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响起。他看着镜中那个满脸泡沫、被机器刮去狼狈胡茬的男人,眼神一点点变得沉凝、锐利。上海的风波,欧阳琳那张令人作呕的脸,还有怀中妻子无声的眼泪和此刻这柄剃须刀带来的熨帖……无数画面在他脑海中激烈地冲撞。泡沫下渐渐显露出的,是一张依旧疲惫,却已重新找回某种坚硬内核的脸。

***

楼下客厅里,气氛是小心翼翼的轻松。

李桂香将精心准备的菜肴一道道端上那张铺着崭新塑料桌布的大圆桌。红烧鸡块油亮诱人,清蒸鱼冒着鲜香的热气,翠绿的时蔬,炸得金黄酥脆的春卷,还有一大盆雪白滚圆的汤圆在中央散发着甜蜜的香气。桌子中间,特意摆上了一瓶张强带回来的红酒。

小雨和小蓓规规矩矩地坐在桌边,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满桌的佳肴,时不时又忍不住瞟向楼梯口,小脸上满是期待。顾林在摆放碗筷,张强则拿着手机,似乎在回工作信息,但眼神也时不时飘向楼梯方向。

终于,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

所有人的动作都顿住了,目光齐刷刷地聚焦过去。

周志远换下了那件沾满风尘的大衣,穿着一件深灰色的羊绒衫,下巴上碍眼的胡茬已经消失,露出了干净的下颌线。头发梳理过,虽然眼底的疲惫和血丝依旧明显,但整个人的精神气已经截然不同。那股无形的、属于上位者的沉稳气场,重新回到了他身上。只是这份沉稳里,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劫后余生的沉寂。

他身旁,张晓云也换了身干净的浅色毛衣,长发松松挽起,脸色依旧苍白,但眉宇间那股沉郁的冰风似乎松动了许多。她的手,被周志远的大手紧紧握着。

看到父母一起出现,小雨和小蓓再也按捺不住,欢呼一声跳下椅子就要冲过去。

“爸爸!妈妈!”

周志远的目光落在两个孩子身上,眼底深处那最后一丝紧绷的阴霾终于被驱散,漾开一片暖意。他松开张晓云的手,大步上前,蹲下身,张开双臂,将两个飞奔而来的小身体稳稳地接住,用力搂进怀里。

“乖。”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珍重,将脸埋在孩子们柔软的头发里,深深吸了一口气。家的味道,孩子的气息,瞬间填满了胸腔里那块巨大的、冰冷了太久的空洞。

张晓云站在他身后一步远的地方,看着丈夫宽阔的脊背紧紧拥抱着两个孩子,看着孩子们依赖地环抱着父亲的脖颈,眼眶又是一阵酸涩。她微微仰起头,将那股湿意逼了回去。

“好了好了,都坐下吃饭!” 李桂香眼眶微红,脸上却绽开了这些天来第一个真正舒心的笑容,声音洪亮地招呼着,“菜都要凉了!今天可是十五,咱们一家子,总算是团圆了!吃顿热乎的团圆饭!”

气氛彻底松弛下来。一家人围坐在丰盛的餐桌旁。周志远亲自给张晓云盛了一碗热腾腾的汤圆,又给两个孩子夹了鸡腿。他话不多,但每一个眼神,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透着一种无声的弥补和小心翼翼的重建。张强开了红酒,给周志远和自己各倒了一杯。玻璃杯轻轻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姐夫,一路辛苦。”张强的话很简单,却饱含深意。

周志远端起酒杯,目光扫过妻子、孩子、岳母、小舅子和弟媳,最后重重地落在张强脸上,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阵灼热,却奇异地熨帖了五脏六腑。

“吃饭。”他放下酒杯,声音沉稳。

窗外,暮色四合,张家村亮起了点点温暖的灯火。屋内,饭菜的热气氤氲升腾,笑语声渐渐响起。这一顿迟来的元宵团圆饭,在经历了漫长的冰封和跋涉后,终于艰难地找回了它应有的温度。

***

与此同时,地球的另一端,加拿大,多伦多。

元宵节的夜晚,这里没有温暖的灯火,没有团圆的喧嚣,只有一片死寂的寒冷。市中心一栋高级公寓的顶层,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却冰冷的城市夜景。屋内,只开着一盏昏暗的落地灯,光线勾勒出一个蜷缩在沙发上的、穿着宽大睡袍的瘦削身影。

