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万寿山,林凡并未急于返回梅山秘境。人参果已然到手,七怪本源之伤治愈在望,他心中一块大石落地,便起了顺势游览这西牛贺洲,尤其是去那鼎鼎大名的花果山一探究竟的念头。
据前世记忆与洪荒传闻,花果山乃十洲之祖脉,三岛之来龙,自开清浊而立,鸿蒙判后而成,是真正钟天地之灵秀,聚日月之精华的洞天福地。更重要的是,那里孕育着未来搅动三界的齐天大圣孙悟空!
如今封神结束,西游未启,那仙石中的灵物,想必尚在孕育之中。此时前去,或能窥得一丝先天造化之妙,甚至……提前结下一份因果。
心念既定,林凡辨明方向,驾起遁光,朝着东海之滨,那传说中的花果山方向遁去。
一路东行,越过西牛贺洲广袤的土地,跨过浩瀚无垠的东海。越靠近花果山所在的海域,灵气便越发活泼、充沛,带着一种海天相接、无拘无束的自在意味。
数日后,前方海天相接处,出现了一片巨大的岛屿轮廓。那岛屿气势恢宏,仿佛一条巨龙蛰伏于碧波之上,主峰高耸入云,四周群峰环抱,流泉飞瀑如银河倒挂,瑶草奇花遍地芬芳。尚未靠近,便能听到猿啼鹤唳之声,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勃勃生机与先天灵机!
正是花果山!
林凡按下遁光,落于山脚。但见丹崖怪石,削壁奇峰。丹崖上,彩凤双鸣;削壁前,麒麟独卧。峰头时听锦鸾啼,石窟每观龙出入。林中有寿鹿仙狐,树上有灵禽玄鹤。瑶草奇花不谢,青松翠柏长春。仙桃常结果,修竹每留云。一条涧壑藤萝密,四面原堤草色新。端的是一派“百川会处擎天柱,万劫无移大地根”的仙家气象!
“好一处花果山福地,水帘洞洞天!”林凡心中赞叹,此地的灵秀与生机,比之万寿山另有一番韵味,少了几分厚重,多了几分灵动与不羁。
他隐匿身形气息,如同一个无形的观察者,漫步于山间。山中猴群嬉戏,百兽安然,并无后世那般妖氛弥漫,显然那未来的美猴王尚未出世,猴群尚未开启灵智,称王称霸。
循着冥冥中的一丝感应,以及那远超别处的先天灵气汇聚之处,林凡朝着花果山的最高峰行去。
及至山顶,眼前豁然开朗。山顶是一块平坦宽阔的巨石,约有百丈方圆,光滑如镜,仿佛被精心打磨过。而在这巨石的正中央,矗立着一块奇石!
这石头约有三丈六尺五寸高,按周天三百六十五度;有二丈四尺围圆,按政历二十四气。其上更有九窍八孔,按九宫八卦排列。石体并非凡俗山石,而是通体呈现出一种温润的玉质光泽,内里仿佛有氤氲紫气流转,无数细密的、天然形成的道纹若隐若现,无时无刻不在吞吐着四面八方的日月精华、天地灵机!
更让林凡心惊的是,他以“因果窥真”之能望去,只见这块仙石之上,缠绕着密密麻麻、粗壮无比的因果之线!这些因果线色彩斑斓,有的金光璀璨连接西方极乐,有的清光缭绕指向天庭斗府,有的赤红如血隐现杀伐战意,有的混沌莫名难以揣度……无数因果交织,几乎将这块石头包裹成了一个巨大的茧,其核心处,一点灵明之光正在缓缓孕育、壮大,散发出无比纯粹而强大的生命波动!
“这便是……灵明石猴的本体!”林凡屏住呼吸,他能感觉到,这仙石之中孕育的生命,其跟脚之深厚,潜力之巨大,远超他以往见过的任何生灵!不愧是混世四猴之一,未来的齐天大圣!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不敢有丝毫惊扰。围绕着仙石缓缓踱步,仔细观察。那九窍八孔如同呼吸般,规律地吸纳着天地灵气,每一次吞吐,都引动周遭灵机微微荡漾。
林凡尝试着分出一缕极其细微的神念,如同清风般,探向那仙石。
就在神念即将接触石体的刹那——
“嗡!”
