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望着赤雀飞去的方向,嘴角泛起一丝玩味的笑意。他转身对李乘风道:“李兄,你可知道雀阁最特别的是什么?”
李乘风思索片刻:“是它的歌舞?”
“不,”陆小凤摇头,“是它的规矩——每日只接待三十位客人,且需提前三日预定。”
“这又如何?”
“但昨夜我去时,并未预定,却直接被请进了二楼的雅间。”陆小凤目光深邃,“这说明,他们早就知道我会去。”
当夜,陆小凤换上一身黑衣,如同鬼魅般潜入雀阁后院。他避开巡逻的护院,轻巧地翻上屋顶,在层层叠叠的屋檐间穿梭。
在一间亮着灯的书房外,他听到了里面的对话。
“...必须尽快找到那本账册。”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徐大人已经很不耐烦了。”
另一个声音谄媚地回应:“总管放心,陈福那边已经安排好了,他不敢乱说。只是陆小凤那边...”
“陆小凤?”低沉的声音冷笑,“既然他非要蹚这浑水,那就让他永远留在京城。”
陆小凤轻轻掀开一片瓦,只见书房内坐着两个人。一个是雀阁的掌柜,另一个背对着窗户,看不清面容。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轻响。陆小凤猛地回头,只见柳如丝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后,手中握着一把短剑。
“陆大侠,”柳如丝轻声道,“有些地方,不该来的就不要来。”
陆小凤笑道:“可我这个人,就喜欢去不该去的地方。”
突然,楼下传来一阵喧哗。李乘风带着六扇门的人马冲进了雀阁:“六扇门办案,所有人不得妄动!”
趁柳如丝分神的刹那,陆小凤袖中滑出一枚铜钱,精准地打中了她的手腕。短剑应声而落。
“抱歉了,美人。”陆小凤微微一笑,身形一闪,已消失在夜色中。
次日,陆小凤和李乘风再次来到陈府。这次,他们直接找到了陈玉茹生前的书房。
“如果我是陈小姐,”陆小凤在书房中踱步,“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我会把最重要的证据藏在哪里?”
他的目光扫过书架、桌椅、花瓶,最后停留在一幅画上。那是一幅《凤凰涅盘图》,画工精致,凤凰的眼睛尤其传神。
陆小凤伸手轻轻触摸凤凰的眼睛,发现右眼微微松动。他用力一按,只听“咔”的一声,旁边的书架缓缓移开,露出一个暗室。
暗室不大,里面只有一个上了锁的铁盒。陆小凤用他那两根着名的手指轻轻一捏,锁应声而开。
铁盒里是陈玉茹的日记,还有几封密信。
随着阅读日记和密信,一个惊人的阴谋浮出水面。
原来陈记绸缎庄确实在为朝中重臣徐光先洗钱,而雀阁则是他们交接信息和资金的中转站。陈玉茹无意中发现了这个秘密,本想告诉父亲,却发现父亲也深陷其中。
她暗中收集证据,却不知身边最信任的丫鬟春梅早已被徐光先收买。陈福更是徐光先安插在陈府多年的眼线。
那日,陈玉茹准备将证据交给一位清官,却被陈福发现。争执中,陈福失手杀了她。为了掩盖真相,他们嫁祸给与小姐关系密切的书童王允。
“徐光先...”李乘风脸色凝重,“当朝二品大员,难怪能调动大理寺和刑部的人。”
陆小凤合上日记:“但现在我们有了证据。”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可惜,你们没有机会带出去了。”
徐光先带着大批侍卫,将书房团团围住。他手中拿着一份圣旨:“陆小凤、李乘风勾结匪类,意图不轨,就地格杀!”
眼看侍卫们就要一拥而上,陆小凤却突然笑了。
“徐大人,”他慢悠悠地说,“你可知道为什么我今天特意穿了这件衣服?”
徐光先一愣。
陆小凤掀开外袍,露出里面一件金黄色的马甲:“这是皇上御赐的黄马甲。见它如见君,你敢杀我?”
趁徐光先震惊的瞬间,陆小凤突然吹了一声口哨。顿时,四周屋顶上出现了无数弓箭手——原来是六扇门的精锐早已埋伏多时。
“你...”徐光先脸色大变。
“你以为我们真的毫无准备?”李乘风冷笑道,“从王允中毒那日起,我们就知道朝中必有你的同党。今日之举,不过是为了引蛇出洞。”
徐光先伏法,陈福、春梅等从犯也一一落网。王允终于洗清冤屈,出狱后离开了京城这个伤心地。
案件了结后,陆小凤独自来到陈玉茹墓前,放下一束白花。
“陈小姐,”他轻声道,“你可以安息了。”
微风拂过,仿佛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
当陆小凤转身离开时,他看见远处天空中,一只凤凰形状的纸鸢正迎风飞翔。那纸鸢飞得极高极远,仿佛要直达天际。
李乘风走过来,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是城里的孩子在放纸鸢。”
陆小凤却微微一笑:“也许,是某个不甘被困的灵魂,终于获得了自由。”
夕阳西下,两人的身影渐渐拉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