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梦笙突然灵光一闪,心魔不就是我自己的一部分嘛,我跟自己较劲,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想到这儿,她突然不再挣扎。
她任由怒焰灼身,轻声说:“是,我曾愤怒。我曾想过一百种报复的方法,可那些方法都不管用,反而让我更痛苦。所以我选择了放下,选择了原谅。”那火焰听了这话,好像被戳破了气球一样,一下子停滞不前,仿佛被她的承认弄得不知所措。
她任凭寒意侵骨,坦然答:“是,我始终有惧。我也曾尝试自杀,可我后来想通了,自杀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让关心我的人更痛苦。所以我选择了面对,选择了坚持。”那冰网听了这话,好像被阳光照耀的冰雪一样,微微松动,仿佛被她的坦然渗透。
她注视着七彩妄念缭绕眼前,微微一笑:“是,我仍有贪痴执着。可我明白,这些贪痴执着并不能让我真正快乐。我选择相信自己的善良大爱,相信我能感化你们这些心魔。”那幻光听了这话,好像被风吹散的雾气一样,一下子沉淀下来,仿佛被她的微笑安抚。
魏梦笙看着那三株心魔小苗,它们不再嚣张,不再纠缠,反而像被驯服的小动物一样,安静地待在她的识海里。她突然明白,心魔从未真正被“消灭”,它们只是潜伏、等待,如今她要面对的,是一场自己对自己的战争。这场战争,不是靠打倒对方,而是靠理解和接纳。
魏梦笙对着那“另一个自己”微微一笑,说道:“谢谢你,让我明白了这个道理。”
那“另一个自己”也微微一笑,身影渐渐散去,化作一片光芒,融入魏梦笙的识海之中。
魏梦笙站在原地,心里一片宁静,她知道,这场战争,她赢了。它们不是被消灭,而是被转化。
魏梦笙缓缓站直,长长呼出一口气。汗液已经打湿了她的亚麻练功服。
那口气中,有她三十八年的挣扎、有母亲那一魂一魄仙体百余年的修行、有自己无数个日夜的自我怀疑与对抗。而如今,她呼出了它们,也重新纳回了它们。
无情道并非无情,而是情不遮心、念不缚道。心魔并非敌人,而是她的一部分真相——那些曾被否定、被压抑、被视作“弱点”的自我,原本就需要她的看见与承认。它们不是不被自己提起就会偏安一隅的存在,它们是她自己必须正面面对和迎接入怀,像呵护女儿星遥般的存在。
她终于明白:
真正的道心,不是一尘不染、万众皆伏,而是能纳百川、照万象,甚至在泥泞心魔中开出自在之花。
这一刻,她不再是“对抗心魔的修士”,而是“超越了心魔的觉者”。
笑容在梦笙眼中漫开,收拾好东西走出溶洞时,夕阳正好。守山小道士看见她,打招呼:“魏居士今天看起来不太一样啊?”
“想通了些事。”魏梦笙笑眯眯地,“对了,明天多给我留点你们观里特制的桂花糕呗。”
小道士应下了,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嘀咕:“魏居士最近越来越……仙气了?”
(夕阳镀亮石阶时,老道长正提着扫帚在溶洞口转悠,忽然盯着地面“咦”了一声)
老道长:(用扫帚头轻点地上新开的小白花)怪哉,心魔浊气化成的地煞花,居然透出清净味儿了……(突然抬头朝山顶拱手)是是是,您说得对——(扭头对空气抱怨)云微真人您传音就传音,别突然用雷声吓人嘛!
(此时魏梦笙正好哼着歌下山,周身灵气流转如涟漪)
老道长:(快步上前拦路)魏居士!您是不是在洞里搞了顿悟全家桶?连山顶闭关的真人都惊动了,说您把心魔腌出了新口味?
魏梦笙:(从袖袋掏出油纸包)所以来换桂花糕呀,加辣鸭脖管够。
老道长:(迅速摸出糕点盒交换)透露透露?您这仙气快闪瞎眼了!(压低声音)刚真人传音说“心魔如淘米,糠秕养莲花”——您这莲花种得挺突然啊?
魏梦笙:(咬了口桂花糕轻笑)就是终于想通——心魔像我家星遥偷藏的考卷,越捂越发霉,摊开晒晒反而能糊窗纸。(指尖凝出一缕金纹)这次可是备好了“阳光配方”
(山风忽然卷来桂花雨,老桂树精的声音在香风里打着喷嚏响起)
老桂树精:(苍老带笑的声音)魏丫头!我这些徒子徒孙汇报说你道心开花了?敢不敢来老夫树洞新开设的“合魂实战班”进修?包教包会还送桂花蜜!
魏梦笙:(对着纷飞的桂花拱手)明日卯时便来!(指尖金纹没入香风)这次带了特制“考卷烘干机”,保准不让您树洞发霉——
老道长:(忽然揪住她袖子)等等!所以您用鸭脖换桂花糕,再用桂花糕哄树精,最后白嫖树洞新课?(痛心疾首)这算计比我们道家五行循环还环保啊!
魏梦笙:(眨眨眼)这叫“无情道供应链优化”。(挥袖踏着桂花香走远)
老道长:(追着喊)下次直接带鸭脖来观里批发啊!给您VIp香客价——
(老道长心里却嘀咕)现在居士悟道后怎么比电商还会搞资源整合?
(山间桂花纷纷点头,抖落更多笑着的香风)
魏梦笙听着身后的嘀咕,笑而不语。她抬头望望天,心里盘算着是时候再去一趟老桂树精的树洞了。
这次,她真正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