仙石微微一震,那九窍八孔之中,陡然迸发出一股纯粹而磅礴的灵性意志!这意志初生不久,尚且懵懂,却带着一种不容侵犯、向往自由、桀骜不驯的本性!林凡那缕神念,如同撞在了一堵无形却坚韧无比的墙壁上,瞬间被弹了回来!
同时,一股微弱的、带着好奇与警惕的意念,顺着那被弹回的神念,反向传递到林凡的识海:“……谁?”
这意念模糊不清,如同婴儿呓语,却让林凡心中一震!这石胎中的灵识,竟然已经初步苏醒,能够对外界做出反应了!
“莫要惊慌,我并无恶意。”林凡以神念传递出平和、友善的意念,同时引动了一丝自身混沌本源的气息。这股气息古老而包容,仿佛万物起源,对一切先天生灵都有着天然的亲和力。
那石中的灵识感受到这股混沌气息,警惕之意稍减,传递出的意念带上了一丝好奇:“……你……是谁?外面……是什么样的?”
它被困于石中,虽能感应天地,却无法亲眼得见,对外界充满了无限的向往。
林凡心中微动,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他并未直接回答,而是以神念为引,将外界的花果山景象——那奔腾的瀑布、嬉戏的猴群、烂漫的山花、高远的天空,化作一幅幅生动的画面,缓缓传递过去。
“……山……水……猴子……光……”石中的灵识贪婪地“看”着这些画面,传递出的意念充满了兴奋与渴望,“……我想……出去……”
“时机未至。”林凡传递意念安抚道,“你尚需积蓄,待灵机圆满,自可破石而出,得见这广阔天地。”
他一边与这初生的灵识交流,一边暗中催动“因果窥真”,仔细观察着那些缠绕在仙石上的粗壮因果线。尤其是那几根最为耀眼的、连接着西方极乐世界的金色因果线,其上传来的气息,让林凡感到一丝深沉的压力。
“西方教……果然早已盯上了这里。”林凡心中明了,这灵明石猴,恐怕早已在佛门的算计之中,是未来佛法东传、西游取经的关键一环。
他沉吟片刻,心中有了计较。既然佛门可以布局,他为何不能提前落子?这石猴天性崇尚自由,桀骜不驯,与佛门那套清规戒律未必完全契合。若能在他出世之前,便在其心中种下一颗“逍遥”、“本我”的种子,未来或能产生意想不到的变数。
想到这里,林凡不再犹豫。他悄然引动玄元洞天深处,那缕得自混沌魔猿传承的、最为精纯的战意与不羁的本源气息,混合着一丝自身的混沌道韵,凝聚成一颗微不可察、却蕴含着“打破枷锁”、“追求真我”意念的精神种子。
他小心翼翼地将这颗精神种子,附着在自己那缕平和的神念之上,再次缓缓探向仙石。这一次,他避开了那些明显的因果纠缠节点,寻找着石胎灵识最为活跃、防备最弱的一处“窍穴”,如同春风化雨般,将这颗种子悄无声息地送了进去,融入那懵懂的灵识深处。
这颗种子不会立刻改变什么,它只会随着石猴的成长而慢慢生根发芽,潜移默化地影响其心性,使其在面对未来佛门的度化与约束时,能多保留一分本心的挣扎与对绝对自由的向往。
做完这一切,林凡立刻收回了神念。
那石中的灵识似乎并未察觉异常,依旧沉浸在林凡之前传递的外界景象之中,传递出的意念充满了对外面世界的憧憬。
林凡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与这未来大圣的初次“见面”已然达成目的。他最后看了一眼那吞吐灵机的仙石,身形缓缓向后退去,融入山林阴影之中,如同从未出现过。
就在林凡离去后不久,花果山上空,极高的云层之中,两道隐匿的佛光微微闪烁。
“方才似有陌生气息靠近仙石?”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无妨,并未触动我佛标记。想必是山中偶然诞生的精灵,被仙石灵机吸引而来。此石乃天道所定,自有缘法,非外力可轻易干涉。”另一个平和的声音回应。
“嗯,继续看守,不容有失。”
佛光隐去,云层恢复平静。
而此刻,已然远遁至东海上空的林凡,回望那逐渐缩小的花果山轮廓,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种子已经种下,未来能长成何等模样,便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他不再停留,化作一道流光,朝着梅山方向,疾驰而去。
是时候,回去让那七个家伙,彻底脱胎换骨了。西游的序幕,已在他指尖,悄然掀开了一角。