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姑娘开心地接过月饼,眼睛笑成了月牙儿,一边吃着一边眨着大眼睛对祁同伟说:“伟哥,上午有个女的打电话找你呢!”
“哦?谁啊?说什么事了吗?”祁同伟随口问道。
“没,听说你不在,她就说没事,然后挂了。”小刘回忆着。
女的?祁同伟心想,应该不是秦芳,她那边情况特殊,只能夜里才能偷偷找机会打电话过来。
那估计就是江梦或者办公室的刘大姐了。
“她让我回电话了吗?”祁同伟确认道。
“那倒没有。”
女的?不会是秦芳,因为她一般都是晚上才能偷摸打电话过来。
不是江梦就是刘大姐:“让我回电话了吗?”
“没说!”
“嗯,行,我知道了,谢谢你啊,小刘。”祁同伟笑了笑,没太在意,估计没什么急事。
小刘脸色微微泛红,带着点羞涩邀请道:“别客气,伟哥!那个……你晚上有地方过节吗?要不……到我家吃饭吧?我爸妈包了饺子!”
祁同伟看了眼小刘那含羞带怯的模样,心里暗笑:这丫头,是正经请吃饭吗?怕不是对我这英俊的皮囊有什么非分之想?
他婉拒道:“不用了,谢谢好意。晚上……约了人了。”
“啊?约了谁啊?男的女的?”小刘姑娘立刻好奇地追问。
祁同伟被她这刨根问底的架势逗乐了,伸手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门:“你公安局查户口的啊?问这么清楚!”
说着,他拿起买好的东西就往楼上走。
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回头特别嘱咐道:“对了,小刘啊,以后别叫我伟哥!听着怪别扭的。就叫我……祁哥吧!”
“为什么啊?伟哥,多顺嘴啊!”小刘一脸天真不解。
祁同伟嘴角抽了抽,没法跟她解释这个,只好摆摆手:“听我的就行!”转身上了楼。
——————————
中午简单吃了点东西,祁同伟就又回到了办公室。
节日的部里比平时安静许多,正好适合静下心来写报告。
经过深思熟虑,他最终决定将孤鹰岭和文山街的两份报告合二为一,不再局限于具体案例的汇报,而是准备撰写一份关于当前全国禁毒工作面临突出问题及对策建议的综合报告。
他铺开稿纸,结合前世今生的见闻和思考,笔走龙蛇:
“当前,全国毒品犯罪形势异常复杂严峻,首要问题便是境外毒品渗透加剧......
其次,就是跨区域协作机制严重缺失......
......
最后,就是戒毒康复体系极不健全......”
洋洋洒洒,一万多字,祁同伟一气呵成,四个多小时就写完了,速度堪比后世某些网文作者。
这份报告融入了他在基层的切身体验和未来二十年的宏观视野,既指出了问题的尖锐性,又避免了过于超前的卖弄,他自觉分量足够,应该可以交出一份令人满意的答卷了。
想了想,他拿起电话,先给陈海峰拨了过去,在电话里简要汇报了报告的主要思路和内容。
陈海峰听后果然大感兴趣,连声说:“好!这个角度好!看得深!别等明天了,你现在就找个传真机,赶紧给我传真一份过来!我正好晚上看看!”
刚和陈海峰通完电话,放下听筒还没几秒钟,电话铃声又急促地响了起来。祁同伟拿起一听,是江梦的声音。
“祁同伟!你大过节的跑办公室干嘛去了?找了你一天!”江梦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着急,还带着点埋怨。
祁同伟笑了,果然上午那个电话是她打的。
“我在招待所待着也没事,就来办公室把领导交代的报告写完。江处有什么指示?”他回答道。
“有个私事想请你帮个忙。你现在赶紧回招待所……算了算了,你别动了,直接到单位门口等我吧!我马上到!”
江梦语速很快,风风火火地交代完,不等祁同伟回应就挂断了电话。
祁同伟听着电话里的忙音,不由失笑:“嘿!你这找人帮忙的态度……可真是……”
他摇摇头,放下电话。忽然想起昨天江梦塞给他的那个信封。
他拉开抽屉拿出信封,感觉就不太对,不该这么厚实。他抽出里面的钞票,清一色是一百元面额的,粗略一数,竟然足足有两千块!
他顿时哭笑不得:“这个粗心的傻姑娘!肯定是拿错信封了!”
随即,祁同伟慢悠悠地把给师父陈海峰的报告塞进传真机,听着机器嗡嗡作响传完最后一页,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颈,才不紧不慢地踱出办公室。
刚走到单位大门口,一眼就看见江梦已经推着一辆半新的二八式自行车等在那里了,脸上带着明显的不耐烦,脚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地。
“喏,”祁同伟从怀里摸出那个鼓囊囊的信封,直接拍到江梦车把上,“这么急吼吼地追过来,是不是发现多塞了一千块?数钱的时候走神了?”
江梦白了他一眼道:“本来就是给你的,你才发现啊?看来你手头宽裕的很嘛!”
“啊?”祁同伟彻底愣住了,这答案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为什么……给我钱?”
他是真懵了,这唱的是哪一出?
看着祁同伟那副真真切切困惑不解的样子,江梦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这家伙,在文山街那种龙潭虎穴里都能周旋得游刃有余,鬼精得跟什么似的,怎么到了生活琐事上,就跟块完全不开窍的榆木疙瘩似的?
要不是当初在文山答应过秦芳要照应他,她才懒得管这个时而狡猾、时而呆愣的“臭流氓”!
江梦没好气地解释:“你刚到京城,工资关系、各种手续哪那么快办利索?青黄不接的时候,怕你没钱吃饭,饿死!不过这钱可不是白给的!要还的啊,连本带息!”
原来是这样……是自己想岔了。祁同伟脸上顿时有些讪讪的,尴尬地笑了笑,心里却掠过一丝暖意。
这姑娘,看似风风火火,没想到这么细心,心肠也好。
“那……那就多谢江处雪中送炭了!大恩不言谢!”他麻利地把钱揣回兜里。
现在他“理论上”确实应该是个穷光蛋,总不能告诉江梦,自己空间里藏着几百万的“毒资”吧?
“少贫嘴!上车!”江梦见他收了钱,脸色稍霁,一偏头,示意他坐到那辆二八自行车的后座上。
“干嘛去啊?”祁同伟瞬间警惕起来,站着没动。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刚才那点感动立刻被怀疑取代。
“路上说!赶紧的,要迟到了!”江梦催促道,眼神有些闪烁。
“不行,现在说!不说清楚我不去。”祁同伟抱着胳膊,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开玩笑,这京城水深王八多,谁知道这姑奶奶要把他往哪儿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