欧阳琳。

仅仅一个多月的身孕,腹部尚平坦,丝毫看不出异样。但她的状态却糟糕到了极点。蜡黄的脸上是掩不住的憔悴,眼窝深陷,眼袋乌青,双颊微微凹陷下去,嘴唇干裂起皮。原本精心打理的头发此刻油腻地贴在额角和颈后,宽大的睡袍穿在身上显得空空荡荡,更衬得她形销骨立。孕早期的剧烈反应——尤其是那无休止的孕吐,像附骨之疽般死死缠着她,将她折磨得形销骨立。

“呃……呕……” 又是一阵无法抑制的恶心感猛烈上涌,她痛苦地佝偻起身子,死死捂住嘴巴,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干呕声,身体剧烈地痉挛着。明明胃里空空如也,连胆汁都快吐尽了,可那翻江倒海的恶心感却丝毫不减。冷汗瞬间浸湿了她额前的碎发,整个人虚弱得几乎要从沙发上滑落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这阵剧烈的折磨才稍稍平息。她脱力地瘫在沙发里,像一具被抽掉了骨头的皮囊,大口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酸痛的肋骨。眼神空洞而怨毒地盯着天花板上那点昏黄的光晕,里面充满了绝望和恨意。客厅里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是陈姨,

“琳琳,喝点温水吧?”陈姨。的声音平淡无波,端着一杯水走过来,眼神里没有同情,只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和例行公事的漠然。

欧阳琳厌烦地别开脸,连挥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只从喉咙里挤出破碎的气音:“……拿开。”她现在闻到任何味道都想吐,包括这杯看似无害的白水。

陈姨也不多言,默默地把水杯放在离她稍远的茶几上,转身离开了。

这个元宵节,对她而言,是双重地狱。

身体上,孕吐无时无刻不在摧残着她,让她食不下咽,夜不能寐,迅速消瘦憔悴。精神上,巨大的恐惧和压力如同无形的牢笼。她不敢出门一步。周志远的人像冰冷的影子,,在附近的街角,在她可能出现的任何地方逡巡。那些穿着黑色西装、面无表情的男人,每一个都像悬在她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她寝食难安,连靠近窗户都感到窒息。她感觉自己像一只被豢养在黄金囚笼里的待宰猎物,毫无尊严。

所有的通讯都被她亲手斩断。手机卡早已被她扔进马桶冲走,连同那个承载了她过往所有算计和虚荣的号码。她不敢联系任何旧识、同学,生怕暴露行踪,更怕听到那些在她如今这副凄惨模样下显得无比刺耳的“问候”。她彻底沦为一座孤岛,被隔绝在繁华世界之外,陪伴她的只有无尽的呕吐、虚弱、陈姨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以及窗外那片冰冷陌生、令人绝望的异国灯火。

“周志远……” 她蜷缩着,牙齿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一丝血腥的铁锈味,才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充满了刻骨的怨毒,“你这个……魔鬼……你不得好死……”

她的手指神经质地抠抓着沙发布料,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胸腔里翻涌的恨意如同硫酸,腐蚀着她仅存的理智。她下意识地将手放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那里面的小生命每一次细微的动静,都让她感到一种扭曲的、带着血腥味的快意和复仇的欲望。

“等着吧……” 她对着冰冷的空气,对着窗外那片璀璨却与她无关的灯火,像疯魔般低语,嘴角勾起一个怨毒而诡异的弧度,“等我把你的孽种生下来……养大……我一定要让他比你的三个孩子都强!强一百倍!一千倍!我要让他夺走你的一切!让你也尝尝被最亲的人背叛、踩进泥里的滋味!周志远……你等着!你给我等着!”

昏暗的灯光下,她瘦削而扭曲的面容如同从地狱爬出的怨灵,只有那双被恨意烧得通红的眼睛,在死寂的公寓里,闪烁着疯狂而冰冷的光。窗外的多伦多霓虹闪烁,映照着她此刻的孤独、病态和深入骨髓的怨毒,像一个巨大的、无声的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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